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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早晨有安逸也有繁闹。
小巷和公交车站,熙来人往的街道和和睦的高档小区。
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很平静,又充满人气。大多晨练的老大爷或是遛狗的白领或年轻人都看到久违的那么一个人,那个早晨必定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配上比较破旧的短靴晨跑的年轻汉子。因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所谓的挥汗如雨,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短跑。
经历四天四夜近乎亢奋的奋战,齐武夫除了期间神经太过紧绷而睡了将近3个小时,尔后醒过来便又持续了一场两天两夜的奋战,房间里头显得颇为凌乱,不知情的人进门便能问道扑鼻的浓茶气息和一些外卖食品的油腻味。
知道齐武夫这么疯狂的除了沐夏花便没其他人了,这个妮子只是抽空来了一次万科公园五号,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打扰齐武夫,只是安静的帮齐武夫收拾那些东西,在齐武夫身旁坐了一个多小时便被齐武夫赶回宿舍,临走的时候将大堆垃圾带走,可在一天半以后仍旧一派荒唐的景象。
齐武夫现在的精神谈不上有多好,相对有些萎靡,借着早晨的凉风晨跑一下,身子将近四天没有活动过,肢体有些僵硬,太阳穴也有些发胀。好在晨间的空气足够清明,呼吸间整个人也舒坦得多。看着湖面边缘有着淡淡薄冰的湖面,心里其实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可终究只是冲动,在活络舒坦之后,齐武夫去万科公园五号附近的一个包子铺舒舒服服地大吃大喝了一顿,还是那个让包子铺老板咋舌的时候,只是这次齐武夫只身一人,没有沐夏花这朵红花的陪衬。
回到公寓,齐武夫扫了眼屋子里头的杂乱,淡淡笑了笑,那一大堆文件都被自己读了个通透,说不上百分百记住,十之八九已有把握,以及两本写得满满的圈圈点点的本子,上面都是齐武夫感兴趣的东西和几个需要去认识一下的人。
因为神经不再紧绷,是一种释然过后的泄气,犹如长时间高能量运转的过后,整个人有种被抽空的感觉,坐在沙发上,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下就睡着了。
直到下午,齐武夫还在沉睡之中,公寓的门被打开,赵檀进入屋子里被扑鼻的古怪气味弄的一阵头疼,下意识的先打电话喊家政人员随后过来打扫一下屋子。然后看到沙发上头的齐武夫,没好气地摇摇头,又看到茶座上头大批散乱的A4纸文件和一些文件夹里头的资料。
随手拿起有着齐武夫笔记的本子,大致翻阅一下,是他看了一头雾水的东西,圈圈点点,几个加重符号的字和信息,以及几个经常提到的人名。最让他纳闷的是一大串莫名其妙的符号公式,以及一些利润算法的东西。虽然都是比较简单的应用,可对于齐武夫这么一个没有在课堂上读过书的人来说,能会这些东西实属异类了,转念想到这厮看过的书可能比他见过的女人还要多,便也释然。
仔细端倪了一番少有的呼吸沉重没有丝毫防备的齐武夫,没由来的笑了笑,只是心里觉得这厮太拼了点,刚有脱下外套给齐武夫盖上的念头,又想到他是无冷不欢的主,自嘲的穿回身上,也断了玩玩游戏机的电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一个人闲着没事逛逛网上的那点东西。
齐武夫并不知道,在他通宵达旦发了疯似的吸收桑田企业和线下那些不见光的边缘产业资料的时候,整个桑田公司都处于被架空的真空期,大部分与陈虎邱一个屁股孔里头出气的人都被沐獒与赵北虬用一些手段无端抹杀,导致整个桑田公司的中层找寻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主,虽然公司的运作还属正常,可多少有点群龙无首必将大乱的味道。
至于洗钱的那些场所,水有些深,沐獒等人也没有动的意思,估摸着便是让齐武夫自个儿去处理,毕竟都已仁至义尽,况且过多干涉只会让齐武夫自己缺少锻炼。
而赵檀在医院闲着没事都能道听途说一点东西,看齐武夫这幅德性大致也能了然于心,感情已经把这些让他看他宁愿自杀的东西都吸收完毕,姑且让齐武夫休息好了来给桑田企业洗个盘换个水。把个中滑手的泥鳅杀个遍,再培养几个不可共患难却可共富贵的精明却不聪明的人。
基本与世隔绝的四天里,赵檀已经没有大碍,脑袋除了被砸的那一块存在一些疼痛,已经不影响整个人或者身体机能的运作,因为钱塘知道赵檀与齐武夫的关系,所以有时也会抽空跑到赵檀那个病房谈上几句。
