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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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店的生意一直是这样不温不火,也幸亏秦湛是把这当副业来经营,否则家里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他打了个哈欠,合上手里青城的文件,起身把它收到柜子里上锁。

    徐青大概是不放心秦湛这么在外面浪.荡,想叫他回去上班,食君俸禄担君之忧,秦湛现在可还每个月都领着副总的工资,也不好一直待在花店不去公司。

    但现在意呆来得越发勤快,依秦湛来看,正是好感度刷刷刷往上涨的时候,他可不愿在这时候出任何闪失。虽说勾搭到意呆不是任务,但剧情里意呆是在和主角在一起后才出轨的,所以如果意呆没和他在一起而是直接投奔沉一,那剩下的两个任务就没法完成,他忙活了那么久也不过得到少的可怜的800积分而已。

    秦湛掩嘴打了个哈欠,抱着加莫走出休息室。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时间还很早,客人也少得很,沉一坐在沙发上和一个陌生男人说着话。

    秦湛一愣,想起沉一的杀手职业,如果是他的朋友的话,那不也是……?

    收了收情绪,秦湛露出一个笑容,迈步朝他们走去。

    “沉一,你朋友来看你了?”

    沉一点点头,那人的眼睛眯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秦湛像是没察觉到一样,只是笑意温和地道,“那也别干坐着了,我去给你们倒杯柠檬水。”

    “不用——”沉一想拒绝,秦湛却早已经走开了,他皱了皱眉,警告地瞪了一眼笑眯眯的友人。

    秦湛拿了两杯柠檬水,先递给沉一,然后是他那个朋友。

    男人礼貌地站起身,从秦湛手里接过玻璃杯,指尖却是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掌心,看向秦湛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挑.逗意味。

    秦湛一呆,沉一黑着脸抬手猛地撞上男人的手臂,那力道使得一整杯柠檬水都尽数泼在了那人脸上。

    低下头,秦湛强忍住笑意,“我去拿毛巾。”

    “不用麻烦了,秦先生。”沉一阴测测地说,“我朋友就喜欢这样,凉快。”

    男人:“……”

    秦湛笑着摇摇头,“别任性。”就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他走到卫生间拿了块没用过的毛巾出来。

    沉一接过,在秦湛回到休息室后,恶狠狠地抓着毛巾忘男人脸上盖去。

    “喂喂喂,老那么暴力干什么。”男人不满地嘟囔,随即又挑了挑眉,“那人……就是你找的下家?”

    “什么下家不下家的。”沉一不悦的皱眉,“秦先生是正经人,你少打他主意。”

    男人耸耸肩,不置可否。

    稍晚一些的时候秦湛再出来时就只剩下沉一一人站在柜台前,时间不早,客人也渐渐多起来,他把睡得正香的加莫放到沙发上,走到沉一身边帮忙。

    下午4点30到6点之间是高峰期,秦湛一边跟那些女学生聊天一边给他们包装鲜花,有说有笑的样子惹得沉一频频侧目。

    没过一会儿,5点30就下班的意烬也过来帮忙做一些收尾工作好关店回家。

    “秦。”意烬拿着剪刀心不在焉地给玫瑰花剪刺,偷偷用余光瞄了瞄秦湛,“你晚上、晚上,有空吗?”

    “有,怎么?”

    得到合心意的回应,意烬反而更加紧张起来,“我想请——嘶……”眼睛顾着忘旁边,手上一时没注意,剪刀径直戳到了手指上。

    秦湛忙放下手中的活,“伤到了?没事吧?”

    “没、没,小伤而已。”意烬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往后藏了藏,懊恼自己又添乱了。

    “我看看。”秦湛一把抓过他的手,伤口不深,血却流得不少。他拿过面巾纸先给意烬按住伤口,带着他坐到沙发上。

    现在已经下班,玻璃门上的木牌也换成了打着呼噜睡觉的猫。沉一收拾着包装剩下的蜡纸,一边侧头留意着秦湛那边的动静。

    秦湛回休息室拿了常备的小医药箱,坐到意烬身边,用棉签沾上酒精给他消毒。

    可能是有些刺痛,意烬的手指颤了一下,秦湛抬头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好。”

    意烬为对方温柔的语气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不疼。”

