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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瑖知道自己事先没和陈瑜商量,就跑到上海,实在欠考虑。事业的停顿,让钟瑖心慌,他无法想象自己万一失业,该怎么面对陈瑜。你可以说他虚荣,不敢以一个失败者的形象站在陈瑜面前。可生活的现实让钟瑖不敢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枕边人的善良和接纳上。
老话讲,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个没有收入,没有工作,不被社会需要的人,又怎敢奢谈婚姻,奢谈被接纳。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失业即失家,在他的同行身上已经上演过无数次。结婚了的,尚且如此,更何况只是恋人。
上岸第一刀,先斩意中人,在网间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本身条件就好的陈瑜,又考上了北京公务员,她有太多的选择,钟瑖不敢保证,自己万一失业了,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不离不弃。
所以钟瑖才在被雪藏,工作朝不保夕,跳槽的希望又被京城很多公司拒绝后,义无反顾的来到了上海。
如果钟瑖依然单身,他或许会在原公司再苟一段时间---苟这个词实在太适合他的状态了。有转机最好,无论是在原公司再被重用,还是跳槽到新公司。都皆大欢喜欢喜。万一被裁,也能拿一笔足够他独自生活一段时间的退职金。
可有了陈瑜,他反而不敢冒险了。比失业更难受的,是失业加失恋。
他也知道,分居两城,陈瑜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本该在老公的呵护下,享受美好的花样年华。可现在陈瑜既要上班,又要忙着装修、筹备婚礼、还要抽时间来看他。承受本该由他承担的压力。
可钟瑖不敢冒险,在辛苦奔波,还是劳燕双飞之间,他只能选择奔波。
看陈瑜摆出一副金刚怒目的架势,眼睛却已经微微发红,钟瑖心里有愧疚,又有些不耐。他能理解陈瑜的担心,可人在江湖,白衣渡江,不染一尘,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事,现实中从来不存在。他有他的底线,他的坚持,可他毕竟要和方方面面打交道,一见女人就退避三舍,又怎么做事?
但美人垂泪,他也不能视而不见。钟瑖扔掉手机,抱住陈瑜,又是道歉,又是发誓,手有意无意在陈瑜腰肋间摩挲,陈瑜本来就没生什么气,被钟瑖的甜言蜜语加上下其手一哄,终于绷不住了,吃吃笑了起来。
钟瑖趁着陈瑜张嘴大笑,一口亲了上去,手也从腰肋上下转移,抓捏揉捻起来,没几下,陈瑜笑声就变成呻吟,她狠狠锤了钟瑖一下:“你这个坏人,就会欺负我。”接着如同入水的棉花一般酥软在钟瑖怀里。
衣衫化蝶,纷飞四散。床榻成海,托着两人肆意游动,上下翻飞。
一直折腾到月儿都看不过眼,羞答答地朝西边云朵里躲去。两人才喘息着停顿下来。
欢愉之后,陈瑜的担心和不快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她也不在乎钟瑖一身汗渍,搂着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又聊起了装修的事:“既然爸爸答应给我们买家具,电器索性也让他买了吧。这样我们的装修得档次可以提高一下。厨卫可以全用日本的牌子,那套整体厨房,贵是贵了点,但真漂亮呀。还有TOTO的智能马桶,全自动的,收放马桶圈,加热,完事还自动清洗烘干。还能自动清理。主卧我一定要装一个,客厅的话,最好也装一个。花洒也可以用TOTO带恒温按摩功能的。
新风和地暖可以用德国的,价格贵不少,可据说比日本的耐用,还有中央空调,也可用好点的。地板我也有更好的选择。我爸有个朋友,他的别墅地板用的重蚁木绿檀,暗绿的,花纹漂亮急了,非常有个性,就是太贵了。全屋铺预算肯定不够,只铺客厅的话,我算算,不到四十平方,加上人工,十来万左右。还是有点小贵。你说要不要铺?”
钟瑖身体享受着怀里的暖玉温香,脑子已经进入了空寂的闲者模式,脑子似乎凝固了。陈瑜又问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绿的地板?没见过,不过你喜欢就装吧,不过我提醒你,一般装修都会超预算,你这么装,当心最后收不了尾。”
“哦,也是,这么一改,好像家具和家电节省下来的钱,又没了。可我真的喜欢那个绿檀地板,真的好有味道。你想在冬天,我们开着地暖,半躺在地板上,看着电视,聊着天,ginger和dusk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就像在在草地上玩,多有意思。而且,我们买了漂亮地板,就不用铺地毯了,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呢。”
“我怕你买了那个地板,到时候看到漂亮地毯,又会忍不住出手的,而且,这么贵的地板,肯定要配更贵的地毯才行,白天我看你看到展厅那个手工真丝地毯,眼睛都直了,等铺了绿檀地板,有了绿草地,你难道不想配上一片五色花海?这样一来一去不是更浪费钱?”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嘛?我是不是有点败家?”
“不是有点败家,是非常败家,我瞅了一眼你喜欢的那张地毯,两个多平方,要三万多吧?”
被钟瑖说中了心思,陈瑜不好意思的在钟瑖身上扭捏撒娇。才动了几下,突然脸一红,“你怎么又来了?”
钟瑖恶少一般狞笑着翻身上马,“小妞儿,把大爷伺候好了,你喜欢的地毯,大爷我包了。”
陈瑜也入了戏,奸笑道:“大爷,我可是这春花秋月楼的头牌,身价金贵着呢,一块地毯可不够,起码要两块。那块郁金香加卷草纹的波斯风地毯的我也要。”
“把大爷伺候好了,别说波斯风,就是雅典风,埃及风,亚美利加风,我也给你买了。”
陈瑜正要再调笑,钟瑖不由分说,杀将过来。陈瑜“啊”了一声,地毯呀,草地呀,鲜花呀,早就抛到了爪哇国。
她只想在欲望的天堂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