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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门开了，叶书冉裹着浴巾，露着一对儿香肩，粉嫩的半胸，湿着头发走了出来。何摧看得面红、喉间一紧，廖琪琪却皱了眉头，似是非常不满她这番旁若无人的衣冠不整。
叶书冉用手拉着浴巾的上端，看见廖琪琪盯着她，便说：“廖姐姐来了。不好意思，忘了把换的衣服带进去，我先去换衣服了。”
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异常安静。
不多时，叶书冉从房间出来，擦着头发，走到沙发对面站定。廖琪琪穿了一件黑色吊带，前片镶满亮片，下面穿着一条烈红的短裤。她那头褐色的长发盘起，露出颀长的颈。
何摧站起来，绕过桌子，把她推到沙发上，说：“吃西瓜吧，不是一回来就急着吃？”
“嗯，洗了个澡凉快多了。”说着，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叶书冉抬头问何摧。
何摧看了下表，说：“过会儿，等你头发干了就走。”
廖琪琪说：“方颢泽说给个朋友接风，嗯，书冉很快就晋升到他的朋友行列了。”
叶书冉吃掉最后一口西瓜，连西瓜汤也端着碗喝掉。等她放下碗，何摧正好也吃完了自己的，随手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叶书冉抽了张纸巾，把桌面擦了。她头也没抬，说“照廖姐姐说的，我何其荣幸呢。”
何摧让廖琪琪和叶书冉准备一下，这就出发了。
廖琪琪说：“我没什么准备的。”
何摧说：“你去换身衣服，穿这身去‘传奇’不合适。难免要喝几杯，车也不要开了。”
廖琪琪笑着瞥了他一眼，说：“行，一会儿敲门叫我。”
叶书冉进了房间。过了会儿何摧敲门，问：“可以进吗？”
叶书冉把门打开。她正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何摧从她手里拿过梳子，一手抚着她的头，一手拿梳子轻轻地梳着。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抚上去便如丝绸一般。叶书冉觉得脖子那里麻酥酥的，可是实在喜欢这样的亲昵，她并没有抗拒。熟悉的清香在似乎绕在发丝间，何摧不知不觉便动了心，身体渐渐地靠近叶书冉。他略弯腰从后面拥住她，把鼻子凑到叶书冉颈间细细地闻，轻轻地蹭，低喃着：“真香，书冉。”
似有一股奇异的电流，自被他轻磨的颈部开始蔓延，直击中了她的心房，叶书冉软软地靠在何摧怀里。镜面里那个不胜娇羞的脸，仿佛不像是她的，太陌生了。她偏过脸，问何摧：“你怎么了？”可是发出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的颤抖。
何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离开她，说：“没怎么。就是突然很想你，很想很想。”他帮叶书冉拢了拢头发，说：“这样就很好，走吧。”
叶书冉照例背上她那个小背包，跟在何摧后面出了门。敲了敲廖琪琪的门，没多会儿，她就开门出来，一头的长发已经披散下来，宝蓝色的真丝背心，玫红色的阔腿裤，唇色和裤子的颜色很搭，这身妆扮真是抢眼。叶书冉只觉眼前一亮，毫不吝惜地赞美她：“廖姐姐，你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廖琪琪只对她笑了一下，便动身往电梯方向走去，何摧随后，叶书冉慢一步。进了电梯，廖琪琪说：“方颢泽怎么就相中了那个地方，也不管多偏僻，回来代驾都没有。”
“他做东，随他吧。”何摧转向站在他旁边的叶书冉，说：“这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叶书冉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停车场，叶书冉毫无悬念地又坐在后排，她只能对自己说：“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们的习惯，不要急着一夕之间去改变。”
何摧看了一眼后视镜，叶书冉低头在包里找出来手机玩儿。他现在隐隐觉得，此情此景等于叶书冉在无声地指责他没有摆好她跟廖琪琪两个人的位置，究竟是谁应该与他并肩而立。
“琪琪，我今天扭了下脚，那条路上飙车的又多，开车不太方便。你换过来开。”
“OK.”
