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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芳芳怔住。
“对呀,你婆婆和大姑姐,可是将你肚子还没有消息的事情,算在了你的头上,不就是在说你有问题吗?”乔菁菁道。
林芳芳黯然地说:“女子生来便负有生育子嗣的职责,若不能诞下一儿半女,本就是我们女子的错。”
乔菁菁:“……”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她的话,可是看着她温婉秀丽的脸,一时又沉默了。
千百年来,女子们都被灌输了她这样的思想,这样的思想,早已根植在她们的骨血之中,即便是在现代,也还有许多女人是这样想的。
这样的思想,害了太多的女人了。
在她们的思想中,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生儿育女的,并以此为荣,一旦无法生育,便自责自弃,甚至自卑到抬不起头来。
想到此,乔菁菁心里有些憋闷。
她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面对有着这样陈旧观念的女人时,她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可偏偏,林芳芳是她来到这里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且她心地善良,待她又那般赤诚真挚,她实在无法见她被束缚在那种思想中,最后沉入深渊。
于是,她握紧了林芳芳的手,将她带到了无人处。
“芳芳,你相信我么?”她认真地看着她。
林芳芳一愣,“什么?”
乔菁菁伸手扶在她的肩头上,一字一顿地说:“不能诞下子嗣,并不是我们女人的错,你千万不要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否则你的那个婆婆和大姑姐,只会更加瞧不起你,对你更加过分。
你要相信,即便不能生育,也有可能是男人的错。
而就算是我们不能生,也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们女人,千万不能被那种错误的观念给裹挟了。”
林芳芳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言般。
乔菁菁并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她,给她缓冲的时间。
片刻后,林芳芳回过神来,但神色间,仍有震惊,“你……菁菁,你真是乡下来的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的祖母、母亲,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女人长大后,是要嫁人生子的,若嫁了人,不能为夫家生下一儿半女,那便是我们女人的罪过。
我祖父、父亲也是那样想的,他们认为,不能为家族开枝散叶的女人,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不如死了。”
乔菁菁面色难看极了,刚要开口反驳,却在这时,旁边的树后,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说出这样话的人,才该死!”
二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树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而后,走出来两个人。
当先一个,是个长相秀气,但气质清冷的女子,却正是长公主褚瑜。
后面跟着的正是她的侍卫首领卢靖。
见到两人,乔菁菁有些愕然,尤其想到方才自己和林芳芳说的话,都被他们听见了,霎时有些不自在。
谁能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偏僻,竟然有人?
“臣妇见过长公主。”林芳芳回过神来,跪下行礼。
乔菁菁见状,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来到二人面前,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转身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起来吧。”
二人依言站了起来。
乔菁菁看了眼长公主,低下头道:“我等便不打扰长公主……”
“乔氏!”长公主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乔菁菁抬起眸看她,“不知长公主有何示下?”
长公主目光审视地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果真来自乡下?”
乔菁菁一愣,点点头,“千真万确,臣妇确实来自乡下。不知长公主为何有此一问?”
“一个乡下的女子,竟然有那般见地,你,很不简单!”长公主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乔菁菁心里“咯噔”沉了下,面上却露出欣喜的表情,“承蒙长公主殿下看得起臣妇,臣妇荣幸之至。”
长公主嗤笑了声,又道:“明日来长公主府见驾。”说罢,她拂袖起身,领着卢靖走了。
乔菁菁眉头微蹙。
林芳芳拉了拉她的袖子,担忧地说:“长公主怎么突然要你去长公主府?”
乔菁菁摇头,“我也不清楚。”
但她心里实则有些明白,长公主应该是对她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她大意了。
不过谁能想到,长公主会出现在这僻静之地?
林芳芳见她眉头深锁,顿了顿,柔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长公主虽然高不可攀,但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还没有传出她滥杀无辜之名。”
乔菁菁:“……”
她感觉自己不但没有被安慰到,还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
“我刚刚应该请求,明日陪你一同前去的。”林芳芳有些自责地说。
乔菁菁闻言,摇了摇头,“你便是请求了,长公主怕是也不会答应。没事,大不了我将我夫君让出去。”
“将陆大人让出去是什么意思?”林芳芳诧异。
“你不知道吗?长公主垂涎陆行知,她此番找我去长公主府,就是为了报我夺男人之恨。”乔菁菁道。
林芳芳惊愕地说:“所以,到时候长公主若是为难你,你便将陆大人让给她?”
“小命要紧,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乔菁菁不甚在意地说。
可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便听到一道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道:“那不知夫人意欲再找什么样的男人?”
乔菁菁一吓,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陆行知站在那里,本就清冷的神色,此时看着更冷了。
她眨了下眸,干笑着,补救道:“夫君怎么来了?我刚刚是在跟芳芳开玩笑呢。”
林芳芳也没有想到陆行知会过来,还好巧不巧地将乔菁菁说的话给听去了。
生怕他误会乔菁菁,她帮忙解释道:“菁菁就是随口一说,陆大人可别当真。”
陆行知目光淡淡地看着乔菁菁,半天没有说话。
就在乔菁菁心里觉忐忑不安的时候,陆行知突然开口道:“走吧,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哦。”乔菁菁赶紧应了声,拉着林芳芳的手,跟在他后面。
林芳芳紧张极了,小声道:“陆大人是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