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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菲的话,封蜜身体一僵,然后就觉得身旁有黑影站定。
“嗨,岳律师。”扬起脸,封蜜努力张开八颗牙齿冲着岳嘉树笑得灿烂,“好巧。”
眸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岳嘉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站在封蜜的身旁,他是和别人一起过来的,见封蜜和她同事在这便过来打个招呼。
面上淡淡地颔首,岳嘉树正紧道:“封小姐,好巧。”
在这工作好几年了,都没遇到过你,偏偏在昨天那么尴尬的情境之后现在在这里巧遇。
于是封蜜脸上的弧度又上扬,笑意又灿烂了一点:“是啊,真巧。”
“既然你有朋友在,那我就不打扰了。”不动声色地把封蜜不情愿的表情尽收眼底,岳嘉树心中笑意更盛,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对着小菲微一颔首。
小菲全程目不转睛地在盯着岳嘉树的脸看,见他忽然对自己点头,连忙受宠若惊地举出手来,笑着摇摇手,“嗨”一声。
打了个招呼,岳嘉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封蜜一个人,独自面对小菲的盘问。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帅哥,你居然不跟我说?我跟你说他真的好帅啊,刚刚我盯着他看了有一分钟凭我2.0的眼睛我居然没发现他脸上有毛孔,天啊他这样让我们女的怎么活啊……”小菲的眼睛追随着岳嘉树一路而去。
封蜜面无表情地听着小菲滔滔不绝的花痴,手里的叉子不觉间就将面前的黑森林叉得粉碎。
花朝露这时候给封蜜来了电话,封蜜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一挑眉,心想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帮她逃过小菲的碎碎念。
这么想着,封蜜手下一滑接通了电话:“喂,怎么……”
“救我啊蜜蜜!”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花朝露哭天抢地十万火急的声音。
花朝露说话的时候,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人的嘈杂声,声音洪亮带着狠劲儿,似乎是在吵架。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封蜜当机立断地问:“你慢慢说,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我那天在城西商品城这边这家店买了一个吹风机,结果回去一试是漏电的,今天拿来换的时候老板就不承认了,还说我是想趁机敲诈他们,不让我走说要带我去派出所报案。”花朝露说到后面花朝露的声音带了哭腔,“怎么办啊蜜蜜……”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听了这话,封蜜恨不得直接在电话里对花朝露破口大骂。
大学的时候封蜜宿舍四个人,只有花朝露一个是学会计的,因为会计专业宿舍不够被调剂到她的宿舍里,和花朝露相处几年,封蜜对她的德行再了解不过,平时别的都是挺好的一个姑娘,但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死抠门。
明明她家里根本算不上穷,平时一起吃饭,掏钱的时候耍耍赖,买东西的时候还要挑三拣四,各种砍价,城西商品城那边小摊小贩云集,卖的都是些便宜的残次品,花朝露不嫌弃,就爱占这些小便宜。
听了这地名,不用细问封蜜也知道,她肯定是为了省钱又去买了那些劣质品。
可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吹风机这一类的电器她都要在城西商品城那边买,得亏是她发现了漏电,要是她没发现,出了什么安全事故怎么办?
心里再恨铁不成钢,现下封蜜也只能安抚着花朝露,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小菲打了个招呼,边走边说:“我现在就去了,你先别急,先稳住。”
“呜呜呜,你快点……”花朝露哭着挂断了电话。
封蜜火急火燎地往门口走,眼睛一瞥看见岳嘉树,忽然心头一亮,好像get到了什么新技能。
迈向门口的脚步一转方向,封蜜快速几步走到岳嘉树面前,这次脸上的笑意带了几分真诚:“岳律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封蜜搭着岳嘉树的卡宴到了店铺的时候,花朝露被一个中年男子往外面拉拽,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一只手插腰,另一只手指着花朝露的鼻子在破口大骂,花朝露哭着鼻子使劲儿不让那中年男子拖动自己,力气却怎么都抵不过他,身子被动地一点一点往外。
午休时间,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对着这出戏指指点点地围观着,还有好事的人拿手机拍着,估计是想事后传上网趁机火一把。
见状封蜜冲上前去,一把把那男子的手推开护住花朝露,怒斥:“干什么你们?”
忽然出现了救兵,店主一对中年夫妇不约而同的先怔愣了一下,一看,花朝露眼角含泪,瑟瑟地躲在封蜜的身后。
看清楚来的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之后,中年妇女插着腰继续嚷:“干嘛?你朋友想来敲诈我们还不允许我们带她去派出所报警了?”
