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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即将成为士兵的俘虏们,李辉叹了口气,这是掘港所能做出的最大支援了,也是最后一支预备队,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他不敢往下想了。
今年江北地区的收成很好,全江北总共开垦土地三万余亩,各地蜂拥而来的流民将沿海的土地都开发了,秋平均亩产水稻两石,(明代每石120斤),玉米平均亩产量为三石,也就是360斤照此算来,全年粮食产量最少也在六万石左右。
王秀楚开始组织那些下放的儒生们进行秋粮收获工作,之后按照什一税进行缴纳公粮,并且限令不准扰乱百姓正常生活。
这些儒生们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哪知道什么稼轩之苦?经过这段时间的下乡劳动,至少明白了禾苗是怎么插的,玉米的果实结在中央,红薯是埋在地里的,橘子是要从树上摘下来的等等,他们也开始逐渐喜欢上农村的生活了。
西亭,村长儒生周长亭正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按照王秀楚下达的命令,他们必须帮助农民进行农田收获工作,如果不达到一定的数量,那么自己的仕途可就大大的堪忧了。
周长亭一边咒骂这火辣的太阳,一边将收割好的稻子捆起来,扛在身上,哼哧哼哧的大步流星往前走。两只脚上沾满了泥土,他却浑然不觉。
周长亭抬头看看火辣辣的太阳,又看看堆积如山的稻子,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他真想大喊一声,向广袤的天地苍穹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在掘港北方的农田里,分配到这里的村长杨骅一边挥舞镰刀一边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等等,显然是在复习功课。
过了九月,粮食的收获基本结束,李辉也将松州的秩序恢复到正常,银矿重新开始生产,同时在石见银山进行大规模修建,王承化的锋锐营一千五百人(战斗损失一百人)都扔下腰刀,抄起刨子斧子锯子等工具做起了工人。
不到一个月,一座面积在上千平,城高壕深的新城筑成了,城墙是反攀登的波浪形,上面留有大量的垛口,城墙外面则是用木头垒成的劳工住宅区,专门给那些小鬼子们住的。
李辉将石见银山改名为“银州”作为在日本的第二个基地,主力锋锐营被安排在这里,防备敌人的进攻。
“我把这里交给你了。”李辉拍拍钟良的肩膀“我很看好你啊!当然你女儿愿意去中原就随她去吧!我会保护她的!”
钟良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仍是笑眯眯的“侯爷哪里说话,小女跟着侯爷是去享福了,小老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就好,就怕你想不开。”李辉叫过王承化,说明自己已经册封钟良为银州布政使,管辖日常行政事宜。而锋锐营作为主力部队,有权指挥地方行政机关。所以钟良还是要听他的。
钟良对此非常不满,老子我可是帮你把银州城建起来的,你这一抬屁股把一把手的位置交给自己人,顺带着还拐走我女儿,我要是能想得开我还是人吗?
“侯爷只管放心,小老儿,不,下官一定将事情处理好,定让侯爷满意。”钟良深深作揖,说道。
“看你的表现了!”李辉点点头,银州之地,事关重大,这个银矿可是自己将来重要的财政来源,万一要是被敌人攻占,那可要受点损失了。
将这里的事情交代完毕之后,李辉乘坐运输银矿的船回到掘港,在船上他仔细观察了银州的银矿石,他发现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银矿石,简直就是天然的纯银!
李辉使劲用手刮了两下,确定这是真正的纯银,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湛白色的光泽。
“银子哈!”李辉想起现在炼银早就使用灰吹法,将银融入铅中,之后吹入空气,让铅氧化,这样就能得到纯银。
但是这种方法又要耗费大量的战略金属——铅。这样一来反倒增加了成本。而高温炼制银矿会消耗大量的煤矿,煤矿啊!现在少的就是煤矿。
“好吧!死道友,不死贫道!”李辉开始琢磨将银矿搬到松州去,砍掉当地的松木用来冶炼银矿,也许那些松木用来造船是个上上之选。至于什么环境污染水土流失什么的那就不是咱们要管的了!
