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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进城见了袁谭,让他准备撤军,放弃昌黎郡和蹋顿的乌桓大军。
许攸只身前往了关羽大营。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一些胆魄的。
关羽虽然已经智谋提高了许多,但毕竟不是谋士级别的人物,对于谈判耍嘴皮子的事,他完全不在行。他让人护送许攸去见刘琦,并承诺谈判期间决不进攻柳城。
许攸见到刘琦时,刘琦正靠在海边的石头上享受就阳光沙滩的美妙。
“哟,这不是子远先生嘛?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偏远的昌黎来了?”刘琦见过许攸多次了。许攸曾代表袁绍到襄阳参加过他的婚礼,他还敬过酒,吹过牛呢。
“骠骑将军真是好雅致,携娇妻美妾沐阳光享和风,好不惬意啊!真是羡煞旁人!”许攸的来意很明显,为和谈而来。许攸为人八面玲珑,极其圆滑。一上来肯定是要先拍拍刘琦的马屁的,上位者嘛,哪个不愿意被人捧着?
可惜偏偏刘琦就不吃他这一套,前生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早就看透了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刘琦尤其讨厌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虽然许攸并算不上君子,有时候更象是个小人。但至少名声在外,怎么说也是这大汉天下袁绍手中的一名士。这家伙在袁绍手下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刘琦不在意,可他联络乌桓为袁绍所用这一点刘琦特讨厌。袁绍不是四世三公么?不是门生故吏满天下么?还占着大汉最为富有的州郡,为何不堂堂正正地去与诸侯争霸?联合谁不好,偏偏要去联合外族来欺负汉人。
“子远先生真是说笑了,我放着平稳的并州不呆,跑到偏远的昌黎来日晒风吹,你还当我在游山玩水?真想跟你换换,呆在富饶的冀州,天天美酒满杯、美女在怀,岂不更加的逍遥自在?”
“那……骠骑将军远道而来我幽州是为何?”许攸想来个先入为主,谈判的技巧他还是懂得不少的,要想得到更好的结果,必须先抓住主动权。
“呵呵,幽州什么时候变成子远先生的了?”刘琦可是很善于把握他人言语中的漏洞的。
“不不不!子远此来与骠骑将军谈判,是代表我家主公袁绍的,子远所说的‘我’并非指子远本人,而是代表我家主公而言。”许攸连忙解释清楚,这话要是传到袁绍耳朵里,以他的多疑,还不定会怎么想他呢。
“哦?!原来子远先生是代表袁公来与我谈判的呀?琦还以为子远先生是知道琦在昌黎游玩,特意前来探望一下故人,叙叙旧的呢?”这家伙真能扯,整了半天就是不说正事,看你许攸如何应对。
“攸为人臣子,当为主分忧,哪能如骠骑将军般随心所欲,任意行事?”许攸似乎并未察觉自己被刘琦绕进去了。
“哟?子远先生是袁公的臣啊?琦还以为子远是汉臣呢!身为汉臣,当为汉室天下谋,为陛下分忧才是啊!原来子远先生是袁公的家臣啊?”刘琦的话让许攸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
“这……攸自认为以辩才论,攸难于骠骑将军并论,还望将军看在故人的份上饶过攸。”许攸真切地感受到了与刘琦对话的压力。
“子远先生是认为琦是一个靠嘴皮子吃饭的诡辩之人么?”刘琦的脸上露出不悦。
“呃……”这都什么事儿啊?还没说到正事呢,怎么句句都被绕进去,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将军,攸无意冒犯将军,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与将军商议。”许攸只能主动地把话往正题上引。
“既然先生来是有正事相议,我们还是到营帐慢慢谈吧,免得日后袁公知道我在这日晒风吹之地接见先生会怪我唐突。”刘琦表面说的客气,暗地里还在讽刺许攸不以汉臣自居,却成了袁绍的家奴。
许攸当然听得出来,却又不敢出言相讥,正事还没谈呢,来的时候信心满满,这才几句话,就让他感受到了刘琦的难缠。完全深不可测的感觉!万一刘琦出其不意的拒绝了和谈,那不但袁谭危险,自己也许会陷入险境。任何一行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本以为自己就算是辩才无双之人了,没想到刘琦谈判起来完全象个精明的商人。
回到刘琦的帅营,分宾主坐定,谈判才算正式开始。
扰乱了许攸的思绪,刘琦便不再在言语上钻空子,而是正经地与其谈一谈罢兵和解之事。毕竟他的本意并不想现在直接与袁绍开战,不是谁怕谁,而是中原一锅乱粥,自己实在没必要再下去搅和。没有他就够他们折腾的了,与其到中原去消耗兵力粮草,还不如多占点地盘,发展下民生呢。以后不管是谁在中原脱颖而出,相信都没有实力再与他为敌了。要做黄雀,当然要懂得把握时机。
“先生既然代表袁公前来与琦和谈,想必是与袁公商议好了对策的吧?来吧,你我相识多年,也不必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来我们探讨一下吧!”刘琦的突然转变,又让许攸跟不上节奏了,本来还在寻思着刘琦又会出什么难题给他呢,没想到这下子直奔主题而来。
“我主袁公的意思是,他无意与将军为敌,长公子年少不懂事,未经袁公许可便出兵为将军为敌,实为不智。还望将军看在当年与袁公同盟讨董的份上,暂止兵戈。袁公愿将将军所得之地全部让与将军。”其实许攸一开始想的是让刘琦退出昌黎的,把玄菟让给他便好了。谈判若有了主动权,最后再让步一些,最终可能还能保住一部分昌黎的县城。
现在看来,能让袁谭好好地撤出昌黎就不错了,昌黎,以后铁定改姓刘了。
“袁公很没诚意啊!你看我这闲的都到海边钓鱼了,我到手了的城池何需他让?琦给袁公个面子,再说我与袁谭也是故识,你让他自己走吧,带来的部队就留下好了,我正想见识下袁公手下的精英呢。就让我的并州铁骑与袁公的冀州精英会上一会吧,也好让我知道一下天下英雄并不只出于我并州。”刘琦突然展露出上位者的威压之势,让许攸在大热天里感受到一丝凉意。
这个谈判怕是很难了。
那他也不能太早的让步呀,谈判的法则是必须死撑,直到对方妥协或者对方谈判即将破灭时,才能松口。
“骠骑将军大军东进,难道不怕并州空虚吗?”许攸冷笑一声。
刘琦突然觉得许攸的嘴脸特别可恶,明明是来示弱的,还居然敢来威胁他!
“啪!”刘琦将手中的茶碗摔到了地上:“许子远,我敬你是天下名士,与你礼让三分,你若再不知好歹,信口开河,别怪我将你轰出去!你回去问问袁绍,看他敢不敢对我并州用兵?居然敢勾结异族侵我汉土,辱我汉民,你还敢在这儿满口胡说!你当真认为我不敢讨他袁绍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