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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到达长安后,终于等到天子召见了。
但小黄门没有带孙权进宫,而是去了长安城外。
半路上,孙权忍不住问道:“小公公,我们不是去宫里吗?怎么去城外了?”
那位黄门小太监答道:“跟着咱家走,到了就知道了。”
小黄门带着孙权,上了马车,一直往长安城外西南方向走。
孙权心里满是疑问。
小半天后,小门黄才让人停车。
孙权下得马车,只见,远处是一个大湖。
通往湖边的路上,是天子仪仗和戍卫的禁军。
风很大,吹动得路两旁的旌旗猎猎作响。
在靠近湖边时,孙权和周泰被禁军拦住了。
“你们在这等等,咱家先去禀报一下。”
小黄门去禀报的时候,禁军开始对孙权和周泰两人搜身,周泰随身的兵器卸了下来,交由禁军保管。
孙权远远看见湖岸边停着一艘大船,这船很大,跟江东水军的蒙冲斗舰都要大。
只见,那个去禀报的小黄门上了船后,躬身钻进了船舱内,一会儿后,出来喊道:
“宣孙权、周泰觐见!”
周泰有点意外,没想到天子会点名让他也去觐见。
孙权周泰到湖岸边后,顺着大船的舷梯上了船。
船上的士兵,有一副水军打扮的模样。
孙权心里有点疑惑,这长安城附近就一条渭水,也不是很宽阔,关中没有多少水路,就是建了水军,也没多大用处。
孙权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上了船,低头小步进了船舱。
行礼毕,孙权稍抬头,见到了天子。
天子比想象中的还年轻,但是,孙权从年轻的天子身上感到一股成熟沉稳的气质。这让孙权心里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这天子好像比他哥孙策还要老练。
天子刘协看了孙权一眼,开口就说道:
“你的眼睛果然是偏碧绿色的!”
孙权有点错愕,没想天子居然关注他眼睛的颜色,而且这话说得有点不合天子那成熟稳重的气质,这让孙权一时有点惊讶。孙权心中又是疑惑,难道之前观察错了?
“这基因突变了啊!”
孙权又听到天子说了一个奇怪的词“基因突变。”
孙权躬身说道:“臣眼睛颜色异于常人,还曾被人嘲笑,臣也是苦恼。臣抖胆请教,何为基因突变?”
刘协咳嗽了一声,问道:“你父母眼眸都是黑色的吧?”
孙权回答是。
刘协又问道:“你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的眼睛,还有你哥的眼睛,也都是黑色的吧?”
孙权又回答是。
刘协笑道:“那就是基因突变了,你祖上亲族的眼睛都是黑色,就你的眼睛是碧色,那就是基因突变了。你不明白,那我就给你说说什么叫基因突变。”
刘协想着怎么说才能让孙权明白,直接说,孙权肯定听不明白,得打比方。
刘协想到孙权一家子都是带兵的,就笑道:“基因突变啊,就如行军布阵时,统军将领记错了,突然传下了一道不循常例的命令,使队列中的某一小队士兵错站了位置。”
孙权想了一会儿后,接话道:“臣还是不太明白何为基因突变。”
刘协笑道:“那还是来聊点别的,聊点你更能明白的。”
说着,刘协就走出了船舱。
众人都跟了出去。
走出船舱时,刘协心中想道,历史记载中,孙权一大帮子女,没一个遗传到孙权的碧眼,孙权的碧眼基因很可能是隐性基因。
刘协出了船舱,站在大船甲板上。
刘协指了一下船外的湖面,问道:“孙权,你知道这是什么湖吗?”
孙权试探着问道:“难道这就是昆明池?”
