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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凡事都有转机。
那个小诗姑娘无疑就是孟白云救出两位公主的转机。
宴席开始,无非就是丝竹歌舞,一堆人互相说着恭维客套话,并没什么趣味。
觥筹交错间,宴席过半。
孟白云借口去上茅厕,实则是想出去吹吹冷风。
屋内的地龙烧的太暖,空气又不流通,加之各种酒肉饭菜的气味,她有些反胃。
这个孩子比当时怀龙飞鸿的时候来的吃力。
飞鸿很怪,鲜少折腾她。
她几乎没有什么妊娠反应。
可是怀了这个孩子之后,她嗜酸,而且总是反胃,有时候一早上人还没醒来,胃就先醒了,总是吐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才罢休。
这样的场合,香水味,胭脂味,饭菜味,酒水味,多味道陈杂,着实搅弄的她胃里难受。
尿遁到了外头,才觉得活过来了。
晚膳她没吃多少,她斜对面就坐着钟玉,大家互相推门交盏,唯独他的细微之前,无一人前往祝酒,他独酌独饮,落魄孤单。
她看着这样的他,也没能有什么食欲。
这个世界,踩低捧高,其实如果当日一役,落败的是皇上,现在在那独酌独饮无人理会的人,应该就是皇上了。
而龙傲寒,后续就和晋王一个下场,人头落地。
所以,失败的,只能是钟玉。
虽然,她也不想他落到如此下场。
拂去那种这些扰她心境的东西,大过年的,她不想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出来了,就想去看看皇太贵妃。
皇上这场筵席,太字辈的嫔妃都是不出席的。
家宴早在除夕夜就摆过了,今天是朝宴,妃嫔适当的出场几个,太妃嫔们依旧还是在自己的宫殿中。
太后失势,而瑾太妃自是不用说,晋王谋逆,她已经以连坐之罪,被打入了冷宫。
放眼望去,太自卑中,如今当属皇太贵妃为尊了。
不过到了寿康宫,倒也和以前一样,并无其余差别。
也是,太字辈的妃嫔们,毕竟都已经落幕了。
原本还有个太后在那扑腾,现在连太后都栽了。
寿康宫很安静,大厅挂着厚厚的棉布帘子,几缕灯光从里头透出来,在皑皑雪地上,落下一道道的暖黄。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极好,其中几株枝干有修剪过的痕迹,大约是宫女做过插花。
孟白云踩雪的脚步声被耳朵灵的宫女听到,揭开了帘子出来。
这是张生面孔,自是不认识孟白云的。
看到孟白云打扮的素净,不过衣着却都是锦缎料子,想来是有身份地位的,于是恭恭顺顺的问候了一句:“请问您是?”
“哦,我是孟白云,我来找皇太贵妃的,劳烦通报一声。”
那宫女应该是听过孟白云的名头,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大概是在觉得,呀,原来传说中的孟白云长这样。
她进去通传,不多会儿出来:“龙夫人,请进吧。”
孟白云踩着雪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印:“怎么不铲雪啊?”
“皇太贵妃不让。”
“哦。”跺了跺脚,将鞋底沾的雪花跺去,她伸手撩开了棉布帘子。
撩到一半,出来一个姑姑,也是生面孔,不过看上去人很是精干。
“翠儿,你怎么能让夫人自己撩帘子,你真是胆子大了,一点礼数都不懂了。”
被叫做翠儿的宫女忙慌张过来:“奴婢该死。”
“呵呵,不碍事。”孟白云宽厚一笑,那宫女脸颊一红。
原来孟白云这么随和,不是说她脾气差的很吗?
那姑姑上前,十分和气恭顺:“夫人快快请进,皇太贵妃听说您来,很高兴呢。”
孟白云看了她一眼,长的讨喜,皇太贵妃身边的人都换了一拨了,新来的一个个和皇太贵妃的气场都不契合,笨手笨脚没眼力见的丫鬟,多话爱笑的姑姑,是她自己挑的,还是敬事房给她安排的?
进了大厅,左边小厅的纱幔垂落着,姑姑给她撩起了纱幔,半弯着腰对她比了个请字,自己却并未进去,大约是得到了吩咐,不让进去。
纱幔后,一扇寿字屏风,那是当年先帝送给皇太贵妃的,寓意是与她同寿共死,先帝堆皇太贵妃的爱,可见一斑。
绕过屏风,才看到一身睡服的皇太贵妃。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不施粉黛,长发披肩,一身浅紫色一目光锦缎睡衣,脚上只穿着一双棉袜子,盘腿坐在炕桌上,看上去轻松柔和,平易近人。
纵然已经有些年纪了,可岁月却很是眷顾她,眼角的皱纹也只是给她添了几分风情,孟白云想象着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必事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她听到脚步声,欢喜的招呼:“白云,过来,你可算来看本宫了。”
“娘娘。”
孟白云近前,皇太贵妃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外面还下雪吗?”
