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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泪滴就这样无声的滴落在了屏幕上,我仿佛听到了泪滴碎裂的声音。
眼前闪过一只白嫩的手,戴云飞抢过我的,“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大街上多的是人肉玩具,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给你找来。”
我抬头,正欲从戴云飞的手里抢过,戴云飞将扔在了我的面前,“离婚是大事,你看着办,但是别让我看到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给你两分钟回短信,然后刷牙洗脸,跟我去店里。”
说完,戴云飞就走了出去,我重新拿过,左霄启发过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蒺藜,死死的粘着在我的眼睛上,疼,疼的我几乎挣不开眼。
很快,我的又被抢走了,“回短信了吗?”戴云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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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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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说越有底气,说到最后我自己都理直气壮。
“阮瑷?”左霄启用试探的口气道,“我记得你叫阮瑷,对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点点头。
左霄启口气轻松道,“你缺钱吗?”
缺,我当然缺。
我赶紧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左霄启嘴边的笑意暖了唇线,“我看你缺德。”
他明明说着骂人的话,上扬的嘴角勾勒着明媚的弧度,挟裹着不容辩驳的强势。我知道,今天我是败得体无完肤了。
不过,今天的相亲毁了,想起老妈妈那张足以要人命的嘴,我心内打了一个寒颤,眼前这个男人,我只能最大限度的榨取他的价值了。
我顿了顿思绪,又厚着脸皮道,“不赔钱也行,你得演一回我的男朋友陪我见一次我妈,不然我就死定了。”
“哦?”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
他越是这样一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越是没有底气,我低下头来,小声道,“我花钱租你还不行吗?”
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左霄启俊眉轻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可以。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劳务费怎么算。”
得,我这碰瓷讹人的没讹成,还得倒搭钱给人家。
不过,总算暂时解决了我的难题。
以后我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至少我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绝相亲了。
租男友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租金定为1000元,时间为周六。
“对了,你工资多少钱?”我直接问出我妈最关心的问题。
“也就……”左霄启思忖着措辞,漫不经心道,“几千块吧。”
我暗道,几千块您就敢开卡宴,这得多**。
我敛下眸底的兴味,言归正传,“见了我妈可不能这样说……”
周六。
早上八点。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拿过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兴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本姑娘今天有帅哥相陪,能不开心吗,不要鄙视我的色心嘛,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约好了某服装市场门口见,为什么是市场,不是商场呢,等会您就知道了,服装市场可是个好地方。
左霄启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我一张a4纸,上面明确说明着甲乙双方的义务。
我看着“租男友协议”几个大字,笑的龇牙咧嘴,形象和节操掉了一地。
他列的条款倒也公平,比如只能牵手,只能搂腰等等。
当然,最重要的劳务费1000元,左霄启也写的清楚明白,事成之后再支付。
我看了两遍协议,并无什么不妥,甚至在有些细节上也很为我着想,我就爽快的在甲方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左霄启把协议收好放进了车里,挑眉问着:“现在出发?”
我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再破费一回,给你置办一身行头。”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左霄启朝着市场门口走去。
我直接到一家耐克摊位,拿起一件t恤递给左霄启,并热情的招呼着,“来,换上试试。”
左霄启皱了皱眉,双手插兜,不可思议道,“你让我穿这个?”
