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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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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杜青是在二年前,那时我们正活在“非典”惶恐之中,蓝风诗刊便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中。本着对诗歌的共同热爱和执着,我与杜青、石晓贤因为蓝风走到了一起。当封面为牛皮纸的第一期蓝风诗刊捧在手中,墨香轻沁,夹杂着欢喜,是大欢喜。虽事过境迁,但当时那份发自内心的愉悦,却是永铭于心。后来由于个人原因,我辞去蓝风副主编一职,却依然关注着它。它曾与我密切地联系在一起,象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一样,这种神性的牵系不曾因我的辞职而失去。看着蓝风由定期转为不定期出版,痛惜是我唯一的心情。而作为蓝风创办人杜青,从创刊至今,怀揣着对文学一颗赤诚的心奔走,其间艰辛以及艰辛背后的坚持,在她的诗作中闪现,透过这些文字,我看到了她行走的姿态:一种高贵的踉跄。

    “我们与生俱来就有一身坚硬的骨头,于是我们站立、行走”这是杜青的行走,也是我们的行走,我们毫无办法,生命让我们必须站立与行走。熟视无睹的生活中,我们常常忘记思索,失去方向,于是许多人连同一些暗藏的黑夜隐入黑暗。在黑暗里,那些坚持着站立与行走姿态的人、某些爱情、友情、面孔、河流,以及“启于虚无和连接虚无的路”一起撞进了她的诗歌。她朝着代表光明美好事物的“他”的方向前行,深信“他会出现,不动声色,笑容和谐而统一。”激情是一篇散文诗佳作最重要的底蕴,没有激情的诗篇只会是一朵缺水的花。在杜青的散文诗行走中,生命的激情盛放到一种饱满的状态,她用文字思索和行走,文字的烈焰燃亮必须穿越的黑暗,这些黑暗是既定的,诗人知道它的存在且蔑视它的存在,她行走,凭借看不见的诗翼,宽阔和光明是最终的抵达。“在黎明之前动身。我将实现信念,又将跨越信念,在黑暗中发现更加黑暗的事物”(蒙娜丽莎的眼神和微笑)。在物欲横流的功利时代,朝着功利奔突的人们叫嚣着种种作态,未曾过完小资生活又迫不及待地标榜着“bobo”一族,生活是一个又一个的剧场,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诗人用清醒的目光注视:“我同情这个世界,兽性的肆意张扬和人性的随意沦陷。”这些刚强而自信的文字尘埃落定,诗人的步子,已远离了那条充满诱惑而鄙弃人格的成功之路。

    不论是何种文体,语言文字美加上哲理光芒的作品,都称得上佳作。杜青散文诗作中有着明显的特色,就是咏物状景抒情,字理行间蕴含哲理。如的田园拾穗、想起天星湖、文房四宝、墨兰等。在这些灵动纯美的作品中,我认为墨兰是最见功力一篇:

    “一丛墨兰,恪守着生活平淡的意象,一年一度静静吐妍、芬芳,在我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一开始,诗人向我们展现了一幅水墨濡染的画面,悠远淡逸的墨兰图,它代表的是一种精神品格,轻盈而灵动,诗人的生活感悟却是沉郁的,其中渗进了禅宗意蕴的深邃,灵动与沉练相结合,构成了独特的视角“站在柔韧的枝枝叶叶面前,惊讶与茫然交织,岁月馈赠给我的是一脸猥琐和忐忑。顿时,我比一棵草矮落千截,比一粒轻微万倍。”诗人与与墨兰对视,发现岁月馈赠的一脸猥琐与忐忑而感到惊遽,这种惊遽正是诗人心灵纯美横切面的坦露,它庄重地拒绝了世俗的浅薄和浮嚣,褒住内心的纯净,只有心灵的纯净的诗人,对世间污浊才有免疫力,邪恶污秽的东西无法侵入。而心灵纯净的诗人,注定了是痛苦的。

    杜青的每一篇散文诗,我都非常喜爱,尤其是咏物抒情、状景哲理的散文诗。但有些诗作却显得过于沉重和绝望,如一个风起的夜晚。诗人东荡子说:“最好的诗歌应是更高更广阔的光明境界,诗人应奔走在光明中,而不只是停留在这些狭小形式的黑暗里”“诗歌消除了人类精神中的黑暗,人类的灵魂才回到了光明之中”我认为这些话是精警的,在此借用送给杜青,祝愿杜青的行走诗篇,更加从容穿越黑暗,奔走在更高更广阔的光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