    秦湛换了根干净的棉签抹上碘酒,然后贴上创可贴。

    意烬毕竟是外国人,个子比秦湛还要高上一些,低头看去正好能看见对方纤长卷翘着的睫毛微微颤动,薄唇轻抿着,对方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他的手,动作轻柔得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被吸引呵护的错觉。

    “好了。”秦湛说,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成果,那创可贴还是之前徐青买的带着叮当猫图案的,和意呆配起来有种诡异的协调感。

    他忍不住笑了笑。

    对方两眼弯弯的样子看得意烬看得有些发傻,秦湛想起他之前没说完的话,“对了,你说晚上要做什么来着?”

    “我、我我……”

    “怎么结巴了,”秦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说。”

    意呆腾的一下涨红了脸,呐呐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是这样的,我……我想请你吃饭。”

    秦湛看了看表,6点多,也是该吃饭了,便点点头,“好呀,去哪吃?”

    “我在街角的那家西餐厅定了位子。”见秦湛答应,意烬顿时高兴起来,眼巴巴地瞅着他,“现在就走吗?”

    “也可以。”秦湛说,又问沉一,“沉一,那你待会自己回家吧,有要吃什么吗,我一会儿给你打包带回去。”

    沉一摇头,他昨天买了秦湛爱吃的桂花鱼,本来是想今天做的,但现在看来还是留到明天吧。

    “我可以自己做饭。”

    “好。”秦湛笑了笑,沉一对按照食谱尝试做菜有种特殊的热情。

    意烬说的那家西餐厅他也去过,一份牛排的价格是三位数,不算便宜,但牛肉的质量和味道确实不错。

    两人边吃边聊,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所以只是开了一瓶度数很低的果酒。

    和意呆聊天永远不用担心没有话题或者冷场,意烬blabla的说着他在意大利的事,和刚来到中国时因为人生地不熟而发生的一些趣闻,比手画脚的样子让秦湛有种看话剧的奇异感。

    “意烬,我听说你们那儿的人……好像特别会讨好女孩子?”秦湛问,“我们公司之前也来过一个意大利人,一开口就是‘你的眼睛犹如浩瀚的星空一般美丽’。”他顿了顿,调侃一样地道,“我记得你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说说吧,那是你说的第几次了?”

    意烬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就,就一次,秦,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

    “是吗,”感觉两个男人说这种话有些怪异了些,秦湛正要扯开话题,就听意烬又认真地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像是中文不足以表达他的赞美一样,意烬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句,“thebest(最好的)。”

    “那只能说你见识比较少。”秦湛笑着说,放下手中的酒杯,“差不多了吧,要走了吗?”

    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意烬沮丧耷拉下脑袋,中国人大多内敛,他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秦湛不可能听不出来。除非……对方是不想搭理他才装作听不懂。

    “秦,我给你买了礼物。”天性乐观的意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暗搓搓地拿出一个黑色银边的小纸袋。

    歪果仁不时兴推拒来推拒去的典型中国式作风,秦湛也就没跟他客气,接过袋子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黑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只伯爵的机械腕表。

    黑色的鳄鱼皮表带将轻薄的白金表盘串起,表盘里面镶有几颗小小的蓝色碎钻,设计师特意在表盘上露出了两个转动着的齿轮,风格别致。

    秦湛估量了一下价格,大概也就几千块钱的东西,不是太贵,道了声谢后便收下了。

    意烬看他喜欢,心里也高兴得很,“我看你之前那个有点磨损了,就想买个新的送你。”

    秦湛现在戴着的手表是徐青送的生日礼物,算起来也有一年多了,磕磕碰碰的难免有损坏。

    “秦,现在就戴上么?”意烬期待地看着他。

    秦湛几乎能看见意呆身后左右摇摆的尾巴,不由失笑,点点头。

    这款腕表戴起来确实效果不错,很衬肤色。

    意烬笑得眯起眼,秦湛把旧的手表收回袋子里,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

    “诶、等,等等!”意烬拦住他,睁大了眼,“我说了要请你的。”