“这个怎么了?一件好几十呢,姐额外送你的,不算在那1000块钱里。”
左霄启斜睨我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我赶忙拉住他,“去见我妈只能穿这个……”
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左霄启勉为其难的穿上了我为他购置的全套“耐克”。
我从钱包里拿钱结账的时候,忍不住嘴里念着,“幸亏是夏天,一件t恤,一条裤子,一双鞋就搞定了,要是冬天我还得给您老人家买棉袄。”
一套衣服花了我一百一十大洋,肉疼,心更疼。
从市场出来的时候,左霄启扭扭捏捏的走在我后面,满脸写着“我不愿意”、“我不高兴”。
到了左霄启的黑色卡宴上,新的问题又来了,开这车回去,我妈还不得乐开花,恨不得我明天就结婚。
那我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不行,下车。”我说。
左霄启很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我们坐公交。”
左霄启侧过头来,意味不明的目光紧紧打量着我,嘴角轻扬着戏谑,看的我浑身发毛,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回家,而是上山下乡呢。”
是呢,别人回家都是巴不得打扮的光鲜亮丽衣锦还乡,只有我会自毁形象。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等会到我家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是听我的吧。”
左霄启摇摇头,冷峻的面容下颔紧绷,“这钱赚的真不容易。”
我暗自腹诽着,一天赚一千,又不用您老人家付出什么,我供吃供喝给买衣服,这好事上哪里找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说出来,心里想想而已。
我的家在距离丰云市很近的一个县城,清县。
烈日炎炎的七月,我和左霄启倒了两趟公交车,出了一身汗,到达了清县县城。
下车后,我到路边的副食品店买了四样礼品,并买了一包5块钱的烟递给左霄启,“等会到我家,你抽这个吧。”
左霄启忍俊不禁,“你家好像……很有特色。”
“哈哈。”我笑出了声。
我和左霄启分别拎着两个礼品盒,走路10分钟,进了一个电梯小区。
左霄启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热心的问道,“你热吗?”
左霄启白了我一眼,鄙夷道,“你傻吗?”
哎,左教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只得讪讪地说,“摘了手表吧,凉快点。”
左霄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摘下腕表揣进了裤兜里,一把干哑的嗓音清凉至极,“真冷。”
我被噎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得,我花了一千块钱,买了这个帅哥的一天,还得吃瘪。
直到走进单元楼,电梯缓缓上升,左霄启狐疑道,“你家住这里?”
我点点头,“是啊。”
左霄启嗤笑道,“也不穷啊。”
我打量着左霄启的全身“耐克”,想到等会我妈见到他的时候五彩缤纷的面部表情,我的嘴角咧开了一朵花。
穷?我家的确不穷。可是我穷啊。
电梯停在7层,我家的大门竟然开着一条缝,我的前脚还没有迈进门槛,爸爸已经迎了上来,他脸上不多的褶子笑成一朵花,“快进来,快进来。”
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和左霄启手里的礼品往屋里让着,“热不热,知道你们来,我早就把空调打开了。”
“叔叔好。”左霄启眉眼舒展,嘴角上扬,那副姿态像极了上门讨老丈人欢心的女婿。
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向我们看过来,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左霄启,我拉着左霄启的胳膊赶紧介绍着,“这是我妈。”
我又笑着看向母上大人,“妈,这是左霄启。”
左霄启嘴角的笑意不减,早就没有了和我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的不耐烦,“阿姨,您好。”
我看着妈妈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收紧,眉宇间的不屑点点滴滴聚拢而来。
爸爸赶忙把左霄启让到里面,让他坐在了距离空调最近的位置,随口对妈妈说着,“小英,给孩子倒茶去。”
妈妈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瞥了一眼左霄启的方向,满脸写着不欢迎。
“是姐夫来了吗?”阮贝穿着睡衣走了过来,他揉着眼睛,声音是还没有睡醒的沙哑。
阮贝是我的弟弟,比我小两岁。
“这里没有你姐夫。”妈妈尖声刻薄道。
我见状拉起左霄启,反击道,“这就是我男朋友,你不欢迎我们走就是了。”
我拉着左霄启就要向外走去,爸爸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给妈妈赔笑着,“你看你,孩子好不容易来了……”
“噗嗤。”阮贝看着左霄启笑的前合后仰,“耐克,姐,你是不是穿越了。”
我一个厉色丢去,“有你什么事。”
阮贝无所谓的摇摇头,双手一摊,摆了个不屑的表情,打着哈欠,趿拉着他的拖鞋又懒洋洋的返回了房间。
爸爸又拉着左霄启坐在了沙发上,好脾气的解释着,“天气太热了,你阿姨身体有些不舒服,难免心烦气躁的。”
左霄启善解人意道,“叔叔,我知道。”
妈妈瞥了左霄启一眼,“你做什么的?”