封蜜一个学法的,见这位大妈这么有“维权意识”,也是被气笑了,想张口反驳的时候面前挡住了一个人影。
岳嘉树上前一步,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你们好,我是这位花小姐的律师,你们有什么事要和我的当事人讲的,现在可以直接和我谈。”
封蜜抬头,刚刚来时的路上她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跟岳嘉树说了,此刻只能看见岳嘉树略显宽厚的背影,把那对中年夫妇和她们阻隔起来。
偏偏这时候,花朝露拉了拉封蜜的衣角,小声地说:“蜜蜜,我请不起律师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想着钱的事儿。
封蜜扭过头瞪她,不耐地斥她一句:“你闭嘴!你的事儿我们等会儿再说。”
花朝露在封蜜的瞪视之下缩了缩脖子,讷讷地拉住封蜜的衣角躲在她身后不说话了,跟着封蜜一起看着前面岳嘉树那边的战况。
岳嘉树只是往那儿一站,脸上明明还是带着几分笑的,可眼神里气势太过凌厉,那店主下意识地就不敢看他,慌忙低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低头正好看到他递过来的名片,上面做工精致,印着的名衔确实是律师。
店主没接名片,看他一眼,很快地又低下头去。
刚刚他们是欺负来的是花朝露一个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现在对方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律师,情况完全反转过来,他们的气焰顿时也就消了三分。
可事儿闹了这么大,周围一圈人看着,他也就嘴硬地嚷着:“律师了不起么?律师就可以罪犯为所欲为么?她来敲诈我们,有律师难道就能拦着不让报警么?”
岳嘉树觉得聒噪,轻轻瞥对方一眼:“请问你知道什么是敲诈么?”
遇上专业的了,店主悻悻地闭了嘴。
岳嘉树低头巡视一圈,视线从两个人的脸上略过:“我的当事人只要求退款,全款是50元,远远够不到构成敲诈的要求,再者,这电吹风是你们的质量问题,就算是她要求你们赔偿50万那也不算是敲诈。”
中年妇女一听急了,这怎么能依:“这话怎么说的,她不算敲诈难道还要我们当这冤大头,别以为你是律师我们就怕你了,我们报警!”
比起中年大妈那堪比喇叭的音量,岳嘉树的声音小了许多,却慢条斯理井井有条:“如果真的是敲诈,那你们报警我们无话可说,可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当事人在你们这里买到了劣质品前来索赔,你们不想赔偿,就反咬一口说我的当事人敲诈。”
“你胡说什么,我们遵纪守法,开门做正经生意的,怎么会反咬你们一口?你再这样我真的报警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中年妇女顿觉脸上无光,开口大声地反驳着。
岳嘉树轻笑一声,手向后一伸,封蜜立即把手里的一众票据递过去。
花朝露眼角的泪已经干了,依旧缩在封蜜的身后,封蜜知道她平时爱贪小便宜,也怕她买东西的时候上当吃亏,所以让她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收好所有的发*票。
所以事发的时候,花朝露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发*票,不然真的死无对证,她就要蒙受损失了。
发票拿在手里,岳嘉树低头翻看着,头不抬地一句话堵住了中年妇女的嘴:“如果你们执意想报警的话我可以帮忙打电话,警察面前,到底是我的当事人敲诈还是你们赖账,自然就清楚了。”
店主夫妇没话说了,他们刚刚说报警当然也只是唬唬小姑娘,本来就没想把事情闹大。
自己翻看完了发票,岳嘉树把发票在中年夫妇面前举起来:“首先,我们的发*票都在这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我的当事人花小姐是昨天来你们店里买的吹风机,现在这台吹风机漏电,根据国家的规定,这类质量问题,销售者应该依法负责修理、更换、退货并赔偿由此受到的损失。”
那发票就是他们昨天开的,中年夫妇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
“其次,你刚刚说你们遵纪守法,开门做正紧生意的,我看并不见得。”岳嘉树指着家用电器门店上面贴着的“代售火车票”几个字,“你们的经营范围是家用电器,并没有标明火车票代售的经营项目,经营范围的增加需要到工商部门进行变更登记,至于你们登没登记,这事儿只需要查询一下工商部门就可以知道了。”
刚刚岳嘉树故意晚了封蜜几步到,将周围的环境大致地看了个清楚,营业执照就挂在他们的店门口,岳嘉树一瞥心中就有了数。
“你……你这是威胁啊!”中年妇女把话给听明白了,连忙调转头,情绪激动地向周围的人嚷着,“大家给评评理啊,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开始威胁我们了啊……”
“别急。”岳嘉树胸有成竹地轻声笑了一下,“如果真的要说威胁,那接下来这个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