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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曦心一颤,几乎是瞬间转过身,一手紧紧抓住梳妆台旁人骨烛台直指向帷幕之后:“谁在那儿!!!”
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她微微颤抖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古怪中透着诡秘。半天,帷幕后的人影依旧动也不动,像一个死去多年的幽灵般沉默地注释着她,看得她背后发毛。
慢慢的,她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哪怕是真的幽灵站在她面前,更害怕的应该是对方,而不是她这个活死人而已,尤其是她还是一个元老级的血族。一定是沉睡得太久,她的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烛台叮当被她抛在地上。她好奇又有些期待地朝着帷幕走过去,逐渐的,那个人影在她的瞳孔里越来越清晰。
她伸手将遮挡住的鲜红帷帘刷的拉开,一副两米左右高度的画像完整地呈现在她眼中。纤瘦的黑色礼服穿在画中的年轻人身上,勾勒出流畅而英挺的身材曲线,握着手杖的食指上戴着一枚紫宝石戒指,在光线的作用下似乎闪烁着点点蛊惑人心的光芒。江曦只不过多看了两眼,神思便隐隐有些恍惚,连忙移开了视线。
刚一挪开眼神,她就和画中人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不知道为什么,江曦看在眼里第一反应是,这人像一只化成了人形的蝙蝠。可能是因为那双鲜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的狡黠光芒与她第一眼看到的石壁上的蝙蝠很相像。总之,给她一种很不愉快的感觉,相当糟糕。
再将整幅画打量了一遍,江曦仍然没有想起有关画里青年的分毫记忆,更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挂在自己的卧室里。莫非是自己沉睡前的恋人,但如果是恋人,她为什么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呢?
陷入沉思中的她眼前忽然闪了一闪,她眨眨眼,定定神,画中那张隐隐带着一丝邪气的眼睛竟然也随她一起眨了眨。一股寒流嗖地从她脚心窜到头皮上,她想也不想拔腿想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双腿怎么也迈不开。
画布鼓起一层又一层波浪,动也动不了的她眼睁睁看着金发红眸的男子缓缓从画中优雅走出,一步步走向她,直至站到她面前。
“嗨~茜茜。”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如果不是眼中时而闪过恶作剧得逞的奸险光芒,江曦说不定就被他天使一般的笑容给迷住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江曦仇视过来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捧起她的脸颊,落下一个冰冷而湿润的吻,轻得像暗夜里的薄雾般的声音滑过她耳侧:“好久没见,你仍然单纯得可爱~”
江曦隐忍再三,最后仍然没有忍受住他周身浓得几近化不开的血腥味:“呕!”
“……”
被吐了一身的青年脸白得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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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
“伟人!!”
“女王!!”
“不愧是冠以波尔金姓氏的女人!”
短短半天,她吐了血族执政官一身的传言风一般的席卷了整个阿拉穆德,江曦受到了众心拱月般的拥戴,而这一切得归功于给她检查身体的医生托尼。他不禁是个话唠,还是个八婆的话唠。
他此刻正以敬仰的眼神膜拜着面部表情抽血的江曦:“女王陛下,请容我小小地采访一下,风靡万千少女的执政官大人究竟做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事情以至于让你忍无可忍吐了出来???”
“没有,”她干巴巴地回道,揉揉鼻子抱怨,“只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
“……”
“什么!”
已经经历过一次震撼的托尼自然不会发出如此惊呼,受到惊吓的是刚刚回到密党首都阿拉穆德的这任密党执政官西泽尔。已经换了一身常服的男人大步走到江曦面前蹲下,执起她的双手注视着她:“茜茜,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中了诅咒?”
江曦浑身抖了抖,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双手,侧过脸去不去看他那双总会在不经意间勾走人灵魂的眼睛:“我自己也不清楚,你问托尼。”
他看看自己落了个空的双手,眼中飞快地滑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但只是短短一瞬,他马上恢复了常色,站起身来再看向托尼时已带着一丝冰冷:“茜茜怎么了?”
而托尼也一改唠唠叨叨的本质,飞快地将江曦醒过来时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个干净。整个过程中西泽尔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伸出手去想摸摸江曦的头,出乎意料的是又一次落了空。江曦不喜欢这个人,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她就是难以言喻地讨厌他,或者说是畏惧他……
虽然他长相英俊又迷人,可……江曦咬咬唇,继续假装看城堡外的风景,哪怕那只是一片暗无天日的灰色天空,和一轮淡绿色的月亮。
江曦显而易见的逃避令西泽尔眼中的暗红沉了沉,他淡淡地对托尼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去。”
托尼恭顺地朝他与江曦行了个礼,临头前投给了江曦一个同情的眼神。
“茜茜,我希望你不会还以为一百多你前的那间事在与我赌气,毕竟我已经将伊夏赶出密党了。”西泽尔慢慢靠近江曦。
江曦忍着心头不适,屁股悄悄朝着凳子那段挪了挪,假装镇定道:“没有。”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生气,毕竟如你所说过去那么久了。”
“可你为什么还不愿意让我接近你,”她的小动作完全逃不过西泽尔的眼神,他慢慢地接近过去,突然趁其不备一把握住江曦的腰,亲密又暧昧地咬住她的耳垂,“茜茜,你要知道其他的女人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像天明前的露水,太阳一照就消失不见了。而我与你,始终是不可分割的……”他轻轻道,“兄妹。”
在江曦被这个劲爆消息炸得脑子嗡嗡响时,西泽尔已经又快又准地抓住她将人抛在床上。她的喉咙里刚发出一声尖叫,“撕拉“本就挂在肩头的松散裙子被粗暴地扯成了破布。
“啪!!”江曦惊怒之下,狠狠甩出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
“很,很好!!茜茜!!!”
