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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星域,恐怖的战争正在发生。
数个空间跳跃点被次元武器炸毁,无数绚烂的光点在漆黑太空中亮起,弹射飞来的金属零件像一场宇宙风暴,肆掠着这条曾经繁华的航路。
破损的战舰与商用飞船一起仓惶逃离,时不时有碎片飞来砸中飞船外壳。
军队撤离了,护着财产与货物的星际商会跑了,开采的矿星上只有奴隶与工人,惊疑不定的躲在洞窟里,看着赤红天幕上的混乱景象。
恶劣的行星环境,让他们无法离开矿区保护罩,而且整颗星球上已经没有一艘飞船,都被矿区负责人与工头开跑了,连平日住在一起的女人都被他们踹到旁边,逃命的时候谁会愿意多带上一个人耗费飞船燃料与补给品?
矿工们满身尘土的沉默着,还有一些人缩在角落里痛哭。
这里没留下一点武器,工区仓库的饮水与食品有限,这里并不是稀有金属矿,万一袭击者懒得接受这里,等到别人再想起这颗矿星,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那时候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活着。
在白鲸星系,奴隶与劳动力是最不值钱的。
科技的发达使劳力严重贬值,幸好能量总是比人力消耗贵出很多倍,当矿藏种类不属于高价类别时,就会使用人力原始开矿。星际矿业公司每年都要购买很多奴隶,虐待倒是没有,但矿星工作很辛苦,吃的都是最粗制的压缩食物,饿不到冻不死。
条件也不算苛刻,只要不是偷懒的人,最迟七年就能赎身。但一点钱都没有,恢复自由又再怎么样,能到哪里去?所以矿区的工人都要卖上十多年的苦力,然后满脸风霜的离开矿星,那些有能耐有本事的工人,还会被矿业公司以优厚的薪水聘用去条件好的能量矿星工作,有休假也有福利。
矿业公司普遍认为这样能让奴隶怀着希望而活,生产效率也高,再说恶劣的矿星,本来就只需要年轻力壮的工人卖苦力。
至于奴隶来源更是不用发愁,白鲸星系几百个国家,每年都在打仗。
不是每个国家都有技术有财力有时间改造一颗行星,扩充领土面积,那么就只有去抢——占领别国的行星,将上面的居民都卖做奴隶,迁移自己国家的人口过来。
战争在白鲸星系从未停止过。
矿工们抱着脑袋,无声等着侵略这片星空的军队出现,他们都是经历过故乡被占领的人,有许多人还没有忘记曾经的幸福生活,痛苦与绝望轮番打击得他们不知所措。
“轰。”天空中传来爆炸声。
一艘飞船被能量光束击成一个火球,流星似的坠毁在远处荒原上。
矿区里刚才被踹开的女人满脸泥污的爬起来,发出疯狂的笑声,因为那艘飞船正是工头与负责人搭乘的。
赤红天幕中出现了大片飞行物。
它们黑压压的,罗列整齐的从地平线尽头出现,沿途的战舰碎片与陨石都被清扫一空,声势恐怖。
——这是哪国的军队?
矿星工人们惊疑不定的站起来张望。
这些战舰都是严密规整的立体矩形,通体黑漆漆的,船首的标志也很古怪,两条黑红竖线交叉成十字直角,四个顶点又各自多一横,被直角隔开四块区域里有四个小的十字竖线。
他们将附近几个国家的徽章标志想了个遍,也没找到符合的。
难道这是一个新成立的国家?
战舰的特异外形让矿星上的人们感到强烈不安。
只有一场碾压式的战争,才会有一方可以不紧不慢的排列着阵型,边收拾战场,边驱逐攻击原来的势力,至少这不是精锐部队,后者不屑做这种杂事。
星际航路很快被清理出路,那些跑得慢的飞船,都变成了宇宙中骤然闪现的烟花。
残酷的杀戮,使得地面上的人们瑟瑟发抖,白鲸星系的战争频繁,但很少出现这样惨烈的状况,因为只要对方投降,另一方都愿意接受俘虏——会开战舰的都是技术人才,至于战舰就更值钱了,年年打仗打得都是钱,无视投降非要一炮轰得敌人都成渣的将军回国后都会被自己国家的元首或财政大臣掐着脖子吼死。
这种碾压式的清洗,只会发生在国力相差悬殊的时候。
至少这证明在敌人眼里,这里的设施与飞船都是垃圾,连回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人们战栗颤抖着想,这颗矿星与附近星域都属于摩尔威亚共和国,它是白鲸星系第一共和国,拥有超过五十个恒星系的国土,这样嚣张的侵略者来自何方?
涂着巨大十字徽章的战舰群,陆续掠过这颗行星。
清扫逃跑飞船时,漏到地面的能量光束将矿区保护罩外的荒原炸得面目全非,后面一部分看上去比较小的战舰开始降落。
半小时后,矿区的工人们沉默的站在一起,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些从战舰里出来,穿着太空作战服的军人手里的能量枪——外表很奇怪,不太像白鲸星系通用制式的武器。
一个穿着厚重的黑袍子,打扮很古怪的老头慢吞吞的走到他们面前。
老头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用矿工们听不懂的话,严肃的询问他们。
“独角兽星系的语言,他们是异星系的人!”有个矿工惊叫起来,他是一年前被摩尔威亚共和国灭掉的小国商人,靠近红蛛星云,偶尔能遇到隔壁星系的来客。
这下大家看新任占领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白鲸星系内部打来打去,今天成为这个国家的人,明天没准又换国家了,奴隶也是买来卖去的,但沦为别的星系奴隶的事还没发生过。
他们恐慌的盯着这些人,摩尔威亚是白鲸星系第一国,如果它灭亡,白鲸星系其他国家还能撑得住吗?难道这是星系扩张战争?
