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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上黑色的人影望着慢慢远去的单薄得让人心痛的白色身影,合上任谁看了都痛得无法呼吸的黑眸,平凡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握着树枝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参差不平的树刺,刺进了他的手掌,却全然不知,鲜血顺着树杆慢慢滑下。
蕊儿回到太子府,刚进门,便见云龙焦急地在大门口徘徊。见她回来大松气,急步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从上到下审视一番,“你没事吧?”
这一急,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尴尬处无境全然忘记了。
蕊儿轻抽出手,将裹在衣衫里的黑剑取出,摇摇头,“我没事,黑剑在这儿。”
云龙微微一愣,“这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盗剑之人并没走远,我把它要回来了。”
云龙本想再问,但见她神情疲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柔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
蕊儿心不在嫣地轻点了点头。
“要诗梅陪你回去休息吧。”他本来想送她回去,但终怕自己难控制毒素发作,再次伤害她,强忍下来,目视着诗梅扶着她向蕊轩走去。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她要远离自己的感觉,“蕊儿。”忍不住奔过去,从后面将她抱在怀中。
蕊儿一愣,这院中聚了一院子的下人,包括黄忠,他突然这样全无顾虑地抱住她,愣愣的杵住了,想挣脱出来。
“别动,就一会儿。”云龙将头埋在她秀发里,闭上了眼。
蕊儿的心七上八下的,静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他内心的孤寂深如大海,放松了崩紧的身体,由他这么静静的抱着。
下人们识趣地将脸别过一边。
云龙静静抱着她,心平如镜,箍紧了手臂,感受到她的体温,她还在他身边,那抹莫名的恐惧慢慢淡退,直到心再次被填满,才松开手臂,微微一笑,“谢谢你。”
蕊儿涨红着脸小跑着走了,虽然在这府中,他与她是夫妻,虽然她心里抵触,但这的确是事实,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实在不妥。
云龙看着蕊儿消失在蕊轩,才长吁了口气,刚才焦急的等待中,他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怕她一去不回,如不是他了解她是言出必行之人,要他等待,就一定会回来,他早已冲出去四处寻找她了。
暗想,黑剑被外人所知,那放置在蕊儿房中,对蕊儿来说十分危险,叫人另行整理了一间密室出来,将黑剑移入密屋,再加派人手看守。
对他而言,如不是皇爷爷执意要这把黑剑,他根本不会去夺这把剑。但这把剑关系到蕊儿,知道对蕊儿而言有多重要,他绝不愿为了这剑让蕊儿有失闪失。
只要剑在这府中,只要能让她随时看到,放在哪儿都没太大关系,所以蕊儿对他的决定也不加阻扰。
于是黑剑被请进了层层机关的密室之中。
蕊儿想起盗剑之人,但他把剑还给了自己,定然不会再来,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受到伤害,于那些机关也没在意。
熙珍见这些日子以来云龙也不再进蕊轩,以为二人关系因为蕊儿滑胎已经决裂,暗暗高兴,只等云龙再过些日子平下心来。她再使着混身的缠功,不怕云龙不对她动心,毕竟云龙体内的毒未解,经不得挑逗。
她所以不敢贸然去挑逗于他,是怕他对蕊儿余情未了,毒发之后又如上次一般冲进蕊轩发泄,那自己的计划又再告吹。
万一蕊儿再次怀上孩子,虽然可以用上次的办法解决,但势必被云龙发现。他的冷血无情并不陌生,真的翻起脸来,就算她利用各方关系坐上了太子妃之位,只怕他从此也不会看自己一眼,那样寡情无欲的日子绝不是她所要的。
所以偶尔随了暗中试探也不敢有大的行动。
云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等于诗梅的约定一满,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他对那个誓言着实避忌,诗梅用了他最软弱伤处让他发了毒誓,与蕊儿分开,他生不如死。
有了这次盗剑事件,蕊儿暗地里又加重了黑剑上的追踪药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做这件事时,仍不让任何人知道。
轻抚着黑剑,脑海里闪动着盗剑之人一个个神态,越来越多的迷惑。最让她迷惑的是黑剑的剑鸣声。
黑剑平日从不鸣叫,只有以前楚容得剑之时嗡嗡鸣叫,今天无故鸣叫,定非偶然,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那人也和黑剑有什么关系?
