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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冬天的雪,绵延而带些暴烈,半个月的时间一连三场下来,将江城变成了冰城。
一早起来,发现整个城市变成了琉璃世界。雪还在纷纷扬扬,白雪将丘陵、建筑还有树木全部银妆素裹,变成了白雪公主生活的童话世界。
江城近二十年没有这样的大雪。踩着厚厚的积雪一路东行,我想看看滠水河畔这时变成了什么景象。滠水两岸都是冰天雪地,而滠水却依然清水常流。野鸭子在水里无拘地游泳,一头扎进水里不一会嘴里叨起一条白白的小鱼。我一个雪球从桥上扔过去,它们机灵地扎一个猛子到水中不见了,不远处露出黑色的小头它们又悠闲自在地在水中嬉戏。猛记起滠水冬温是黄陂十景之一。还有两句诗“群鸥出没冬犹暖,积雪消融腊似春”描述,就是眼前这景象了。
过桥就是望鲁台上双凤亭。沿着铺满积雪的台阶信步而上,早看见亭的翘角飞檐在如银钩弯向雪空,大文豪郭沫若那龙飞凤舞的金色题字在周围苍松翠柏和白雪的掩映下分外醒目。正如碑亭上铭刻的重修双凤亭记首句写的:“陂邑旧有双凤亭,所以纪先贤之遗踪而树一邑之文峰”眼前这座历经几百年的古亭是为纪念诞生在此地的宋代理学家程颐、程颢而建的。一条窄窄的小巷绵延在城中,枝条带雪的樟树下那破旧的民居前一块不起眼的石碑表明这里就是二程诞降之地。还记得“程门立雪”的历史典故吗?这个季节想起真的是格外生动感人。宋史?杨时传载:有一天,杨时和游酐拜见程颐。程颐坐着睡了,杨时和游酐怕吵醒他,就侍立在旁没有离去。程颐醒后,门外积雪已有一尺厚了。他们这时才踩着一尺深的积雪走去向他请教。有宋一代,程朱成为显学,杨时上承程颐,下启朱熹,闻名天下。于是,名师与名徒构成的“名人逸事”就成了学界佳话、尊师的著名典故。站在双凤亭上游目四望,远处木兰山峰白雪皑皑、雾淞景致让人称奇。近处街道树木都变成了玉树琼枝,雪镶在常青树的绿叶上相映成趣。
雪是浪漫的。二龙潭公园里赏雪照相的游人络绎不绝,人们纷纷在雪松在翠竹前留影,摄影爱好者们举着相机在寻找着映雪梅花那枝条最佳的角度。打雪仗的情侣们在雪地里追逐,小狗也跟着奔跑撒欢。偶尔惊起林间枝上的一个小鸟飞起,雪花扑簌簌往下落,枝条也一颤一颤的。人们被银色的雪纷纷激发了兴致,在雪地里堆起了雪人,雪罗汉、雪狗、将这寂静的白色世界变得生机盎然。入夜,白雪映着霓虹灯光彩夺目,透过饭店玻璃窗看见男人们就着火锅红红的火苗,对着冰雪划拳开怀畅饮。大街上飘荡着卡拉ok厅传来的欢歌声。女人们穿着羽绒服、戴着毛帽在白色的大街上小心的行走着。眼前这个银色的世界会让人恍如来到北方冰城。
雪是神奇的。看着这雪,你会不会想起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那一回的画面。林冲手刃了把他逼到绝路的仇人后,将酒葫芦挑在枪尖上,踏着那碎琼乱玉信步东去,那雪下得正紧。梁山好汉胸中那热血和外面冰冷的白雪构成了鲜明的对照。看着这雪,你会想起著名小说林海雪原中孤胆英雄杨子荣的小分队披着白色的雪斗蓬、滑着雪撬在林海中游击运动的动人画面。看着这雪,爱好武侠小说的朋友们会不会想起金庸小说雪山飞狐、梁羽生小说冰山天女传等神奇的雪山传奇呢。其实看着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雪,连一代伟人毛泽东都不禁赞美“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英雄们踏雪走来,红楼公子宝玉唱着“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和“落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歌走去。雪构成了英雄和才子演绎传奇故事的最佳背景。
雪也是实在的。都说瑞雪兆丰年,但连绵的雪下个不停也给交通和生活带来一些不便,这不,雪稍停,大街上就出现了许多拿铁锹的人们挥锹铲雪,清扫路面。这是机关和商店按照政府的通知在自扫门前雪,为人民群众出行创造便利。红旗在街头飘扬,大家劳动的场景热火朝天。看着看着我的心头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