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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缓步向前走去,两边往后退去之景美不胜收,但王羡鱼却是没有闲暇去看,在等着一个答案。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只是希望有话听到耳朵里能让她波澜四起的心稍稍平复些。
然后便听到卫衍说:“虞荐谨慎小心,我与太子成仇一事他也是诸多打探之后才信。将军府大妇又爱女情深,若非大妇恨极斥责,太子也生不出恼羞来。任何一处有差池,虞荐便不会过来寻我。”
顿了顿卫衍又道:“虞荐看重我声望,我与太子成仇,他自会拉我入他党羽之下。我初来乍到,无根无基,此次被劫,为求生存自是要求他庇佑。”这也是为什么冉覃会与三皇子一起过来的原因。
但其实这些都是幌子!不管是放出王羡鱼为皇女的消息也好,太子求娶王羡鱼的消息也好,卫衍与太子因着王羡鱼结仇的消息也好,种种都是为了迷惑三皇子设下的全套。目的便是为了这最后一步:逼出三皇子藏匿下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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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荐韬光养晦多年,积攒下不少势力。其中保命之本便是这未有造册的私兵。虞荐虽是有兵力,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因此这几年才渐渐收敛往日做派,专心为自己造势。
君子初来金陵城,君子流之的名声便为将军府长子王列挣来一片叫好声,虞荐见此自是生出些许念头来。君子又正好与太子成仇,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虞荐谨慎的探看了许久,明白君子与将军府小娘子二人确实有情,等笃定君子与太子成仇是不争的事实。这才在太子一次刁难之时出面解围,顺理成章的提了让君子入他羽翼之下的建议。
君子傲骨,自是犹豫不定。于是这次太子怀恨之下的抱负,虞荐才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君子好友冉覃过来寻他之时,他还故意耗了三四日才姗姗来迟,算是想给君子一个难忘的教训。
谁知道进门不过半刻便被冉覃擒住……清凉山附近有盗匪出没,将军府兄弟二人剿匪点兵时将禁城内的多余兵力全带走了。如今为了救君子他带来的全是私兵。现下被俘……他本来还存着侥幸之心。认为君子是不知道私兵一事。但是卫衍路过他身侧时看向他的眼神,明显是带着几分嘲弄,又带着几分了然于胸的笃定。到这时虞荐哪里还不明白他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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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种种纠葛王羡鱼知晓的不多,只是从卫衍的三言两语解释与自己的猜测中,连蒙带猜的将整件事情大概的串联起来。
知晓这些后,王羡鱼除了沉默也生不出其他的动静来。毕竟郎君这些筹谋实是太让她吃惊。以往王羡鱼便知晓郎君细致,却是不想这份细致带到谋划中来。竟是能缜密的交织出这般密实的网,让人一头扎下来。
王羡鱼沉默半晌不做声,卫衍生出叹息来,似是无措又似是解释:“此次劫人之举我只是想试探三皇子对我的态度。却是不想他真的将私兵带来,说来是他此次大意了。”卫衍这话不假,以虞荐的谨慎。他怎么也没想到虞荐真的会大张旗鼓的带着私兵过来救他。
这次只是一个试探之举,卫衍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扳倒虞荐。可是这一次偏偏出现了偏差。应该谨慎的三皇子堂而皇之的入网。应该策马过来落井下石的太子却是避开了去……
看来若他不来搅动风云的话,这大霖江山最后到底能落入谁人的手里还真的说不准呢!
王羡鱼脑中错综复杂,乍一听闻卫衍在耳边似撒娇又似叹息的一声,胸口忽然一软,心头的那股郁气便消散了不少。
王羡鱼僵硬的身子渐渐有软化的迹象,这点自是没有逃过卫衍的眼睛。小娘子如此好哄,倒是让卫衍松一口气,拿捏住此处,二人行出荒山后,王羡鱼一肚子的心思全都消了个干净。只是虽然消了气,可是一想到这些天家人受到的委屈与屈辱,王羡鱼便不愿意开口说话。
出了荒山,因着随时都能遇到人,卫衍便下了马,牵马而行。如此贴心之举,王羡鱼自是少不了动容,不过动容归动容,小娘子到底还是梗着脖子没说话。
小娘子难得有气性之举,卫衍觉得新鲜,便生出逗弄的心思,问王羡鱼:“阿鱼与我相处四日,不知金陵城中会生出多少风言风语来。”
卫衍这话直直戳进小娘子的心窝里,王羡鱼不由自主的便又僵硬了身子。是啊,这几日朝夕相处,若是被旁人传出什么难堪之言,将军府又要风语四起了……
顿了顿,卫衍继续说:“阿鱼这些日子与衍四处游玩,识得衍之人不在少数,怕是小娘子与衍情投意合一事早已传遍金陵城。”
王羡鱼终是没忍住,红着脸出声道:“莫要说了……”
小娘子恼羞,卫衍却是哈哈一笑,显然愉悦至极。笑过之后卫衍却是突然正经了神情,道:“阿鱼与衍既是情投意合,这婚盟一事也该定一定了。”
方才卫衍大笑,王羡鱼恼羞成怒,正忿忿着,突然听到卫衍这么一句,当下便没了脾气。
婚盟一事也该定一定了!这话……这话……王羡鱼看向卫衍,见郎君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只觉得脸上“轰”一声烧了起来,之后一路郎君说了什么她统统都听不见,就连郎君将她送进将军府邸她还未回过神……
“阿鱼!”直到虞氏颤抖着嗓音唤她,王羡鱼才回过神来。
听见阿母唤她,王羡鱼看向急急跑来的虞氏,虞氏双眼红肿,消瘦了一圈,王羡鱼细细看去,只觉得阿母两鬓都退了色。想到阿母在家中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模样,王羡鱼顿时鼻头一酸眼泪也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母女二人相互打量着许久,虞氏似是才看到卫衍,这才对卫衍道:“多谢君子送阿鱼回来。”
卫衍却是拱手一礼,道:“是流之连累阿鱼,让阿鱼跟着流之受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