但仔细想来又觉不可能,黑剑所以认楚容,是因为此剑本是楚容上一世亲手打造。此剑本为他所有。
那那人…….他的眼神和声音,身形酷似楚容,她想过对方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但她仔细看过,看不出有戴人皮面具。世间应该不会有令她看不出来的人皮面具。
而且他的伤即使能好,离醒来,尚有一年时间,以穆老爷子所说,绝无提前醒来的可能。如果真有提前醒来,穆老爷子不可能不传过话来。
她虽人在金国,但从没断绝与云山的联系。
虽然否定了对方是楚容一说,但却拂不开他那双眼,这迷团怎么也解不开。
庆幸的是,她炼制噬魂散解药一事,隐瞒得天衣无缝,熙珍没有丝毫察觉,只要再过两个月,此药一成,云龙便可解去身上的淫毒。
她便可以亲自回云山看看,来解去心里的迷团。
如果楚容醒来,她该如何面对,就不是她所能想的了,摇了摇头,揉着欲裂的额头。
“太子妃,有人求见。”诗梅拿着一页信纸进来。
“如果说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帮我推了吧,说改日再见。”蕊儿自从与云龙大婚后,就便时常有人来访,拉关搭系的,让她烦不甚烦,平时都是由诗梅出面处理,实在推不了的,才勉强一见。诗梅要前来禀报的多是不好推脱之人,但此时实在没心情理会更多的杂事。
“她让我把这个给你看,说你看了定会见她。”诗梅不退,反而将手中的纸递过来。
蕊儿接过,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将一把匕首递给另一个女子。急站起身来,“她在哪里?”
“黄总管安置在堂屋饮茶。要不要我将她请过蕊轩…….”
蕊儿不等她说完,已奔了出去,到了堂屋,果见黄忠陪着一个爽朗的红衣美貌女子攀谈。
“纳兰!”蕊儿眼里浸上泪水,在门口站定。
美貌女子站起身,慢慢转过来,“蕊儿!”下一秒扑过来把蕊儿一把抱住。
阔别多久的儿时伙伴,突然相见,哪止得住泪水。
过了好一会儿,蕊儿才止了哭,取了丝帕给纳兰抹去泪水,“这些年,你可好?窝阔台哥哥可好?”
纳兰紧紧握着她瘦弱的小手,“我们都好,就是好生挂念你们。没想到你嫁了金国云龙太子。”
说着又流下泪来。
蕊儿叹了口气,时光飞逝,也是世态炎凉,人物全非,一边问,“你怎么会一个人来了?”一边拖着她往蕊轩走。
“我和窝阔台一起来的,他来寻云龙太子有些事谈,是为了协议之事,我想见你,就跟了来。”
蕊儿看她打扮,还是姑娘打扮,显然还没嫁人,想到她对楚容也是一片痴情,而楚容现在…….心里好不难受。
“云龙太子对你可好?”纳兰是直爽的人,想到什么就问。
“他好,但我和他的婚姻是迫不得已,苦了他了。”蕊儿深叹了口气。
纳兰哪能不知她对楚容的情份,“楚容……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别太难过。”
蕊儿苦然一笑,“你还未遇到知心的男子?”
纳兰凄然一笑,“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了。”
“这是何苦,都怪我害了你。”蕊儿满心全是内疚。
“我并不怪你,这是命,自小到大他心里就没我和玉真,打见了你,他的魂就没了,这也是命。”
“钟叔叔他们可好?”
“好,师傅和师母最近也准备前来中土,小师弟都开始学剑了。”
蕊儿苍白的小脸上露出少有的笑,“真好。”
“沐叔叔可有消息?”
蕊儿点点头,“他伤得很重,不过正在慢慢恢复,只是我一直无法查到他被安置在何处。”
“要不要我们派人帮你查查?”
蕊儿摇摇头,“查到了也全无用处,我爹全靠杜先生医治。”
纳兰暗叹了口气。
“纳兰,你肯来看我,我真的好开心。”蕊儿拉她在桌边坐下,细细打量着她,她比几年前年见成熟了好些,英姿爽爽,女中凤杰。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终身无付…….
“我早就想来,只是一直不得机会,这次窝阔台前现议谈,才死活跟了来。”
蕊儿为她斟了茶,递给她,“这是我自己采摘的鲜花,晾制的茶叶,你尝尝。”
纳兰接过,品了一品,“嗯,好香啊,你可真是手巧,也难怪他……”说到这儿眼圈又红了。
蕊儿当然知道她指提楚容,心下一片黯然。
纳兰深吸了口气,打住这郁闷的气氛,“我来寻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求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