廖琪琪下车换到驾驶位，何摧却绕过副驾驶，开门坐进了后排座。拧钥匙的廖琪琪一皱眉。叶书冉见何摧坐到后面来，心情大好，他……应该是没有扭到脚。可是管他呢，此时他不是在她旁边吗？她把手机放在一旁，把手塞进何摧的手里，对他柔柔地笑着。
何摧募地就松了一口气。他们才有多少能这样彼此望着的时候？
廖琪琪冷哼一声，说：“你们俩也太当我是透明人了吧？”
走了远远的路，叶书冉问：“怎么觉得跟出城了似的？”
何摧说：“是出了市区了。是不是玩儿头晕了？”叶书冉一直靠在他身上玩手机上的贪吃蛇，他看了几眼，这姑娘玩游戏实在没什么天分，也大概是自己本来就没有认真地玩儿。不过后来她每玩好了一局，跟廖琪琪讲话的何摧便会奖励她一下。后来叶书冉便开始自动地索取奖励。何摧奖励给她的是额头上的一吻，叶书冉索要的是一个飞快的唇吻。
“嗯，有点儿晕。”何摧转过身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叶书冉接过水喝了几口按下车窗呼吸自然空气。冷不丁一辆车呼啸着超过去，吓了她一跳，又把窗户关上。
何摧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车练得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带我练车吗？”
何摧被反问的一愣，好像是说过一回，什么时候来着呢？
“你忘了？嗯，你在你们学校篮球场的时候。”然后她挎上何摧的胳膊，笑说：“当我还不是你的心动女生的时候？”
何摧想起来了，也笑，说：“说过。只是可惜，今天你没有办法开车把我带回去了。”
“只要你敢，我也能将就。”
范琪琪一脚刹车踩得狠了点儿，叶书冉往前撞去，何摧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还用手心护了一下她的额头。
驾驶室的车窗打开，保安行了一个礼，便非常礼貌地问：“女士，请出示一下会籍卡？”何摧另侧开门下车，说：“我们找方颢泽。”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何摧。”
“好，何先生。方先生说您来了，就直接带您的朋友去一楼的‘色’。”
何摧应了一声，对立于身旁的叶书冉说了声“走吧。”坐了这么久的车，叶书冉腿都有些僵，迈的步子便有些不自然。何摧也慢下来，走在她身边。
叶书冉四下看着周边的景色，怪不得何摧说自己会喜欢。进了这堵灰墙蓝瓦的铁门，里面竟然是大片的荷塘。天色已暮，荷塘四周点起了暖红和橘黄的纱灯，纱灯装在矮处，便如给这荷塘镶了一道花边，真是好看。他们走的这条路是一块块不规则的青石板铺成的，石板路的两边是草坪，草坪上随意地放了一些小小的石雕，有动物，有人物，雕得粗狂，倒也有些闲趣。真正闲的是那些个在草地上追逐打滚的小猫小狗。两只小狗追着追着就到了叶书冉他们这边，叶书冉全身一僵，站住不动，头皮发麻地看着小狗绕着他们跑。何摧想起来她怕这些动物，便把她揽到身边，抬抬脚轰走了那些小东西。
廖琪琪蹲下身抱起在她脚边蹭的黄白条的小猫，说：“何摧你看，这不是果冻吗？长这么大了？”
何摧闻言也蹲下去看，说：“还真是它，看来这里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小家伙长得真快啊。”何摧转头对叶书冉说：“这是我们小区里捡的一只流浪猫，刚捡来的时候就啤酒瓶子那么长。听方颢泽说这里的老板喜欢猫，就送过来养。这满地的小家伙都是老板养的。”何摧揉着果冻的脖子，果冻舒服得喵喵叫。
叶书冉低头看了看这幅其乐融融的样子，稍忖，便说：“我先去逛”。
何摧低着头应了一声，尤逗弄着舒坦得满地打滚的果冻。
叶书冉缓缓地走着，到了红房子的廊柱下，倚着柱子望着这片显得华丽的荷塘。瓜红色的衣裙此时已是金黄色，面色绯红，眼睛明亮。正看得出神，只听后边有人说：“这是谁家的姑娘啊？”她没以为是说她，便也没回头。谁知那人竟站到她旁边，她往一旁挪了一下。“这儿不错吧？”确定了是在和自己说话，叶书冉转过头看了这人一眼。咧着嘴、笑眯眯看着她的，是方颢泽。
她回了一个笑，说：“又见面了，方颢泽。”
刚才他们三个进来的时候，他在房间里就看见了，后来见叶书冉一个人过来，便走了出来。
“是，又见面了哈。先恭喜你跟何摧终于如愿以偿了。”
“哪方面的如愿以偿呢？”叶书冉望向并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廖琪琪跟何摧，廖琪琪神采飞扬地跟何摧说着什么，何摧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方颢泽手插在腰间，想了想她的话，说：“但愿你都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