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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柔和的余辉斜洒在云城,给云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此时正值下班高峰区,行人匆匆,车流不止,一片繁忙有序的景象。
云城第一中学,座落在云城中心广场旁,建校已经有六十年,是云城的重点中学之一,周边建有几个小区,沿街的商铺饭店、小吃店林立,一到饭点,饭店和小吃店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生意非常好。特别是时值夏末,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大排档上喝着冰凉的啤酒,吃着冷盘和烧烤,自是一番惬意的享受。
此时在一家大排档中,一个带着帽子的少年正在翻烤着烤炉上的鸡翅和肉串,少年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容貌。少年旁站立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服务员,剪着短发,显得清秀可人。只见她手中托着盘子,此时正眼带惊叹之色看着青年手中的动作。
少年的动作行云流水,翻烤食材熟练之极,不一会儿,一串串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翅和肉串就烤好了,把烤好的鸡翅和肉串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中,抬起了头,对服务员笑道:
“燕姐,麻烦你了。”
被称作燕姐的女服务员笑着对少年说道:“小筝,你这烧烤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店里现在好多客人都是慕名而来哦!”
少年笑了笑,摘下帽子,用一盘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一张稍显清瘦,但却轮廓分明的坚毅脸庞,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眼神平和,鼻梁高挺,眼眉之间透着疲惫之色。
“燕姐,这还是多亏了吕叔叔的配方好,不然我烤得再好,味道不好也不行,客人等着呢,快去吧。”
此时大排档已经满座了,客人的菜和烧烤也差不多上齐全了,少年暂时可以休息一下。
燕姐对少年说道:“小筝,这会儿忙完了到厨房吃饭吧,你下午放学后就过来一直忙到现在,肚子早就饿了吧,我爸应该弄好了饭菜了,我先端东西过去。”说完不等少年搭话转身端着盘子走了。
少年看着燕姐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脱下围裙,朝着大排档店内走去。
少年名叫秦峥,是云城第一中学的一名高三学生。秦峥来自距离云城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云中县。父亲是云中县一个工厂的工人,母亲是云中县中学的一名语文教师,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和秦峥一样在云城第一中学读高一,弟弟在云中县中学读初二。两年多前,秦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云城第一中学,因学校距离家中太远,除了周末偶尔回去,其他时间一般都是住在这家大排档老板的家中。
大排档的老板名叫吕大同,也是云中县人,和秦峥的父亲秦国志以前在同一个工厂上班,吕大同是个厨子,在厂里和秦国志关系很好。后来不安于现状,十多年前辞去了厂里的工作,从亲戚那借了点钱到了云城打拼。这家大排档吕大同开了十多年,也算是周边的老店了,而且这店铺是自己买的,在旁边小区内还有一套房子,也算是小有成就。
吕大同有一个女儿,,吕燕,比秦峥大两岁。吕大同的妻子在吕燕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吕大同一人含辛茹苦的把女儿拉扯大,还要顾及生意,一路走来颇为艰辛。吕燕也争气,两年前考上云城师大,云城师大虽然不及国内那几所重点大学,但也算是晋省教育厅的直属重点大学。
吕燕虽不是多极品的美女,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性格直爽,对吕大同也很孝顺,平时隔三差五也会过来店里帮忙。对待秦峥就如亲弟弟般,平时在家里也经常帮助秦峥补补课之类。
秦峥来到厨房,一个体胖腰圆面容粗旷的中年人对他找了招手笑呵呵地说道:“小筝,饭菜已经好了,在那边桌上,饿坏了吧?”此人正是吕大同,围着围裙带着厨师帽,此时正一边招呼秦峥一边翻炒着锅内的菜。别看吕大同一脸粗旷,但内心其实很细腻,不然也不可能带着吕燕打下这一片家业。有时候秦峥猜想,如果不是当年要一边照顾吕燕一边忙于赚钱养家,可能现在吕大同就不仅仅于一家大排档这么简单了。
秦峥应了一声,洗过手,走到饭桌旁,看着饭桌上的两菜一汤,内心温暖无比,吕大同忙碌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准备饭菜,并且几乎天天如此,这份情可不轻,秦峥能感受到吕大同对自己的关怀,因此心里也对吕大同感激非常。
“吕叔叔,真是麻烦您了,下次让我自己来就好。”秦峥说道,这话他说了很多次,但每一次不管店里生意如何,吕大同都是准备好了饭菜,有时候秦峥和吕大同父女一起,有时候就单独给秦峥准备。
“嗨!哪的话,小筝,这些都是吕叔叔在做别人的菜时顺手做的,哪来的麻烦一说,你小子每次都要这么跟我客气什么,我还没感谢你帮我把店里的烧烤生意做起来呢。”吕大同说着,手里却是不慢,一份精致的菜肴已经做好,先给秦峥饭桌上装了一盘后,把锅里剩下的菜肴装满另一个盘子,端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后对秦峥说道:
“小筝,慢慢吃,着急什么,现在也不忙”说完在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点了支香烟悠然地抽了起来。
“嗯!”