    “这有什么,你都送礼物了,总得轮到我出点血吧?”秦湛晃了晃手腕。

    意呆傻傻一笑,没有再坚持。

    吃完饭后,两人沿着街边散步消食,走到街角时看见有家哈根达斯冰淇淋店在做活动,意烬有些犯馋,拉着秦湛走过去。

    里面人挺多,秦湛和意烬正在排队,前面却突然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就是尖刀刺入*的噗嗤声和流淌了满地的鲜血。

    意烬一呆,眼睛已经看到了有个面容狰狞的男人拿着刀朝他们冲来,脑子却迟迟回不过神,连带着身体也难以动弹。

    “愣着干什么!”秦湛低声呵斥,一把拉过意烬的手臂将人扯开,那男人扑了个空,也并未再针对他们,转而扑向周围的妇女和孩子。

    秦湛的低沉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意烬慌张地回过头,正要询问他有没有事,秦湛却已经放开了他的手朝男人跑去。

    “秦,别过去!!”意烬着急地大喊。

    持刀男子面色惨白,身材并不健壮,但因为他手上那把足足有十几公分长的砍刀而迟迟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秦湛敏捷地侧身避过男人横挥而过的砍刀,没机会他毫无章地法击打在腹部的拳头,右手顺势一抬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反向一拧,男人吃痛地松开手,手上的刀掉落在地。

    武器解除,意烬第一个跑上前来帮助秦湛一起把不断挣扎的男人压倒在地,周围有人哆嗦着手报警,这时候,在场的其他男士也一窝蜂冲上来帮忙。

    周围仍然充满了孩子大哭的声音,秦湛喘着气站起身,意烬看场面已经得到了控制,便跑过来找他,心急如焚地在他身上到处乱摸。

    秦湛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手,“干什么?”

    “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意烬仍然十分着急,双手有些发颤,“秦,你吓死我了,怎么能就那么跑上去?”

    “真没事,”秦湛笑着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走出门,“我们先走吧,待会儿警察就要来了。”

    “秦,你怎么能就那样跑上去?”意烬固执的问他,“你真的吓死我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手里还拿着刀!”

    看对方仍然惊魂未定的模样,秦湛只好给他解释,“对方只有一个人,你看他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的样子,明显是精神不济,挥刀的姿势力道虽足却十分迟钝,综上所述,这种非专业的恐怖.分子不难对付。”

    耸了耸肩,秦湛又道,“再说了,周围那么多孩子女人,没人上前制止怎么行。”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时候的情形于他有利,如果是碰上了一堆持砍刀的人,那么他绝对不会傻逼到英雄主义爆棚冲上去硬碰硬。

    意烬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可心里浓重的恐惧依然难以消散,如果差那么一点点,秦湛是不是也要像其他人一样受伤甚至死去了?

    想到刚才,意烬才蓦然回想起,刚刚秦湛似乎也被那人在腹部打了一拳?

    秦湛一脸无奈地按住意呆又想去掀他衣服的手,拉着人走进地下停车场,按住他的脑袋转向右边,“好了,你的车在那儿,快回去吧。”

    看着意烬坐进驾驶室,秦湛正要帮他关上车门,却看到意呆对他招了招手,“你弯一下腰,衣领上有脏东西。”

    秦湛下意识地摸了摸衣领,困惑地半弯下腰照了照后视镜,意烬见一招不成,索性一把揽过秦湛的脖子,将人拽得一个趔趄倒在身上。

    而后,意呆扶着他的脸俯身吻下。

    秦湛一怔,进展这么快?他们这才认识多久来着?

    他偏了偏头,意烬的唇落在脸侧。

    “别闹了。”秦湛脸上没什么表情,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就要离开。

    喜欢上又如何,一往情深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出轨。

    想起这一茬,秦湛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意烬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解开安全带追上去。

    “秦,你听我——”

    “意烬,”秦湛皱眉看着他,“你听着,我不喜欢和朋友来这种玩笑。”

    意烬张了张嘴,既紧张又无措,“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但我不是开——”

    “够了。”秦湛打断他的话,神情冷漠,“意烬,我姑且当你是喝醉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