“不下了。”
孟白云坐下,鞋子上沾了点泥巴,她有些不好意思。
皇太贵妃却并不在意:“把鞋子脱了,脚放炕上来,暖和。”
“恩。”
在皇太贵妃面前,她便是一个孩子,而她事慈爱长辈,她并不扭捏造作,一切按着自己喜欢的来。
脱了鞋子放到炕上,真舒服啊,那热气从脚心钻入,浑身都暖洋洋起来。
不同于缀锦宫那些让她胃里不舒服的杂陈气味,皇太贵妃这里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气,梨花纹的铜鼎里,袅袅冒着烟,那清新好闻的香气就是从那来的,熏的人一头一脸,芬芳清甜。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缀锦殿那应该还没散吧。”
“还没呢,散了我也就过不来了,闹闹轰轰的,气味又多,我胃里难受,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没地方可去,来您这里蹭会儿。”
皇太贵妃轻笑:“本宫正要睡了,日子无聊,日复一日都是在耗着而已,难得能有几个说上话的宫女,皇上重掌政权后,都给换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吗,怎么一张张都是生面孔,皇上为什么要把您宫里的人都换了?”
“原先的那些人,都是太后的人。”
孟白云颇有几分诧异:“那您……”
“呵呵,你想说,那我怎么还留着?”
孟白云点点头。
皇太贵妃淡淡一笑:“用顺手了罢了,一开始知道她们不过是太后派来监视本宫的,只是人心肉做,相处时日久了,彼此之间也就生出了倚赖,这深宫高墙,如果没有人彼此依靠着过,日子很是难捱。”
深宫高墙,于外人看来是荣华富贵,其实不过就是一座巨大的金丝牢笼罢了。
这座牢笼,囚了皇太贵妃半辈子。
还将囚住她的下半辈子。
见她神色黯淡下来,皇太贵妃倒是轻笑出声:“看我,大过年的不给你红包,还竟和你说这些,你家里的变故我听说了,好在保全了你娘,你娘可好?”
“年前见过,吃斋念佛的,也说不上好,不过相较于孟世军死的那一阵,好多了。”
想到那一阵她娘天天以泪洗面,她就觉得心疼。
不过也好在孟世军的事情转移了她娘的注意力,她娘听她说在别处安顿着孟云朵,也没多问。
及至后来,她开始吃斋念佛了,更是少问世事,就连孟白云过去见她,也说不上几句话,她知道孟云朵被孟白云安排在别的地方住,也不问是什么地方,只叮嘱孟白云照顾好孟云朵。
她大约是觉得自己是无力照顾孟云朵的,所以根本没有要和孟白云要回孟云朵的意思。
皇太贵妃听孟白云这样说,点了点头:“吃斋念佛也好,好歹有信仰,这颗心就有寄托之处,龙将军呢,没跟着你一起出来?”
“他脱不开身,那敬酒的人啊,一波一波的。”
“你一个人出来他放心?”
“我说我要去上茅厕,他也不能拦着啊,哈哈哈。”
她顽皮的笑,皇太贵妃被她所感染。
她真是希望孟白云能常常来,她是他的孩子,见到她,也当是见到了他。
而且,纵然不是因为他,她也喜欢孟白云这个孩子。
“那你也别在外面待太久了,龙将军珍视你,若是久久不见你回去,怕是要着急的。”
“恩,我就出来透透气,娘娘的香丸真好闻,我刚刚好反胃的不行,现在只觉得通体舒畅。”
“反胃?”
和所有上了年纪的人一样,皇太贵妃虽然自己未曾生育过,却也很有经验,本能的看向孟白云的肚子。
孟白云笑嘻嘻的挺了挺小蛮腰:“我肚子里有货。”
这么个描述法子,倒也只有她了。
“你有喜了?”皇太贵妃的欢喜不比当时的龙老夫人少。
“恩。”
“真是太好了,你爹知道吗?”
孟白云一怔。
她很久没见萧孤风了。
那夜他抱着她意乱情迷之后,她想到萧孤风总觉得尴尬。
加之萧孤风受伤的事情和龙傲寒脱不了干系,一个是她当作爹的人,一个是她的男人,她选择站在了龙傲寒这边,就没有办法面对她爹。
所以,这些时日,就是一封书信她也没送去过。
她知道,巫寻反正会和穆家寨通信。
穆家寨真要出了什么大事,巫寻肯定会告诉她的。
巫寻什么都不曾说,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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