刘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昆明池。昆明池的来历你知道多少?详细说一说。”
孙权说道:“武帝时,曾派大军征伐西南夷,西南夷有一国名为昆明国,昆明国国都建于滇池和大山之间,大军从陆地上极难攻克。于是,武帝就打算从水上进攻昆明国国都,又苦于军队不习水性。武帝遂在长安附近开掘渭河之水,引入低洼之处,建成一大湖,命名为昆明池,用来操练水军,以待日后从水上攻克昆明国。”
刘协笑道:“只是那些水军都没派上用场,武帝大军再到时,还没开始打,滇王就投降了,归服大汉。武帝念滇王识大体,就留了滇王性命,授予王印,册封滇王为大汉的滇王。西南夷有一众小国,其余不服汉廷之威的,皆被诛灭,独滇王得享荣华。”
孙权明白了天子的用意,躬身拜道:“我孙家一定恪守臣道,谨遵天子诏令。”
刘协说道:“朕让你来这里,不只是想提醒你,还要考考你江东水战是否真的厉害。你和周泰都懂水军吧?”
孙权点头,答道:“江东将领都懂水战。”
刘协笑道:“好,那就试一试,看看你们江东将领是不是真的懂。”
刘协指了一下对岸,又说道:“你们能把这船开到对岸去吗?现在船上只有风帆,没有桨,只能用风帆。”
孙权和周泰抬眼看了看船上旗帜飘动的方向后,都摇了摇头。
孙权说道:“陛下,风是从对岸吹来的。若只使用风帆,就要逆风航行,帆船如何能逆风而行?臣做不到。”
刘协又问边上的周泰:“周将军,你呢?”
周泰答道:“让帆船逆风行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末将也做不到。”
刘协哈哈大笑道:“亏你们是江东水乡来的。你们睁大眼,看看朕的禁军是如何让这大帆船逆风而行。”
刘协朝船上的禁军一挥手。
禁军将领会意,立即按照训练过的方法,指挥船上禁军升起风帆。
孙权和周泰发现,这船上的风帆很是奇怪,不是那种江东方形风帆,而是一种三角形风帆。
这种三角形风帆在禁军的操控下,缓缓升起。
当风帆升起时,船被风吹得紧贴岸旁,根本就没有一点向对岸逆风行驶的势头。
孙权说道:“陛下,帆船不可能逆风行驶。除非有通天彻地之神力,靠风推动的船是不可能逆风而行的。这违反常识啊!”
刘协笑道:“朕已窥破神力的秘密,就是要做那违反常识的事情。你们看仔细了。”
孙权和周泰心中很是疑惑,不相信天子所说,但天子胸有成竹,他们也不敢再多说,只是细细看着禁军操控船只和风帆。
孙权和周泰都发现了,这种三角帆只有一条边固定在桅杆上,另两条边形成角悬在一旁,那角上套着绳索,绳索又缠在一些轮子上。
只见,当风帆升起后,禁军们转动轮子,轮子就拉动绳索。绳索又拉动三角帆悬出的一角。
三角帆开始变动受风的方向。
当三角帆与风向接近平行时,奇迹出现了,船开始向侧前方的侧斜方向移动。
刘协笑道:“两位看清了吗?帆船已经开始逆风行驶了。”
周泰很吃惊,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说的是把船开到对岸,现在这个移动方向,顶多只能开到侧岸,绝不可能开到对岸。”
刘协笑道:“你再想想,想不明白的话,就再看看。”
孙权思索了一会儿后,面露震惊之色,说道:“臣明白了。”
这时,禁军又开始转动轮子,轮子上绳索拉动三角帆改变方向。
本来向着左侧前方移动的大船,开始向右侧前方移动。
刘协笑着问周泰:“周将军,你明白了吗?走之字形的路线,就能让船逆风开到对岸。”
周泰满脸讶异之色,拜服道:“臣明白了,陛下果然已窥破神力!”
刘协笑道:“我要你们都掌握这种神力,此帆名为三角帆。有此帆,只要水面上有风,船就可以向任意方向航行。这三角帆,将带我大汉水军驶向从未到过的地方。”
这一刻,航海史上大展神威的三角帆,提前数百年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