左霄启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措辞回答,“大学警卫室的保安。”
“保安?”妈妈冷哼,“一个保安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左霄启嘴角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幽邃的双眸没有一丝躲闪,像个小学生般恭敬的回答:“一千零七十块钱。”
虽然左霄启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的心却一直在突突跳,来之前我没敢告诉他会面临妈妈的刁钻刻薄,此刻我还真担心他一怒之下说漏嘴了。
我担心的看着左霄启,他一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你有房有车有存款吗?”妈妈连声质问着。
“有!”我理直气壮道,“他有房。”
“几套房?”妈妈的声音满是不信,“几居室?”
“他有两套房,两室。”我说。
“真的假的?在哪里?”
我向左霄启身边靠了一下,手指在他的胸口比划着,“在这里,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
妈妈气极,声音更加尖锐,“还有彩礼五十万。”
“我说的是人民币。”话音落妈妈又赶紧补充道。
“妈,你以前不是说要三十万吗?”我脱口而出。
“我改主意了。”妈妈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我养了你二十多年,要五十万多吗?”
多不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养我这么多年,还真花不了这么多钱。
我讪笑着,“不多,不多。可是我就是爱他,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
“小英……”爸爸喊着妈妈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
“这事你别管。”妈妈怒声道,她转而又看向我,“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要是能给我五十万,我就能把你嫁给他。”
我不怒反笑,掰着手指算着,“可以啊。他一个月工资一千出头,他一天一包烟5块钱,再加上和小兄弟们喝喝小酒什么的,一个月500块钱零花,还能攒500块钱,一年攒6000,八十多年就能攒够五十万了……”
妈妈冷笑,“户口本在我手上,你休想。”
我站起身,肃声道,“妈,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不要再叫我相亲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爱他,他也爱我,如果你不接受我们也无所谓,大不了不结婚就是了,我们照样可以生儿育女过一辈子。”
我说完拉起左霄启的手,不顾爸爸的劝阻和妈妈的怒骂离开了我的家。
赶紧跑吧,不然一会露馅了,我这个妈,一般人还真就对付不了。
直到电梯缓缓下降,我才正视左霄启的眼睛,讪讪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还有……谢谢你。”
左霄启沉静如潭的黑眸落在我的脸上,了然道,“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以后不相亲?”
说起相亲,我忍不住诉苦,“我妈就想趁着我年轻卖个好价钱,她恨不得把我摆在大街上,脑门上贴个价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打车回到市里,出租车停在左霄启的车前,看着他熟练的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我赶紧从钱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钱递给他,道,“给你的劳务费。”
左霄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沉声道,“上车。”
他可能是想送我回出租屋吧,还算他有良心。我这样想着。
我坐进了副驾驶,再次将手里的钱递到左霄启佐面前。
“这是多少?”左霄启眼睛直视着前方。
我愣愣地说:“一千啊。”
左霄启伸长胳膊从后座拿过文件夹,将协议递给我,不紧不慢的声音透着凛然的气势,“好好看看。”
我拿过a4纸仔细看了起来,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甲方支付乙方劳务费100万元整。”
1000元?
100万元?
我瞪大的瞳仁紧紧盯着那几个字,“100万元”。
我揉了五遍眼睛,就差把眼珠子抠出来了。我又掐了自己的大腿三下,疼,我没有做梦。
我确定了,的确写的100万。
我不甘心的用手指抠着那个“万”字,多么希望他是用了一个很拙劣的手段作弊,我用力抠了几下,那个“万”字像一根针一样刺痛着我的眼睛消失不掉。
突然一只大手从眼前闪过,a4纸瞬间飞离了我的视线,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寒风沁骨,“想毁灭证据?”
左霄启流利的将a4纸重新放在了文件夹里,顺手放在自己身侧,并调整坐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似有似无的搭在方向盘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气定神闲的样子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被他阴了。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恨不能把他撕烂了丢到臭水沟里去浸泡个七天七夜。
我咬牙切齿,两只眼睛刀子般扎向他的侧脸,可是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气呼呼的样子反倒成全了他的云淡风轻。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啊,转啊,我突然就不着急了,缓了几秒钟,我才慢慢开口,“请我吃饭吧。”
我偏就不按照他设定的剧情走向走下去。
左霄启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似是在斟酌。
我就这样盯着他淡定的侧脸,这个男人白长了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如果说我是碰瓷界的怂逼,那他就是诈骗界的巨人。
左霄启终是没有开口,不一会他就发动马达离开。
左霄启带我来的是一家咖餐厅。
我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一百万都被他算计了,想来他也不差这点饭钱,我更加没必要和他客气。
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有开口说话,他沉得住气,我更沉得住气,反正本姑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而且我相信他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一百万。
从餐厅出来,左教授终于绷不住了,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他完美的面部轮廓,他薄如刀刃的唇瓣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我的工作完成了,还请你吃了饭,我的劳务费是不是该兑现了。”
劳务费?我兑现的起吗?
