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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她话头一转道，“你们家如今的情况，只怕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月然拉住叶思思的手，真诚的说道:“好妹妹，你也别怪我说话不中听……”
“你们家如今虽然也算是在县里买了房，打算长期发展生活下去的。”
“但终究还是根基太浅，家底偏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家里下人多了，虽然在外人看来有体面有派头。”
“可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却是别家人瞧不见的麻烦和负责。”
“别的不说了，就只是这每个月的月银，这一大串子的人，便少说也要花销掉几十上百两银子……”
“那些体面的内宅婆子丫头，你还不能亏着他们，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就算比不得主子，那也不能比外头普通人家的姑娘差……”
“不然，便会有人觉得这户主家，要么是没钱却死要面子，硬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破落户。要么就会觉得这主家是苛待盘剥下人的不良门户……”
月然长叹一声道:“妹妹，你们家如今到底家底如何，我是不知道的。”
“但我觉得，能节俭免了的，还是节俭一些更合适。”
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又真诚坦然，只让叶思思心里也对这月然姑娘更添了几分好感。
她点点头感激的说道:“姐姐说的极是，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打算的……”
“跟姐姐打听这些，原也不是说想就想要按照姐姐家的份例来的……”她微微笑道:“我主要就是想大概了解一下这其中的行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如今姐姐这一番好心劝解，我心中实在感激，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办这事了。”
她笑道:“我们家如今虽然也有了别的打算，但也属于刚刚创业阶段。”
“家里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打理。”她顿了顿，然后又开口道，“我只是想着，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陈爷爷他们，帮忙介绍个靠谱些的人牙子……”
“或者是……等我家人挑好了，趁着这会子大宅还要修缮，将人送到你们府上，托陈家的管事们帮我们好好调教他们一番？”
“嗨……”那月然见她说话这般谨慎小心，原本还以为她是有什么极其为难的生事要自己帮忙呢。
如今听来不过是这么点小事，她立马笑了出声来:“我瞧着你吞吞吐吐半天，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她拍了拍叶思思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家里常来常往的那些人牙子，都是极其靠谱正经人。”
“他们手底下都是有专门调教那些下人们的管事和婆子的。”月然微笑着说道，“至于那些掠卖的买卖，他们是绝不会沾染的。”
“不过呢，这些人虽然也都多少受到过些指点调教，但总归还是不太行的。”她顿了顿，然后皱眉道，“这样吧，等我回去，把这事和我祖母还有姑祖母说说，不行给你们家送些靠谱的人去伺候就是了……”
说到这里，她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很是得意，立马拍手道:“对对，就这么决定了，回头我回去就告诉祖母，让他们把人和身契一块给你送去……”
“啊！”叶思思吓了一跳，她原本想的是，等自己买了下人后，送到陈家帮忙指点调教些日子即可。
结果人家倒好，直接开口就要送他们家一些仆人。这……这无所谓的态度，叫见多识广的叶思思也被唬的说不出话来。
作为一个以人为本的未来人，虽然也见识过一些资本老板pUA打压底层打工人士的情况。但像这个时代这样，直接把人当做礼物直接送出去的，还是极其少见的。
叶思思讪讪的笑着，然后轻声说道:“这不合适吧……”
“嗨……”那月然立马一摆手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人罢了……”
她笑盈盈的拉着叶思思的手道:“思思妹妹，我可告诉你了，这正经人家里伺候主子的下人，那都得是精心培养和调教出来的。”
“可不是你随便在外头牙婆那买几个回来，便能立刻上岗的。”她挑着眉毛道，“那些下人们，大部分都是家里没饭吃，快饿死了的穷苦人。”
“这样的下人，没有根基，自然是会唯主子的命是从。”
“但相对而言，因为穷困，所以自然见得世面不多，只能做些粗使活计，稍微精细些的，像是内宅刺绣编织裁剪，只怕是做不来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少部分的人，是主家犯了事，被重新发卖的大家奴婢。”
“这种下人虽然见得世面多了，但你想想，既然是主家犯了事害得下人一并被发卖的，那必然不会是一般人家。”
“可这其中最次的，哪怕只是九品芝麻官家出来的，好歹沾了个官字，也都是比普通刚发迹的商户人家强好些的。”
“这其中甚至有些，可能是那犯事人家里原本养尊处优，娇惯着长大的少爷姑娘们……”
“啧啧……”月然一面说一面皱起眉头道，“这种倒是见多识广的，可一个个身上都有股傲气，要是真弄回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事情呢！”
她看着叶思思道:“所以啊，依着我的想法，像是妹妹你们家如今这情况，就是得买些没根基的下人回去。”
“然后再找些知礼数，懂规矩的管事和娘子们负责教导他们，那些粗笨的，脑子转不过来弯的，就放在二门外做粗活。”
“脑子机灵的，会来事，又知轻重的，可以适当提拔一把，安排到内宅来伺候。”
她微笑着看向叶思思道:“至于各个主子的心腹，那便得自己用心调教和看缘分了。”
叶思思在一边听的是频频点头，虽然她在自己的时空里，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有钱人，家里也是有钟点工阿姨来帮忙打扫料理的。
但阿姨上门，那是签了合同的雇佣关系，人格上是平等的。
而大夏这样的封建王朝，安全措施不够健全，所以只能用卖身契这样的方式来束缚仆婢，以免他们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