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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皓再次联络自己的上线,与其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那时候,在这里巡逻的士兵将会被其长官叫走,只有半个时辰。能不能走脱就看你们的了。”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不多也不少,更显得弥足珍贵。
这么重要的消息,元尘不敢怠慢,接头完毕后,立刻就向窝点赶去,争取尽早将此事告知虞翻。
全然没注意到,一伙伪装成民众的汉军悄然尾随在后。
“原来是这,我们快回去跟郭将军禀报吧。”
“笨蛋,何须全回去。一个人去禀报,其他人在这里盯着,将每一个进出之人的脸都给我记清楚喽。”
这个情报窝点自此暴露出来。
当天,这些信息便抵达刘禅的案几上。
他不断地拍手叫绝:“啧啧,本以为这吕蒙将荆州世家渗透成筛子就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他不仅走上层路线,还走群众路线,竟然有这么一支细作队伍潜伏在公安城底层民众中。”
为了把这群人连根拔起,刘禅认为有必要把满清十大酷刑整出来。
当然,这般恶毒的酷刑自然与他这个英明神武的君主没关系。
古夏桀有妺喜,纣王有妲己,锅多不压身,这些酷刑就让黄皓想出来吧。
随后黄皓便被刘禅任命为南郡决曹掾史,负责断罪决狱。
宦官当权,可见刘禅继承的是正统大汉。
还别说,黄皓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果然很强。
经过他的审讯,仅仅一天的时间内,七家有六家承认了参与刺杀刘禅,还有一家的家主被送去抢救。
这些人全都表示他们是受江东吕蒙指使,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其实刺客刺杀这种事,很难有什么直接证据,有时候即便是心知肚明,却也无法问罪。
但是吧,刘禅做事最不在意的就是证据。
凭古代这种原始的司法体系办事,还不如拜拜老君管用。
现在好了,‘证据’有的是,大家都说是你干的,总不能是冤枉你吧。
刘禅将他们的罪行在荆州上层全方位公布报道,并且引导舆论批判江东背信弃义,不守盟约,不当人子等等。
名声是这些上流人士最重视的东西之一。
刘禅的行动成功在世家豪强群体中引发一场舆论动荡,这下子没人会在公开场合说东吴的好话了。
吕蒙多年来经营的亲善友好形象,被一支射向刘禅心头的弩箭而破坏。
刺杀盟友的帽子扣在吕蒙头上,一些与吕蒙交集不深的士人开始拒绝吕蒙的好意。
甚至有人表示会主动把吕蒙送的礼物退还回去,以彰显自己洁身自好、品性高洁。
由于刘禅把安排刺杀的罪名放在这些小豪强家族身上,那些潜伏在公安的东吴校事细作们就认为自己真的没有暴露。
时间很快来到约定的时候。
当天夜晚四更天,虞翻按照计划来到东城墙边。
他背着包起来的连弩,带着钩爪绳索,悄悄摸上城头。
城墙上,来来回回有汉军举着火把巡逻。
虞翻有些焦急,他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但他依旧不能完全相信黄皓。
只是现在事情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必须冒险一试。
不久,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来。
就在登上城头一会后,不远处的数十个火把聚集在一块,随后果然按设想的那样离开。
虞翻依旧保持谨慎,他等了一会后确信那些人真的离开后才开始行动。
将钩爪固定在城垛上,然后将绳索系在身上,手脚麻利地翻了过去。
然后用脚蹬着城墙,双手紧握绳索缓缓下降,期间保持高度紧张。
感觉整个过程非常漫长,当双脚重新踏在土地上的时候,心底像是有一块大石头落地。
“呼,回去后得跟吕子明多要一倍的幕僚费。”
再次检查了身上的东西,确保无误后虞翻踏上旅程。
也真是难为老爷子了,护城河不是谁都能游的,因为平时不少人都会随意地倾倒生活污水在里面。
他没有走大道去江陵先从替身那里拿回身份,再正大光明的去江东。
而是走小道,打算寻江边渡口摆渡潜行回去。
刘禅针对吕蒙的舆论攻势他也有所耳闻,时间长了未免会夜长梦多,因此争分夺秒。
更何况,江边渡口处也有他们东吴的细作,平日里伪装成普通的摆渡人,实际上干着间谍的工作。
只要接上头,就安全了。
他太紧张了,无时无刻都在怀疑会有人,或者野兽忽然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把他逮住。
不断告诫自己,那都是假象,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如此心理暗示之下才能保持冷静继续前进。
虞翻脚力真的过人,短跑长跑马拉松都行,要爆发有爆发,要耐力有耐力。
而尾随的汉军却累的一直眼冒金星,终于在天亮时分差点跟丢之前抵达了江边。
大清早的,摆渡人也没上班。
接头之人还没到,虞翻索性坐下就地吃了干粮。
或许是因为紧张了一夜,精神状态有些亢奋,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竟然引吭高歌起来。
天完全亮起来之后,有一些本地乡民也来到渡口,他们互相坐的挺远。
或许是被感染,他们也唱起歌来。
只不过与有文化的虞翻不同,他们唱的不是什么‘瞻彼洛矣,维水泱泱’。
而是底层百姓唱的山歌民歌,‘清早起来去拾粪~’什么的,雅俗共赏了属于是。
终于,几个摆渡的船公终于懒洋洋的上班了,他们慢悠悠地划船抵达并且高呼着一个人多少钱。
一般越大的船、越壮实的船公要的价钱越贵,毕竟更快或者更安全。
虞翻选的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船,而那名船公也是不高不矮,平平无奇。
任谁一眼看上去都不会觉得他是细作。
“呵,禅公子,我们日后再见。”
就在虞翻要登上船的时候,旁边几个大汉忽然暴起发难:“就是他,抓住他。”
一群人疯狂向他们扑来,虞翻眼疾手快躲了过去,他旁边的船公却是倒霉的被扑倒了。
“不好。”刚刚放松的虞翻神经再次紧绷。
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被算计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润。
后面的汉兵根本追不上火力全开的他,不过这次虞翻没高兴太早,很快他就发现,刘禅竟然派了骑兵追他。
钻入山林四处乱窜,直到傍晚也不能完全逃脱。
瞅准骑兵包围的空档,他才走出山林。
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
左,乃陷大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