我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如果是越南盾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真冷。”左霄启睇我一眼,吐出两个字。
好吧,我承认我在他面前始终都是个失败者。
白纸黑字清楚明白的写着100万元人民币,落款处的“阮瑷”两个字也是我自己写上去的,就算走法律程序鉴定,不管我有钱没钱,我都是抵赖不掉的。
别人碰瓷都挣钱,我碰瓷亏钱,亏得还是倾家荡产都还不起的一大笔钱。
哎,我上辈子欠他的。
我叹了口气,问出心底的疑惑,“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聪明如我,一语中的。
左霄启转头看向我,面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言简意赅道,“陪我回家,见家长。”
啊?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开口,“好,一天一千块。”
“好。”
他答应的如此利索,我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租他一天一百万,他租我一天一千块。
这就是怂逼和巨人的差距啊。
左霄启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他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了一张a4纸。
我犹豫着接过他手里的纸,愣愣的看着“还款协议”几个字,更加确定了这是他的预谋。
条条款款列的非常清楚,我支付不起一百万租男友的费用,以后我要随时恭候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回家应付家长,但凡他有召唤,我必须随叫随到,按自然日计算,一天一千块钱。对了,这份协议将1000元写的滴水不漏,人家写的不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壹仟元人民币整”。
好吧,一个小小的疏忽,我就栽了个大跟头。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小样,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只要有机会,我绝不手软。
协议上还明确写着,以后他义务以男朋友的身份陪我见家长。
义务?
他可真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拿着协议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六七遍,碎碎念着,“按照你这个协议,就算你天天召唤我,也要一千天,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能凑够这一百万。”
静,沉寂的车厢静的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我想着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的时候,耳边飘来左霄启波澜不惊的声音,“你可以拒绝。”
拒绝?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我伸出左手,手心朝上,爽快道,“笔。”
左霄启立马将一只签字笔递到了我的手上,我深深叹了口气,摆了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今天我已经签了两次卖身契了。
不管是一百万,还是三年,我只知道我以后的生活要水深火热了。
左霄启收好协议,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我,“你住哪里?我送你。”
送我?
对啊,他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放他鸽子了。
想到此,我很不地道的兴奋了起来。
我摆了个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电线杆上。”
左霄启明显一愣,眉头轻蹙,疑惑道,“具体位置?”
我的心里呀,乐开花,估计这个家伙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好意思再问一次。
我隐忍着眸底的笑意,面无表情道,“村东头最南边的电线杆。”
左霄启嗤笑出声,“麻雀啊?”
“我分明是喜鹊。”我脱口而出。
左霄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反正都是鸟。”
艾玛,我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本姑娘智商略带瑕疵,考虑了一秒钟才接话,“反正我和你是一个物种。”
左霄启凉薄的唇瓣轻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跑?他怎么知道我要跑。
我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晃着,“你长了透视眼吗?”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我没瞎。”
开着空调的车厢带着丝丝凉意,我的手这样被他握着,他手心的温度蕴过我微凉的肌肤,我的心都怦怦乱跳了起来。
我赶紧抽出自己的手,佯装自然的抚了一下颊侧细发,然后乖乖报了我的住址。
约好了明天来接我的时间,我就回了我的小窝。
我和闺蜜戴云飞合租一套两居室,此刻她房门紧闭。
我了然,姑娘昨天一定熬夜了,也顾不上跟她讨论今天的奇遇,我便回了自己房间,打算睡个美容觉。
翌日。
上午十点。
左霄启准时出现在我小窝的楼下。
我坐在左霄启的车里看风景,他安静的开着车,车上放着张宇的《雨一直下》。
歌曲切换的罅隙,我问道,“您高寿?”