谈正事的情况下赵檀一改浮夸,正经的紧,也让钱塘对这个表现的有点邪气凛然的家伙有些兴趣,不同起初盖上一个纨绔子弟的标签,深入探讨过一些东西,更多是关于齐武夫这么一号人。从赵檀口中钱塘知晓齐武夫当初在大兴安岭里过的日子,心下诧异外更是明白齐武夫为何有这么一身近乎违背游戏规则的身手。
礼尚往来,赵檀也知晓了钱塘这五人的一些故事,当初从南京游荡到燕京被陈虎邱看中养为打手,杀了不少人,也赚了不少钱,一辈子的亏心事没少做,却也能活得坦荡荡,因为五个师兄妹互相照应,一起杀人也不怕心有余悸。
钱塘相对自己一手漂亮的匕首飞刀,在五个人里头也算权衡关系的角色,毕竟一伙人当初大风大雨没做过,小打小闹还是不少,苦过累过也曾对这个世界绝望过,可最终都还是走过来的,钱塘的作用毋庸置疑,至少在几天里头短暂的交流里,赵檀觉得钱塘完全是个可用的人物,杀人的勾当人人都能做,运筹帷幄招兵买马的能力便不是人人都行的了,况且钱塘这一骨子里头透着妖娆的气质,更适合在官场上头左右迎合打出一片小天地大江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齐武夫没有完全睡醒之前,都是藏在赵檀脑子里的几缕零碎的意识。
直至第二天六点破晓,齐武夫费劲的起身,有点头晕脑胀,洗漱一番看见卧室里头大字型盖着棉被睡觉的赵檀,没去吵醒,扎了半个多小时的马步,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精神清朗一些。
齐武夫解决了温饱问题,又给赵檀捎了几个包子回到公寓,看到焕然一新的卧室想着赵檀应该喊人过来清扫过了,将资料重新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统统放进自己的房间,再反复翻阅着自己记录的两本本子,想着等赵檀醒了便一同去次桑田企业。
脑海中无端乍现钱塘的脸庞,给赵檀留了张纸条,一个人开启那不知何时修好的宝马750Li,一路驶往北京医院。
钱塘在和何平四人有说有笑着,气氛还算和睦,有时四个大老爷们会说些荤段子,这个娘们也会刻意妖娆一回,比四个爷们还要没有底线,弄的四个爷们先行溃败一脸受挫。
看到齐武夫这尊大佛驾到,四个被他放倒的爷们安静起来,钱塘走出病房,给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眼神,看着齐武夫满嘴的胡渣子,觉得好生有趣,轻笑道:“怎么,五天的功夫就已经神采奕奕将桑田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给了如指掌了?”
“差远了,只有数据没有实践,来是喊你跟我去次公司的,好歹你认识里头的一些人,我一个人去比较突兀。”齐武夫回答很平淡,没带太多感情色彩,让钱塘有一些小失落。
钱塘正了正神色,走在前头,显然是答应的意思,回应道:“不管公司还是三家御泉会所,大部分人都知道陈虎邱的下台,也知道有个叫齐武夫的人当上了他们的新老板,只是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未曾让他们看到一面罢了,这些工作赵檀他的父亲其实都已经做到位了。”
“桑田只是过去看看,这个公司运作手段还算正常干净,除了几个经理部分能看出做帐贪钱的嫌疑,其他都没什么猫腻,把那几个人撤掉便是了。”齐武夫走在钱塘的后头,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与钱塘步履一致的意思,导致钱塘只能无奈下放缓脚步与齐武夫齐肩而行。
钱塘抿嘴笑了笑,目光带着些许调侃,道:“这些人好像都已经蒸发了呢。”
齐武夫轻轻嗯了一声,反应很平淡,似乎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原本等着看齐武夫一脸吃瘪的钱塘又是一股小溃败,似乎在这个神态自若的年轻汉子跟前,自己没什么法子让他为她表现出一丝慌张或者处事失态一般。
齐武夫不知道钱塘心里头的那些心思,一路无话,坐上车子驶往桑田大厦。因为整栋大厦临近朝阳公园,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周遭基本看不到大楼,因为本是会所,尔后被改建为公司性质的大厦,地理环境谈不上好,可胜在空气舒服,交通也有直达朝阳公园的班点,公司里头自己保留了一层员工餐厅,所以温饱问题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当齐武夫这辆招人眼红的车子再度停靠在桑田大厦的时候,并没有替换的保安看着这个当初把他们轻松放倒的齐武夫,心里知道,这是自个儿的新老板,有些无语的味道。
而入门之后,大多中层干部站在一排,过着形势,一齐迎接自己这个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