    “我没喝醉!”意烬急了,强硬地拉住秦湛的手不让他离开,“我是真的喜欢你,秦,刚才你在冰淇淋店冲上去的时候我真的是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了。除了家人以外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一个人。也许你是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才短短几个月还不够长,但、但是,我很了解你的,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时间睡觉,喜欢喝什么品种的咖啡。”意烬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真挚,“我甚至知道加莫2天就要洗一次澡,不吃猫粮,不用猫砂,喜欢吃巧克力,喜欢吃鸡腿……秦,我很喜欢你,喜欢到连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心意。我没有开玩笑,秦湛,我爱你,我是真心的。”

    秦湛被对方的一大段话给说得懵了一下,他知道意烬是个很较真的人,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他上心到了这个地步。

    【系统,意烬他……后来真的会和沉一在一起?】

    系统:【剧情无法更改,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契机让他们在一起,身体也好感情也罢,总归是在一起的一种方式。当然了,如果玩家想要放弃的任务的话,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秦湛揉了揉额头,意烬仍然望着他,见他似乎有些出神,便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碰了下秦湛的嘴角。

    “秦,我知道你是青城的副总,你和徐青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但同事说你很久都不去公司,好像是分手了……”说到这,意烬用力地摇摇头,“我没有因为这个高兴的意思,我看到徐青经常来找你,可你却并不开心。秦,我的意思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我——”

    生怕又是拒绝,意烬一下子蹦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连连摆手,“你、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我我我我,我可以等的,多多多久都等。”说完,也不管秦湛想说什么,转身一溜烟地跑回了车里。

    秦湛:“……”

    意呆降下车窗,对着他笑出一口大白牙。

    秦湛一路都在想着意烬的事,回到家里,看见徐青祁漠和沉一3人以正三角形的架势坐在客厅,他顿时觉得头疼起来。

    见秦湛回来,沉一起身去阳台给他拿今天洗了的拖鞋,徐青和祁漠几乎是同时开口,但祁漠是毫不拖泥带水的行动派,直接将秦湛拉进了房间。

    秦湛回身向徐青做了个别过来的手势,反手关上房门。

    徐青颓然地坐回沙发上。

    “阿湛。”祁漠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父亲和你的dna检验报告。”

    秦湛粗略地扫了一眼,这几份文件确实证实了两人的血缘关系,从dna匹配度上来说,他和祁父的相似度更高,是非常明显的直系亲属。

    “然后?”他冷淡地抬眼。

    “阿湛,爸他想见见你。”祁漠放缓了语气。

    “没兴趣。”秦湛拒绝,“爸?就是祁连吧,我记得我们之前见过。”

    之前?之前见面那是商业对手的身份,剑拔弩张得恨不能赏给对方一颗枪子儿,和现在怎么能一样。

    秦湛垂下眼,“我现在过得不错,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更何况祁家不是还有你么,总不愁没有后代,少我一个也没差。”

    祁漠了解他的性子,知道自己这弟弟性格执拗,想着这事儿还得慢慢来,便也不好再勉强下去,转而和他拉起家常来。

    “阿湛,小时候我抱过你的,记得吗?”

    一提起小时候那粉雕玉琢般的白团子,祁漠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兴致勃勃地说道,“我给你剥过螃蟹,那时候你还咬我呢,换尿布的时候老爱乱动,糊了我一身的屎.尿,臭小子没心没肺笑个不停,欠揍得要命……”

    欠揍是欠揍了些,可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他怎么舍得真揍下去?

    将近二十年过去,儿时的记忆早已经淡泊了许多,但那纯真而充满童趣的回忆,在如今复杂沉闷的社会里却显得犹为珍贵。

    秦湛是局外人,祁漠却是感同身受。他不喜欢自己当第三者的母亲,虽然被接到祁家生活,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那时候还是个正义小少年的祁漠对着秦湛母子有种很深的愧疚感,在秦母因祁连外遇的事情吵了一架而在去公司的路上出车祸去世后,祁漠对着已经会软软糯糯叫他‘哥哥’的宝贝弟弟更是难过自责得不行,只一心一意地想把弟弟照顾好,以此来弥补母亲的过错。

    谁曾想,后来祁家出了变故,连弟弟也不知所踪,直到现在才找到。

    秦湛用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祁漠跟个话唠一样说个不停,加莫蹲在他脚边用爪子转着圈地洗脸,抹去嘴角的食物残渣。

    门外,徐青仍然固执地守在门口,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