左霄启眼睛直视着前方,像是在和空气对白,“80后。”
我撇嘴道,“好老。”
人吧,有时候就是犯贱,你好好的和他说话,他偏要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讽刺他一句,他才会正视你,这不,我的话音刚落,左霄启的头就侧了过来,他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回他一个嫌弃的表情。
左霄启两片薄唇漾开浅淡的弧度,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才三十一。”
我摆了个夸张的表情,“叔叔,你比我老了八岁。”
左霄启脸色微沉,“不许叫叔叔。”
我挑眉笑的肆意,“oba。”
左霄启愣了一下,“什么?”
我的脸都笑开了花,靠在椅背上,声音欢快,“说你老你还不承认。”
左霄启一个急转弯,我们就进了地下车库。
不对,不是要去他们家么?这不是商场么?
我用表情询问着左霄启。
左霄启头都没回,说:“你就穿这个去我家?”
我看了看身上的小洋装,简单大方,还有舒服的平地小软鞋,时尚又不磨脚。有什么不对吗?
“下车。”左霄启停好车,甩给我这样一句话。
哦,对,好歹我还给他置办了一身行头。服务得到位,看来他也想起来给我置办行头了。
……
不得不承认,左霄启的眼光很好。对于32b的我,长款连衣裙更能衬托出我的高挑,再加上一双超高跟的凉鞋,和简单大方的小外套,估计走在街上连我自己都挪不开眼。
我在他的车里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这身新衣服。车子一路行驶,进入一片别墅区。
他是富二代?
宽阔的轮胎碾压过树影斑驳的路面驶入一栋别墅内,夏日的风拂过泳池少了些许燥热,左霄启从后座拿过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客厅。
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男人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文件。
“爸。”左霄启沉目敛容,声音几分漠然。
“叔叔好。”我赶紧礼貌的浅笑着。
男人这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眸中透出鹰隼般的锐利,只一眼,便能穿透人心似的,我的心猛的一颤,做贼心虚般低下头来,避过男人的视线。
佣人上前接过左霄启手里的礼品,左霄启独独留下一个白色礼品盒走到男人面前,“爸,这是阮瑷给你买的茶叶。”
男人眼神淡淡的扫过礼品盒,又落在我的脸上,“坐吧。”
左霄启顺势坐在左父另一侧的沙发上,我坐在他一臂距离处,并下意识的端正身姿。
左父依旧盯着手中的文件,气氛有些沉闷。
说什么好?是不是得我先开口?我有点慌,虽然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但我又没什么经验……
突然之间,像是解围一般,左父微微抬头,苍劲的脸被岁月的雕刻师打磨的似一副水墨般,嗓音浑厚,冲着左霄启问了一句:“王董那边怎么样了?”
左霄启轻抬了下臂膀抚上膝盖,“初步预算……”
左家父子不缓不慢的谈论着我听不懂的公事,不过我听懂了一点,“左教授”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左总裁”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我干巴巴地坐在左霄启身边,又不好说什么做什么,若是换做平时,我早就拿过玩游戏了。
左霄启似是感知到我的窘态,他自然地抓过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我下意识看向左父,这小小的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必左霄启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无聊?”左霄启柔声问道。
我能说什么,长辈在前,说无聊多不礼貌。
左霄启轻笑一声,“我陪你去花园坐会。”
“不用……”我赶忙说。
左父声音淡淡地,“在家里不用拘束,去吧。”
走出客厅,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左霄启双唇紧抿,全然没有刚才的故作轻松,就连他拉着我的手都在不自觉的用力攥着,有些痛感袭来,我忍不住说:“你弄疼我了。”
左霄启有些晃神,过了一会才松开我的手,心不在焉道,“哦,对不起。”
左霄启那张脸拉的比驴还长,好像谁欠他几百万。
这家怎么没有女主人?我还打算好好展示下自己的交际能力呢。
而且,左霄启跟自己爸爸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一家人么?
我脑洞大了无数个豪门秘闻,幻想着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何况我又不是他真的女朋友。
午饭的时候,刚坐上餐桌,左霄启和左父说了两句公事,然后全程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饭毕,左霄启淡淡道,“爸,我们先回去了。”
左父微微点头,抬腿朝着楼梯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你那边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左父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似是命令般透着凛然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