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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包办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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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的故事,也确实如叶思思所想那般,一段离经叛道的《梁祝》现实版。

    只不过,与那段可歌可泣的化蝶传说不同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在书院相识时,彼此之间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逾矩,也未曾有过任何伤害他人的行为。

    而这陈家表哥和这位白姑娘之间,却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白姑娘因为是早产,身体一直不好,虽然样貌上随了她母亲,生的干净清秀,但却面色蜡黄,头发干枯,双眼无神,失了几分灵动之气。

    若单从相貌身材,精气神上来看,叶青青是要远胜这位白姑娘的。

    可光有相貌有什么用呢,白姑娘是书院夫子的女儿,家里颇有几分产业。

    而当初的叶青青,却只是个乡下女娃,除了相貌,剩下的根本不及那白姑娘半分。

    最一开始时,陈家表哥对白姑娘并没有生出什么心思来,因为他是知道白夫子有意把闺女嫁给柳秀才的。

    然而在书院读书一段时间后,他时常可以遇见白家姑娘,并从她那里收到一些帕子,香囊等贴身之物。

    陈表哥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明白那白姑娘的心思呢。

    一开始时,他还念及着同窗之谊,也念及着叶青青与他的婚约,始终对白姑娘避而远之。

    可这人性啊,终究是经不起诱惑的,那白家姑娘人虽生的一般,但家境着实不错,又总是爱跟在他身后倒贴。

    陈家表哥躲过了美色纠缠,但却躲不过金钱攻势,最终还是倒在了这白家姑娘的石榴裙下,做了欲望的奴仆。

    而那时候的叶家,虽然也开始做了小买卖,但要和白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比,那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可为了攀附权势抛弃替自己守孝了的未婚妻这样的丑事,自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所以虽然当时陈家执意要退亲,但却不敢明目张胆闹出了撕毁婚约一事,防的也不过就是叶家被逼急了闹出事来,毁了陈表哥的前程。

    如今听到大牛这么说了,叶思思点了点头,这件事想来着实有些窝囊,但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子生存着实不易。

    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像叶思思和叶芷一样活得清醒,不在意他人目光的。

    况且封建时期,一个家族同根同源,最是看重名声,一个人坏了,全家都要跟着陪绑。

    所以为了保护叶青青,也为了维护家里其他孩子们的名声,叶家人便是恨极了,也还是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硬着头皮认了。

    叶思思之所以叫大牛去打探陈表哥的事情,倒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她就是想弄明白这退亲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今听来,不过是包办婚姻输给了自由恋爱,那倒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这近亲结婚本也不是什么好事,又何必自惹麻烦,费力折腾事情呢。

    可就在她打算不再追究陈家哥儿的烂事时,大牛又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叶思思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大牛,却见那壮硕青年满脸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思思沉思了片刻,立马想到大牛应该是还有打探到别的什么事情。

    于是她轻轻点头示意道:“大牛哥不用拘谨,有什么只管说,不用忌讳。”

    大牛张了张嘴,又看了眼一边的母亲,却见李氏轻轻冲他点了点头,这才一咬牙,一跺脚的开了口。

    “姑娘,我……我……我就跟您只说了吧,您……你可别怪我……”

    他一个七尺男儿,此刻却如一个姑娘一般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道:“您不知道,我……”

    “这几日,我除了跟那柳秀才一道吃喝聊天外,也忙着我……我和……和小红的事情……”

    “有时候,也忍不住心里……藏不住话,把我的事,与那柳秀才多说了几句……”说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那精明能干的未婚妻小红,黑黝黝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抹红云。

    “其实,我……我也不是搁他跟前炫耀,但不知道咋的,到底还惹得那柳秀才心里不痛快……”

    “昨儿,我又与他们几人一道喝酒吃菜,他……他吃了半壶酒下去后,竟……竟抱着酒壶哇哇大哭起来……”

    大牛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口渴,四下张望了两眼,见到桌上的茶盏,立马看向叶思思。

    叶家人对他们从来都是视为家人,但这不代表他们便真的可以僭越,不拿自己当下人。

    在得到叶思思的点头认可后,大牛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咕嘟咕嘟一口饮尽,又长舒了一口气,方才抬起头来。

    此刻他眼神里的犹豫和担忧全都不见了,剩下的便只有坚定和一丝愤怒之意。

    “我瞧着那柳秀才这样,心里也是担忧,便上前安慰了他几句。”大牛继续说道,“可我还没来得及来口,便被旁边另一个姓王的书生拉了过去,叫我万不可在此时触其霉头……”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便轻声询问那书生。”

    “那王书生与柳秀才素来交好,也时常跟他一块来我的饭局上吃喝,一来二去的,我们之间也熟稔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那王书生在我那白吃了这些顿,倒也不好把事情瞒着我。”大牛叹息了一声,然后皱眉道。

    “他告诉我,那柳秀才原是白夫子的得意门生,算是本县最有机会考得功名的人才之一,为了拉拢他,那白夫子原是给他和白家姑娘定下了婚约的……”

    “可白家姑娘在学堂里各种追逐陈家哥儿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那柳秀才因为他俩那些丑事,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后笑话过……”

    “原来想着,不过是小姑娘家胡闹罢了,柳秀才想着,不行便不要这岳家助力倒也罢了……”

    “谁知那白夫子却偏偏只看重这柳秀才,说什么也不肯丢下他这未来的乘龙快婿。”

    “可……可他心里虽不想失了这好女婿,却偏偏又管不住自己的宝贝闺女……”

    说到这里,大牛再次闭了嘴,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叶思思,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启齿……

    而叶思思听到这里,约摸也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概什么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