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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安小少爷在学塾欺负沈长泽的事情,叶檀心中早有对策,只是他不希望长蓁知道此事。更何况他刚知道府中居然出现了刁奴欺主之事,火气更是蹭蹭直冒。
他几乎彻夜未眠,一大早就起身了,并未向往常那样直接去军营,而是先去了福安堂向叶老夫人请安。
叶家有三位公子,大少爷叶权带着家眷,在宁夏西边一个紧挨着桑圭国的边镇驻守;二少爷叶桓在宁夏东北侧的一个小镇领兵;叶檀是最小的儿子,虽然自小习得一身好武艺,可是因为叶夫人偏疼小儿子,就没舍得送到远处,一直待在父母身边。就连他当初执意领兵去巩昌府,都是费了老劲才说服祖母和母亲。
今日他一踏入福安堂,眼睛一扫就就看到了在叶夫人身侧侍立的翠玉,还有坐在叶明清、叶明媚对面的长蓁和长泽。他收起目光,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向并排坐在上首叶老夫人和叶夫人作了一揖,朗声道:“栾之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叶老夫人素来喜欢这个钟灵毓秀又勤奋努力的小孙子,看到他来了就是眼前一亮,招手让他过去:“来来,阿檀,到祖母这边坐着。”
叶檀依言坐在了叶老夫人身边,他刚刚坐下,翠玉便为他端上了一盏茶。他不着痕迹地盯了翠玉一眼,然后听到叶老夫人慈爱地看着他问:“你爹去你大哥那儿了,最近军营中你挑大梁,有什么不适吗?”
其实叶世钧虽然带兵去了叶权那里,可是军营中也并不是叶檀一人独大,叶世钧麾下好多资深的将领,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有的将领仗着资历深、年纪大,并不怎么听自己的调度。可是叶老夫人已经年逾古稀,叶家上下对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叶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抿了一口:“一直很好,奶奶您不用担心。”
叶老夫人就很是欣慰:“你这个孩子,素来都是个省心的。”
可是,就在叶老夫人刚刚夸了叶檀这一句之后,他就重重地把手中茶杯墩在身侧的小几上,沉声喝道:“这是谁端来的?”
叶老夫人正在奇怪,忽然见到叶檀的手上竟然渐渐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儿,震惊道:“阿檀,你这是怎么了?!”
叶檀坐在叶老夫人身边,叶夫人自然能看到他的异样,见叶檀不光手背上,甚至脖子上都起了红点儿,惊慌失措地起身喊人:“来人!速速请大夫过来!!”
叶檀不理会叶老夫人和叶夫人,只是厉声喝道:“方才是谁端来的茶?”
经他提醒,叶夫人也反应过来,四下找人:“是谁给三少爷端的茶?!”
翠玉声音颤抖着站了出来:“是、是奴婢端的茶……”
这本就是个计,叶檀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朝翠玉的方向走了几步,一脚踹在她的身上,目光阴冷:“大胆贱婢,胆敢下毒害我!”
翠玉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停地流着泪摇头:“不是啊三少爷,我不知道……”
叶檀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他朝门外喝了一句:“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门口有他布置好的人,只等着叶檀一声令下。于是在场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翠玉就被叶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了!
而在大夫来后,叶檀却将大夫请进了一个房间之中,只放了西辞进来,除他之外谁也不能进去。
叶老夫人焦急地等在外面,不停念佛:“阿弥陀佛,那个贱婢太放肆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就敢对阿檀下毒!”
叶明清和叶明媚也陪着叶老夫人一同等在外面。长蓁先送走了沈长泽,也来到了房间外面等候。她虽然心下着急,可是没有什么立场,只得默默地立在一边等候结果。
没过多久,那个房间门就开了,大夫出来之后,对叶老夫人和叶夫人道:“老夫人和夫人都不用担心,茶中虽然有毒,不过计量颇为轻微,叶三爷常年习武,身体健壮,现在已经无碍了。”
听了大夫的话,叶老夫人欣喜非常,又念了句佛:“阿弥陀佛!阿檀果然是个有福的!”然后忙不迭地进了房间去看叶檀。
送走大夫之后,叶夫人渐渐觉得不对了:阿檀从小身强体健不错,可是方才那些红点起的,也甚是蹊跷……翠玉是自己的大丫鬟,素日端茶倒水都是用惯了的,这么多年都没出差错,怎么突然就……?