穿着厚重祭袍的老头斜了一眼,立刻有人将刚才那个大喊的矿工拎出来,一枪托就砸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上没有声息了。
“神爱世人,只要人们衷心意愿的信仰他。”
变调的声音从翻译器里传出来,人们低着头,眼神游移。
在一个从来没有信仰的星系,阐述宗教的教义,大多数人都不以为然。
“…你们身在不幸之中,是因为恶魔占据了你们的灵魂,你们不知忏悔,就碰触不到真理。神的国度没有奴隶,也没有被压迫的悲苦,忏悔吧,你们应当感谢神圣光辉带着福音出现在你们面前,给予你们新生。”
这么严肃的一番话,脑子灵活的矿工只听出了,表现好就能恢复自由的意思。
立刻就有一批人站出来,磕磕巴巴的表示愿意服从,他们的国家已经覆灭,想要重新成为自由的人,想继续活着,想得到食物而不是被留在这颗荒芜矿星上饿死,他们怎么可能有别的选择?
老人很满意,却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指示人们跪下来开始第一次祷告。
可想而知,这些忐忑不安的人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虔诚之心,速度刷信仰也没有这么快,倒是角落里的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引起老人的注意。
小孩被强行带了出来,他胆子很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这些陌生人看。
这么恶劣的地方,小孩当然发育不良,面黄肌瘦,矿区是不应该有小孩的,奴隶的孩子都会被送走,这里不留吃闲饭的人。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工头与女奴隶的私生子。
工头跟着坠毁的飞船死得渣都不剩了,他的母亲呆滞的看着小孩被带走,竟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她当然不可能对那个丑陋的工头多么有感情,搭上他也只是为了生活更好,对那个人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上心?
圣辉帝国留下很少一部分的低级传教人员与军人驻守在这颗矿星上,其他人跟着老人重新上飞船离开,脏兮兮的小孩圆睁眼睛,吃惊又好奇的看着战舰内部的高科技设施。
就算被拖拽着带进一间船舱,他都不忘用摸摸舱壁的光滑度,一脸兴奋。
等到老人再次出现时,小孩正趴在舷窗上往外看,那颗矿星是赤红色的,在太空中远远望去,布满了烟尘与环形山,非常丑陋。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老人温和的笑了一下,他看着小孩,就好像看到一个从灾难中逃脱的孩子,这与他冷漠注视矿星上众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冰凉的金属舱壁。
这间船舱很窄小,只有一张很硬的金属床,一个小桌子,连枕头被子都没有。
老人看到桌上摆着的水管与压缩食物都没被动过,眼中的笑意扩散得更大,他对着眼神戒备却又好奇的小孩说:“你已经离开了地狱,神的荣光会眷顾每一个拥有虔诚之心的人。”
小孩想退后躲开,但忽然无法动弹,只能任凭老人粗糙的手掌抚摸他的头顶。
“蒙昧星球与沉落不知忏悔的人们,不值得你去回忆,你会看到真理与世界。”
小孩忽然睁大眼睛,这时舷窗外的星空中,出现了一个有四只雪白羽翼的天使机甲,手持利剑,无数战舰在它身后像烟花般破碎。
……
……
“有很多噩梦正在消失。”
温栾迷迷糊糊的说,他满头满身的冷汗,脸颊脖颈胸口却潮红一片。
他在剧烈喘息,在他身上撩拨的手指停住了,赛路斯将温栾揽到怀里换个姿势,汗水也顺着金发滴到温栾脸上。
紧跟着感到身体内被重重撞击的温栾猛然颤抖,抽搐着仰面栽到床上不动了。
房间里到处都是雾气,又到处是黑漆漆的裂缝。
这是他们刚才在狂乱之中,力量失控导致的梦境部分崩溃。
他们就这样紧紧拥在一起,滚烫的液体从紧紧相连的地方流溢出来,赛路斯俯在温栾唇边,终于听到他的情人古怪又模糊的念叨着很多食物长着翅膀飞走了。
赛路斯金色瞳孔变深了。
——貘与梦魔都不会做梦,所以温栾不可能是在说梦话。
难道他们刚才激烈滚床单时,貘还能感觉到什么?
赛路斯抱着情人深思了很久,才想起来要去浴室清理。
第二天醒来后的温栾果然暴走,却一点也不记得昨晚说过的怪话。这毕竟是他们第二个晚上…赛路斯为他揉按酸痛的肌肉后离开了卧室,坐在办公室里漫不经心的询问旦塔林,导师黑格斯的情况后,就一直扣着关节敲击着桌面深思。
旦塔林与安朵斯都以为首相是在为黑格斯的事烦恼。
其实赛路斯在等待一个消息,一个能让他确认温栾昨晚不对劲的消息。
“首相阁下,紧急报告。”
安杜马里的全息投影忽然刷出,它用机械音宣告着一个即将震动整个白鲸星系的消息:
“黑暗议会在战场区域得到的情报,在汇报到大长老那边时被我监听到了阁下,摩尔威亚共和国已确认在昨天半夜,全境沦陷了。【通知:请互相转告言情唯一新地址为]首相作者有话要说:简单的说,就是温奈与赛路斯滚床单的昨天晚上,张森上校的国家c_、),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