秦峥确实是饿了,一阵狼吞虎咽快速地扫着桌上的饭菜,心想快点吃完好快点去干活。吕大同待他不薄,秦峥自来到吕大同家里后就自告奋勇到吕大同店里干活。当时吕大同不同意,但秦峥态度很坚决,最后拗不过秦峥同意了他到店里干活,并要开工资给秦峥,说不能让秦峥白白干活,但秦峥哪能要啊,他们兄妹二人都寄宿在吕大同家里,虽然吕大同和父亲关系好,但兄妹二人一住就是一年两年,以后还要住下去,吕大同也不收父亲给的房租,秦峥也不可能要吕大同的工资。
开始秦峥的妹妹秦雨也想要来吕大同的店里帮忙,但被秦峥拒绝了,一来店里现在不缺人,二来也不想让妹妹受苦。秦峥的妹妹秦雨比秦峥小两岁,学习很好,目前也就读于云城第一中学。
秦峥到了吕大同店里干活很卖力,别看他身体瘦弱,但从小锻炼,也算是有一把子力气,更能吃苦。后来吕大同看店里人手充足,在大排档增添了一个烤炉,秦峥自告奋勇接了这份活。别看烧烤很轻松,但也最磨人,忍受着碳火高温和一身油烟不说,忙起来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比端菜洗盘子要难熬得多。
也算秦峥有天赋,在吕大同教导下试烤了几次后,慢慢就掌握了烧烤的技巧,过了几天后烤出的东西就让吕大同赞不绝口。烧烤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在于你能把一份食物很容易地烤熟,而难在于对火候和翻烤的时机的把握,用料多少、均匀,所以简单来说烧烤是一项上手容易但精通难的技艺。
一顿饭五分钟就解决了,饭桌上的饭菜被秦峥一人一扫而空。吃完后秦峥心满意足地拍拍胸口,长出了口气,然后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盘碟。
吕大同在一旁抽着烟,问道:“小筝,马上就要面临高考,高三的学习肯定很紧张吧,还跟得上么?”
“还行!该学的都学完了,高三基本都是复习以前的课程。”秦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答道。
“你现在马上就要面临高考,店里现在也不缺人手,按吕叔叔说,你就在家好好复习,店里这边也忙得过来。要是耽搁了你的学业怎么办。”吕大同掐灭了烟,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秦峥婉拒。
“没事,吕叔叔,不是还有一年嘛,我的成绩也跟得上,您要是不让我来,我心里老过意不去。”秦峥回话道,秦峥的成绩在学校处于中游,不像他妹妹那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刚进云城第一中学就被学校吸纳为尖子生,学杂费也全免。
“再说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好,烧烤那里没人怎么能行,放心吧吕叔叔,我保证成绩不下滑。”秦峥知道吕大同对他们兄妹很照顾,如果因为店里的事耽搁了学习,那么吕大同以后一定不会让秦峥再来大排档帮忙。
“唉!你这倔脾气,和你爸真是一模一样。”吕大同知道拗不过秦峥,之前就是如此,也知道秦峥做事很有分寸,孰轻孰重也明白,于是也不再强求。吕大同没什么文化,在云城打拼吃了不少苦,深知其中艰辛,所以对秦峥和秦雨的成绩也很关注。
“吕叔叔,我先出去干活了。”秦峥收拾完后,戴上帽子,对吕大同说道。
吕大同闻言站了起来,拍了拍秦峥的肩膀说道:“小筝,你有天赋,也很聪明,如果能一心用在学习上,那么你的成绩肯定会提高很多。叔叔也不强求你,这个学期就在叔叔店里帮忙,但下个学期你就专心学习,知道了吗?”
“嗯!我会的。”秦峥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厨房,这时又有人点了烧烤,秦峥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客人才渐渐散去。
秦峥灭了碳火,帮着店里的服务员收拾着桌椅,平时这个时候一般都不会有客人上门了,但今天却不同,就在大排档准备打烊的时候,一群人吵闹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