她想不明白,只得先去看了儿子。
叶檀手上和脖子上的红点消下去不少,正歪躺在榻上安慰叶老夫人:“奶奶不要担心,那一点儿毒还奈何不了我。”
叶老夫人就很是愤愤:“翠玉那个贱婢,我素日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转向叶夫人,“萱儿,你待下人不能太过宽和,那个翠玉,还是早早打发出去地好!”
叶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叶夫人纵然有再多的疑惑,也只得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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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送走了叶老夫人和叶夫人之后,就回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准备去攻克下一个问题。
安云中是皇帝派到宁夏的节度使。原本么,历朝历代的节度使,大都由大将军兼任,可是宣御帝一张圣旨就将安云中派了过来。
想来也是为了监视叶家人。
叶檀冷哼一声,宣御帝一边把叶家人当做一柄杀人的利器,一边又极尽所能地防着这一柄利器,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宣御帝虽是圣上,可是近些年的动作愈发失了章法,也只有他爹才会如此愚忠罢了!
他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可是到了沈长泽所在的书塾之后,面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显。他是算准了时机来的,书塾正好在课间休息,书塾内几个男孩子正在围着沈长泽嘲笑他:“你穿得这么穷酸,还好意思说是叶家的亲戚?”
几个男孩子中,叶檀扫了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安小少爷——长得和他爹一样肥头大耳,能不好认么!
沈长泽想来是不想惹是生非,一直沉默地坐在那儿不说话。叶檀就推门而入了,一进去之后他就直奔安小少爷:“喂,问你一件事。”
沈长泽看到他进来,瞪大了眼睛,刚想喊他,却被叶檀止住了。他盯着安小少爷,语气很冲:“喂,你们夫子呢?”
他特意穿了一身素的不能再素的衣服,安小少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起了轻视之心,把脸一转,根本不搭理叶檀。
叶檀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心下嘲讽,上前一步逼近安小少爷:“你为什么不回话?”
安小少爷素来跋扈,哪能见得叶檀这般对自己无理,眉头一皱就推了叶檀一把:“你算老几,凭什么让我搭理你?!”
叶檀猝不及防,竟然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慌乱中叶檀撞到了身侧的矮榻,打翻了矮榻上的砚台,盛满墨的砚台砸在了他的身上,扣了叶檀了一身的墨!
那安小少爷看到面前这人的狼狈相,简直不要太开心,得意洋洋地对旁边几个亦是幸灾乐祸的小伙伴道:“他以为他是谁呐,够格能让我安少爷推一把,也算他的福气了!”
叶檀保持着歪倒在地的姿势不动,勾起唇角,冷笑道:“是吗?”
那安小少爷愣了一愣,刚想说什么,忽然被人拎着衣领提了起来,他尖声道:“是哪个……”一转脸看到了背后那人的脸,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西辞从那人背后露了一个头出来,对叶檀做了一个“幸不辱命”的姿势。
叶檀佯装没看到他,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衣摆的灰,冷笑着看着拎着安小少爷的那人:“安节度使,令郎真是好威风啊。”
安云中冷汗直冒,他本来是收到叶檀亲随西辞的邀请,来书塾和叶檀商量书塾的扩建之事,哪曾想尚在门外就看到了自家儿子竟然将叶檀推倒在地!
叶檀是好惹的吗?他可是一言不合,连他亲爹都能搭箭相向的人!如果在这儿的人是叶世钧或叶权或叶桓,安云中还有奋力一辩的可能,可是叶檀……安云中又看了看小儿子,再看了看面前一直冷笑的叶檀,狠下心来把儿子往地上一惯,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叶三爷!”
安小少爷霸道惯了,突然被对自己向来骄纵的父亲这么对待,扁了扁嘴,登时就大哭起来。
叶檀勾起一个凉凉的笑:“安节度使,令郎这性子,看起来不太好啊。”他意有所指,“我还听说,他在学塾里经常欺压同窗呢。”
安小少爷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如何能推得动常年习武的十四岁的叶檀!安云中明知这是个坑,可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跳了下去:“是是是,犬子出言无状,是我教导无方。”
叶檀一双凤眸冷冰冰地盯着安云中:“希望安节度使言出必行,不要再让我发现这样的事情!”
安云中还能怎么办?只得把这个暗亏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全凭三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