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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激烈“沟通”的结果是,林妙继续保留部分衣物在他们的“约会屋”,平时可以回父母家住,但每逢上午第一节有课的日子,必须住在锦绣园。
为了说服林妙接受这个方案,夏以南用了整整一夜,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劳心劳力,差点英勇捐躯,才听到躺在他臂弯里的林妙说:“你实在不愿意出租,那我就暂时留下来吧。”
夏以南开心地奖励了一吻说:“这才乖,我买这个房子本就是用来跟女朋女约会的。若只为出租,我不会在这里买,这个地方虽然租金不错,但房价太贵,投资回报率相对偏低,远不如市郊的大学城。在这里买一套去那边可以买几套,而且因为租房的学生多,房源紧俏,租金并不便宜。”
林妙随口提议:“等你以后有钱了再去那里买。”
夏以南笑得有点得意:“早买了,好几套呢,买的时候真的很便宜,现在不说租金,光房子本身都翻好几倍了。”
林妙迷迷糊糊地嘟囔:“原来你还是个地主,哦,不对,是包租公。”
夏以南说:“我是包租公,你就是包租婆。”
林妙虽然已经睡意沉沉,但脑子还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那是你的婚前财产,与我有什么关系?”
夏以南没再说什么,只是本来困极了的人,却因为她这句话,又多思量了几分钟。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浴室里那洗漱的身影,林妙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隐忧。上回他一夜未归,他妈妈就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住院,这回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她试探着问:“你昨晚没回去,你妈妈不会怪你吗?”
正在刷牙的夏以南含糊不清地答:“我跟她说我要出差。”
“这倒是个正当理由,但她万一像上次那样,打电话给公司的其他人确认呢?”
“放心,我已经跟他们对好口供了,为加强效果,她晚上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假装没接到,拜托我一个在外地出差的朋友用宾馆的座机给她回了一个电话,说我在浴室洗澡。”
林妙觉得这事有点玄乎:“就算你出差吧,怎么会跟你的朋友住一个房间呢?你是出差,又不是跟他结伴旅游。”
夏以南却说:“这种情况有的,因为他也是广告人,我们曾一起去外地参加一个大型的推广会,那次两个人住隔壁。这次,我跟我妈说,他的车送修了,搭我的车过去的,所以就很自然地住进了一个房间。”
林妙越听越别扭,这算怎么回事啊?她是跟一个未婚的男人正常恋爱吧,怎么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似的,连幽会一次,也要费尽心力,找诸多借口,甚至夸张到动用外地出差的朋友一起帮忙圆谎。
带着一点懊恼,一点不甘,她皱着眉头说:“下次你别这样了,昨天我是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不然我不会留下来的。我是正正当当跟一个未婚男人交往,不是勾搭有妇之夫,这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感觉很不好,真的。”
林妙的话让夏以南觉得有些刺耳,待要争论几句,又自知对方并非无理取闹。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跟你,要个光明正大,又过分在哪里呢?
想了又想,他索性停止换鞋,回身把林妙抱在怀里说:“要不,我们就快点结婚吧,婚后我们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谁也不会说什么了。”
结婚林妙倒不反对,她也25岁了,在爸妈和老家那些亲戚的眼里,早就迈入了剩女行列,只是,有一个必须事先问清楚的问题是:“婚后我们住在哪里?”
“当然是我家啊,难道你想让我上你家当上门女婿?”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希望我买新房结婚?”
林妙赶紧摇头:“从没那么想过,你也不是什么大富豪,现在房价这么贵,买房子又不是买白菜,说买就买。我只是想问你,婚后我们是住在这里,还是住在你妈妈那里?”
夏以南不假思索地说:“不存在‘我们这里’和‘我妈妈那里’,因为不管我们住在哪里,都要跟我妈妈在一起。你也知道,我是单亲家庭出生,她孤身一人把我养大,为了我吃了无数的苦头,我不能丢下她的。你别看她显年轻,到底快五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身边需要人。”
“嗯,我知道了。”林妙的心情糟糕到无以复加,她明知是这样的答案,却还怀着一分侥幸问。当夏以南振振有词的时候,她连提醒他“你妈妈自己说过不跟儿子媳妇同居”这样话都不敢,怕一旦说出,她就变成了不善良不孝顺的坏女人。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只关乎爱不爱,其他的似乎都可以不考虑;真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就什么都要考虑了。
跟夏以南结婚她很乐意,可是嫁进夏家就让她犹豫了。那是他们母子共同生活了几十载的家庭,他们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相处模式和生活习惯,她以空降之姿突然加入进去,能适应吗?那位未来的婆母,会真心接纳她吗?
她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从不曾奢望婆婆像亲娘一样疼她。她们本来只是纯粹的陌生人,各自在不同的环境里生存,突然因为一个男人,不得不住在一起磨合,分享最私密的空间,如厨房、厕所,等等。如果要彼此舒心,至少必须是真诚的,是有心交好的。若是抱着压倒对方的想法,背地里挑拨离间以争宠,那‘家’这个称呼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夏以南摸着她的脸问。
“没有。不早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起身走出屋子,下楼的时候林妙想起来问:“你妈妈那次在街上见到我表弟,回去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就说,见到你和一个男人逛街,手里拎着很多东西。”
林妙忍不住纠正:“那不是一个男人,只是一个大男孩。”
“我妈远远地看到嘛,你也说你表弟个子很高的。”
听夏以南的口气,有意无意地还在替他妈妈辩解,林妙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真要说起来,人家的妈妈再加油添醋,那也是合理想象,本意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受水性杨花的坏女人蒙骗,有什么错呢?站在做儿子的那一方,更不会觉得有错了。
林妙想到了一种论调:父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这句话本身无可辩驳,但必须先对概念进行限制,里面的“我们”必须是“父母”的亲骨肉。就像逛街事件中夏妈妈的反应,她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但绝不是为了林妙好。至少,在主观动机上,她只会维护自己儿子的利益,不可能考虑到林妙的。
林妙悲哀地想:夏以南再爱她,一旦事情涉及到他母亲,他是永远不可能站在她这边的,哪怕明明是他母亲冤枉了她,让她受了委屈。
这种悲哀的感觉还没消退,那个让她悲哀的人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当时夏以南和林妙一起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因为女友脸色不好,夏以南一路陪笑呵哄着,抬头看见他母亲铁青着脸站在电梯口,吓得撇下林妙就跑过去。脸上倒是还在笑着,不过这回不是哄林妙了,而是用更大的耐心,陪着更小心翼翼的笑去哄他妈妈了。
夏妈妈更绝,一副遭儿子遗弃和背叛的“苦大仇深”状,一言不发,掉头就走,甚至,不管不顾地往马路上跑。林妙呆呆地站在一边,看那对母子在车阵中穿行,看夏以南在一辆紧急刹住的车前惊险万状地抱住他妈妈哭泣,她也情不自禁地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