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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太阳照得大地都暖和了不少,明明早上还有点小雪,现在都化成了湿露。
东郊市集人头攒动,本来今日不打算开市的小商贩,也都挑着担子过来。
妇人们带着孩子穿梭在不同的摊档采买,砍价声不绝于耳。
柳音芝和方俏梅靠在街头的石狮子那里捶脚,脸皱成一团,大口喘气。
方俏梅看着不远处正在砍价的徐嬷嬷和十三,啐了一口:
“那两个下人真是一顿好走。”
“真该死。”
柳音芝喘着粗气,瞪视着不远处的两人。
她们一路跟着人从城东走到城西、再从城南走到城北,都快怀疑这两个下人是不是在遛她们。
她和方俏梅平日在柳家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走得腿肚子都打颤。
他们是走到哪吃到哪,难为自己和母亲走了半天没点东西下肚。
现在是又饿又渴又累,只想骂街。
只见他们又迈步要走,方俏梅一脸虚脱相,摆摆手:
“我不行了,我真走不动了。”
柳音芝一咬牙:“不然我就直接去问他们臣哥哥现在的住处好了。”
方俏梅累得翻白眼:“他们能告诉你?”
“他们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柳音芝发了狠,来势汹汹地加快脚步朝两人走过去。
徐嬷嬷和十三拐进一条巷子里。
柳音芝跟了进去,却没发现人。
柳音芝把那巷子跑了个遍,路的两头都没看见人,心头一阵火起:
该死,敢耍我?
她气冲冲地走回市集口,这时却瞥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柳明臣从街尾走了过来。
柳音芝欣慰一笑,也不枉她走了一天。
她刚想迎上前去拦柳明臣,只见一个身姿妖娆的夫人撑着油纸伞,一下就撞到了柳明臣怀里。
柳明臣往后退了两步,那夫人又贴了上来。
柳明臣居然没有拒绝。
柳音芝觉得现在可能不是很合适的出现时机,赶紧缩到一个摊位后面暗中观望。
只见那穿着紫色纱裙的夫人突然扑过来,柳明臣一退,对方小声说:
“我是颜七娘,周围都是耳目,靠近些才好说话。”
柳明臣始终和颜七娘保持着一丝距离,不让她碰到,低声问:
“我找的人在哪儿?”
颜七娘身姿婀娜,仿佛柔若无骨地贴着上来:
“你惹了了不得的人,他要杀你。”
柳明臣耐心告罄:“就这?”
转身出了油纸伞就要走。
“我真有你要找的人的消息。”颜七娘伸手拉他的手。
柳明臣冷冷地躲开:“滚。”
颜七娘再次攀上来,咬牙说道:
“我可是颜七娘,得罪我,你在商界无法立足。”
柳明臣把她的手腕一折,留心看着街道,根本不看她一眼:
“我不管你背后是谁。想要下蛊,你找错人了。”
颜七娘吃痛地收手,抬眼戚戚地看着不远处的商铺二楼,终是没有跟过去。
柳音芝看着柳明臣黑着脸离开,两人似是谈不拢,心头更是飘过各种揣测。
眼看着柳明臣用轻功离开这个集市,
她马上跑出去,喊着:“臣哥哥。”
留给她的只有柳明臣的背影。
*
耀兴茶庄二楼,屏风挡去一半的天光,魏文熙把杯中茶水喝紧。
“此等离间未免太拙劣了些。”
一个穿着蓝色长衫、外面套着墨色外纱的公子推门进来,白银头冠,面若冠玉,只站在那里就是一派江南小雪的模样。
清冷的声音如同清泉滴石:“你不也来了吗?”
魏文熙看过去,只觉眼前人身姿挺拔了不少,也瘦了,更显冷峻。
“江慕雪,你想干什么?”
江慕雪也在看她,魏文熙此刻穿着一身黑裙,盖着一件山茶花披肩,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子让他有些讶异。
“小熙。”他上前一步。
魏文熙冷冷地盯视他,视线将他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侯府世子进京所为何事?”
江慕雪面色不虞,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态度,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小熙,你非要如此么?”
那语气就好像在说魏文熙在闹脾气一般。
魏文熙对他的自以为是非常反感。
“你费尽心思离间我和我丈夫,是要做什么?”
江慕雪挽起双臂:“他能懂你那些阴暗的小心思?”
魏文熙讪笑:“这跟你有何关系?江慕雪,我警告你,早点滚回你的江南。”
江慕雪不怒反笑:“小熙,你不想知道你丈夫在打探什么消息吗?”
“这跟你有何关系?”魏文熙重复了一遍,起身要走。
“你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见颜七娘吗?”江慕雪带着讥笑看她:“他在找人。”
魏文熙经过他的身旁,只丢下一句:“那又如何?”
江慕雪像是发了疯一般拉着她的手:
“他在骗你,他对你有所隐瞒,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人吗?
“怎么他骗你可以,我就……”
啪的一声脆响。
魏文熙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江慕雪,别再自取其辱。”
江慕雪久久地站在原地:
“呵呵,呵呵,魏文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他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爆显:“凭什么?”
*
入夜,十三炒了几碟小菜送到主厢,便匆匆离开了。
徐嬷嬷叮嘱他,今日要留时间给小姐和姑爷相处。
他又想起来,离开集市前分明看到一个颇有风韵的女子扑向姑爷,两人还讲了几句话。
他还问徐嬷嬷要不要告诉熙姐姐。
徐嬷嬷摇摇头。
只是刚才送菜进去的时候,看到熙姐姐和姑爷的气氛有些微妙,没准熙姐姐已经知道了。
姑爷怎么能如此呢?
一点都不知道洁身自好。
“夫君今天见了生人?”魏文熙打破沉默。
柳明臣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嗯,今天见了颜七娘。”
“谈了什么?”魏文熙夹了一筷子菜,若无其事地问。
柳明臣沉默了。
魏文熙顿了顿,她不该问。
他们之间一直有一条清晰的界限,边界之外井水不犯河水,算是他们之间的共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界限有些模糊了。
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尴尬的情况。
柳明臣开口之前,魏文熙就抢先说道:“随口问问。”
魏文熙提醒自己谨记,界限。
他们之间的空气变得有些沉重。
是秘密的重量。
她以为两人已经亲密无间,谁知其中隔着一个秘密。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自然也会想到,也许不止一个秘密。
真要算起来,她隐瞒的事情也不少。
所以这样才是合理的吗?
她又为什么忽然会渴望亲密无间呢?
不得不说,江慕雪的算计确实拙劣,但有效。
他似乎是看准了两人会产生嫌隙。
他对人性的把握一直精准,人类只要用了情,就会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