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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梅党之所以不惜代价保住江西粮仓,必定是他们蓄养了私兵,影门在被皇帝纳入影卫后,影卫实力大增,必定毁了不少他们的粮道,这样大批的粮食,决不是一州一道能用的上的。”
“恐怕是节度使一级。”拓跋祯想想就有些头大,再一想到当年某人抛下这些烂摊子,自己逍遥快活了三年,让他的小娘子差点跟着他挂掉,不免脸色又黑了点。
青宝没留意他的模样,专心分析道“西突厥那边的追击不能停,律方的防备外松内紧,做出皇上还在的样子想来不是难事,司徒昭必然能做得到。”
听了青宝的分析,拓跋祯思索闷闷道:“此战未完,陛下栖留军中,倒是完全说的过去的,但就怕宫内生出变化来,本将可担待不起。”他还想携着小娘子脱离火坑,观山游水去,没打算把人头搁下。
“变化肯定是有的,不变应万变,赖字一诀,拓跋大人想必比我还有体会。”青宝笑眯眯地喝茶。
拓跋祯觉得,这个人不论什么模样都永远让他有想开扁的冲动。
“那你干嘛?”
“像我这样的蝼蚁小民,当然要去为营救皇帝陛下尽一份心力。”她轻描淡写地道。
“就你?”
“要不,将军大人手下有高人也行。”没关系,尽管小看她。
“不,民间奇人异士不可小看。”拓跋祯忙道,他这个保姆当得太久,皇帝陛下本来就不是他弄来养大的。没道理他还继续当这个便宜奶娘不奶爹。
她找不回自己养的娃,干卿底事。抱着极不负责任的想法,他同意了。
分工既定。自然就是各自准备,分道扬镳。
第二日下午。拓跋祯进了专门为青宝准备的帐篷:“喂,你要不要见见司徒昭他们,以后也好认得是自己人,免得以后生出误会。”
青宝想想,同意了。
对于天机公子弟子地身份。拓跋祯一通吹嘘,她就成了天上仅有,地下绝无之出世高人的不传弟子。
终于让一干愁云惨雾笼罩多日,甚至开始写遗书、墓志铭、遣散家人、甚至考虑穿什么寿衣比较美观的皇帝心腹们稍稍看到了一点希望。
至于众人问她要怎么救、有什么线索,七嘴八舌地问话里,她只需模仿玄莲唇角上扬三十度,眼睛平视,一副胸有成竹,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剩下地就由拓拔祯去忽悠。
高人嘛,哪能让人这么容易看透。
好在这些人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没有追问太多。其他人都还好应付。就是司徒昭,这个见过她的虎啸营都统。看她的目光总是阴沉而不信任。
那种目光里还有一种称之为恨的情绪。
青宝也懒得理会。撑着一张快笑僵地脸,终于等到她要等的人。
“阿青!”蹲在大帐里数蚂蚁的青宝一听到这个声音。心情立即上扬,兴奋地抬头。
门边一身水蓝纱衣的少女,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双弯月眸里透着狡猾的目光。
“空空,你总算来了,还好你平安无事。”青宝忍不住高兴地一把抱住她,心里悬着的一桩事落地。
空空也忍不住眼眶泛红:“我知道你一直在探查我的下落,如今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看来狐狸还是满厉害的呢!”想起封镜之这家伙的手段,青宝赞扬地话到了一半就在看到门外的人时咽回肚子里。
“莫如幽,你怎么会在这?”青宝愕然而防备地看着他。
“哼。”莫如幽水墨般清美的脸上,浮现出不屑与一抹窘怒地红印。
青宝再看看空空也是一副气哼哼不说话的模样,但眼里地却有一丝欣愉,不由恍然有所悟,只感觉头顶一只乌鸦飞过去。
三流剧情,不是冤家不聚头。
“中间地事以后再说,先把你的事处理了。”空空一看她眼里地调侃和嘴边的坏笑,不由大窘着转移话题。
青宝也不追问,笑道:“好,有你来,就好办了。”
听完青宝的叙述,空空又到了现场去仔细查看,听了当时在场人的供词,不由皱眉。
“怎么样?空空,虽然追踪是你的长项,但毕竟此处是沙漠,而非丛林。”青宝还是很担心。
空空点点头,沉吟道:“追踪之术无非是各种遗留下的痕迹、气味等判断对方的去向,这个去向倒也不难,只是时日过了这些日子,恐怕很难。”
“那。”连空空也没有办法么?青宝不由心中一沉,风微尘的武艺修为她是了解的,但是竟然被人得手已经说明此事不简单。
“这。”豫了片刻,空空还是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离开。
昏暗的空间里,漂浮着让人不适憋闷的气息,浓郁的香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腐败的味道,教人作呕。
强撑着仿佛沉重如铁的头,他缓缓睁开眼,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酥麻得动一下都要费许多气力。
“唔。”喉咙间地干渴如火烧灼,眼前也一阵清晰一阵朦胧,凭着自己的经验,他很快判断出那种腐败的香气有问题,忙气运丹田,却发现腹中的气息紊乱,不由苦笑,看来这香气还有化功散的效果。
向来都是他对别人下葯,这一次竟轮到自己,还真是讽刺。
“怎么,皇帝陛下醒了?”清朗的声音似流泉,却带着一股与之不符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血梅党这是穷途末路,狗急跳墙,让小孩子都来掺和事情么。”风微尘盘腿而坐,靠着身后的铁条,不急不缓地道。
“哼,你不就想看我是谁么,用不着激我。”灰暗的烛光下映出一张稚嫩秀美的面容,少年单薄的身子傲气地挺着,大而斜飞的丹凤眼里盈满与年龄不符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恶毒的神情。
风微尘勾着唇,冷冷一笑:“萧兰芷,怎么,瞒着你的太姑姑出来玩么,小孩子还是不要掺和在大人的事里。”
“你!”老被人踩重痛脚的兰芷,眼里迸射出浓重的杀意,片刻之后,又换了不以为意的表情,笑吟吟地道:“皇上既然到兰芷这里做客,兰芷当然要好好招待,不知道这房间皇上满意不?”
风微尘从一开始醒来就发现囚禁他的地方是一个笼子,一个兽笼,他淡淡地看着兰芷,仿佛在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看得兰芷几乎忍不住想冲上去把他唇边碍眼的笑打掉,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勾起诡异的笑:“对了陛下,兰芷这还有位故人很想见您呢。”
说罢,退开一步,让身后坐在轮椅上的人得以出现在烛光下。
风微尘冷淡的目光在接触到他身后的人时,瞳孔猛地紧缩,绝美的面容竟出现瞬间的曲扭。
“小尘,许久不见了你长大了。”坐在木轮椅上,一身白衣的男人,沙哑着嗓音缓缓开口,一双满是沧桑的眼里,隐含着期翼、焦灼、痛苦、渴望、挣扎,他试图靠近笼子。
“滚你不要过来。”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风微尘凤眸里凝聚着惊人的杀气还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