这些念头在李辉的一闪而过,李辉敏锐的将他们抓住,用自己的思路将他们穿成一串,最后连在一起,构成一个网状的体系,慢慢勾勒出东山军美好的未来。
“已经是十月份了,金声恒已经被包围了吧!”李辉回忆历史,伸手掐算了一下时间,今天已经是1648年十月份,金声恒、李成栋全面转入战略防守,前几个月的兴盛局面将不再重现。
李辉坐在船上,随着船身的晃动,他有些迷糊,很久没有这种晕船的感觉了,他走出船舱,透透气,却发现钟紫怡也在甲板上,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远处。
“紫怡姑娘,你也在啊!”李辉凑上前去,看着这个一脸兴奋的小丫头,不明所以。
“好大的海啊!好漂亮的鸟!”钟紫怡指着飞在天上的海鸥“白白的,像雪一样。”
“紫怡姑娘,你能和我说说你父亲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我父亲?我父亲以前是大明人,后来跟着郑一官到了海上,打家劫舍,在海上救了我娘,之后就生下我了!”钟紫怡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从甲板上拿起小石子,扔进碧波荡漾的大海,高兴得又蹦又跳。
“别!别扔!那都是银矿啊!”李辉看的直头疼,败家的丫头,竟然把银矿石当石头扔着玩。
钟紫怡怯怯的放下手中的石头,低着眉眼看着李辉,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对不起,我”
“没关系。”李辉摆摆手,知道错就行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留在日本伺候爹娘,反而要跟着我回到中原呢?”
“我爹和我娘总吵架,我娘经常哭,我受不了了,所以才出来透透气,散散心。”钟紫怡说道。
“你爹不是说有很多日本男人纠缠你吗?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李辉冷不丁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你!”小丫头很明显被李辉这个刁钻而又恶毒的问题给惹火了,她再不济也懂得礼义廉耻,李辉这样问,简直就是把她和那些**妇人相提并论。如何不让她恼火!
钟紫怡盯着李辉的脸看了半天,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全身剧烈起伏,最后蹲在甲板上嘤嘤哭起来。
“你,你别这样啊!”李辉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见到钟紫怡这个样子,他也慌了手脚,但又没有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只能垂手而立,不知所措。
高元华从别的船上过来,来到李辉面前,正准备向李辉汇报情况,看到李辉面色难看,就问怎么回事。
“女人啊!都是女人!”李辉长叹一声,高元华则微微一笑,走近了船舱。
不到一炷香时间,只见高元华从船舱里笑吟吟走出来,身后跟着泪眼朦胧的钟紫怡。李辉一看就明白了,原来郎情妾意的是这两位啊,怪不得高元华要跑到这艘船上来向自己回报工作。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李辉不无嫉妒的对高元华说道。高元华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喜欢就上啊!别等到被人抢走了才哭爹喊娘的。”李辉开始引诱高元华犯罪。高元华依旧不说话,望向钟紫怡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温柔。
杭州,无头会总部正在召开会议,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陈四是新近加入的,所以只有旁听的资格,会中的长老们小声嘀咕,不知在商议什么。
“三个月前,我们的人成功打进了浙江总督府,并且篡改了公文。”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大声汇报道“我们将张存仁写给建奴的奏章里关于李辉的描写篡改了一下,将他的兵力改成了三千。”
“你们做的不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点头赞许道“张存仁被调走,陈锦前来执政,现在不知道这陈锦又是何许人也,有何手段。”
“最好是咱们自己人!”那个瘦高个大声喊道,大家都交头接耳的商议一番,但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我建议,”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人站起来“咱们无头会并入东山军观察营,这样咱们以后也就有了充足的资金来源。咱们的行动也是名正言顺。”
“现在谈论这个问题还太早。”老头一把打断他的话“今天有贵客盈门,咱们要欢迎一下。”
“谁?”所有人都在心中画了个问号。
“当然是在下!”话音响处,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从外面走进来,拖下罩在身上的黑衫,冲在座的各位深施一礼“鄙人正是施琅!”
“施琅?”陈四上下打量了施琅几眼,发现此人狼行虎步,虎背熊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微翘,带着一丝狠劲儿。急忙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看来这人是个大人物,且听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