就在江曦以为自己会被身上的这头野兽撕烂吞下腹中时,西泽尔阴狠地瞪了她再三,最终顶着张五指印的脸重重地摔门而去。
幸好,密党男人没有打女人的传统……死里逃生的江曦呆呆地看着晃动的床顶,在血族男女关系远没有人类那么保守,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屈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哭,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的那一刹那她脑中蹦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庄令……
那是谁?
她生硬地缓慢地将裙子拉回肩膀,慢慢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埋进了枕头与被窝里。血族没有眼泪,真哭的话,也只有一行血泪流出眼眶。
西泽尔生气了,实际上据托尼所说,这不是他第一回和江曦她闹别扭了。
“波尔金小姐,你吃醋可是吃得整个血族,不管是密党还是魔党都众所周知的。不过嫉妒与占有是女人的天性,可以理解。怎么样,今天还是没胃口吗?”
她很有胃口,只是一闻到血味她就忍不住犯呕,江曦麻木地将新鲜的番茄汁一饮而尽。虽然完全无法稀释她灼烧的胃部,但是好歹色泽上可以满足她食欲。
已经有三天了,西泽尔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第一天,江曦出门散心,在花园正好撞见了一对搂在一起如胶似膝恨不得互相嵌入对方身体的男女,男的金发蓝眸,眼睛颜色变了但江曦仍然一眼认出了是西泽尔。一想到那日他的举动,她主动转身就走。
第二日,娜娜莉和一群小姐妹来找她聊天喝茶,说到西泽尔这两日一直和一个带回来的新生女血族鬼混在一起,用娜娜莉的刻薄语气来说就是:叫得恨不得整个阿拉穆德的人都听到他们床板震动声。说着这话时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望着江曦,期待着她的反应。而她的反应就是往奶茶里多加了两粒糖……
第三天,江曦去图书室想找几本血族史来帮助自己恢复记忆,然后很不巧地在西泽尔卧室附近撞见了一群仆人抬着个人形物出来。她站在角落里,无人发现她,只见那些人匆匆她面前走过。白色凌乱的床单上洒着血液,里面包裹着一个貌似沉睡过去疲惫不堪的少女,搁在外边的胳膊上布满了暧昧的点点红痕,一看就是经历一夜殊死缠绵,劳累过度。
种马!江曦撇撇嘴,转身继续往图书室而去,没有注意到半开的卧室门后闪过一双蓝色的眼睛。
“你觉得她真的是茜茜吗,奥古?”西泽尔敞开衬衫慵懒地歪在椅中,掌中酒杯晃动着诱人的色泽。
“她不是茜茜,能是谁?”奥古温和地笑着。
西泽尔盯着酒杯:“她血液的味道确实和茜茜一样,甚至包括她胸前那朵玫瑰状的伤痕,可是……”他歪着头,神色天真又迷茫,“她给我的感觉与以前不同了,茜茜之所以吸引了我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她心狠手辣又爱吃醋的小女人模样实在太令人着迷。可这一回她醒来……倒是温顺了许多,没那么张牙舞爪有点像警觉性很高的小动物。”他说完自己笑了起来,“一条毒蛇变成了小白兔?你信么,奥古?”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样讨厌你?”奥古不留情地嘲笑。
“见了鬼!”这句话像戳中了西泽尔的痛脚,恼火地抓抓头发,“这一次我一定,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上我的床!”
奥古仍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好友,绿色眼眸里笑容欢愉:“西泽尔我觉得你近期的重点还是放在与魔党的谈判上,毕竟我们已经比他们落后了一大步,少了两件圣器了。”
“……”
离开西泽尔的卧室后奥古站在门外略一停顿了片刻,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坐在静谧图书室里的江曦不停地翻着书,等她伸个懒腰回过神时一看怀表,发现竟然已经到了下午。
“嘿!小姐,要来份下午茶吗?”一盘精致的茶点送到了她眼下。
“呃……奥古,你好。”在血族那些乱七八糟的姓氏和人物里,奥古和托尼算是她最熟悉的人了,至于西泽尔……那是个时刻都在发情的牲口,不算。
奥古亲昵又有分寸地坐在了她身旁半米左右的位置:“茜茜,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我来么?”
“什么?”江曦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