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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内。
何愿很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任性到这个程度,竟然给萧聚聚送美人!
“你在笑什么?”萧桓璟皱眉看着旁边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监察使,越看越觉得他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哈哈哈哈你说这老头也太不正经了!”何愿看了一眼萧桓璟严肃冷淡的面容,脑补了一番他左拥右抱周围全是莺莺燕燕的场面,不出意外地被恶心到了,但同时笑的更开心了。
“所以你决定怎么办?”何愿笑眯眯地看着他。
“需不需要我们…?”监察使随即暗搓搓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桓璟慢条斯理地把纸条折叠整齐放进怀里,抬眼看了看何愿,“你怎么这么兴奋?”
哈?当然是看你马上要被莺莺燕燕骚扰了很兴奋而已啊,何愿心里很不纯洁地想着,但是这些必须不能说,这要是被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他啊!
“我这是在为你担心啊。”于是他机智地眨眨眼,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萧桓璟默不作声一直看着他。
何愿假咳了一下,转开了视线。
萧桓璟笑了一声,垂下眼睛。耳垂有些红的监察使这时偷偷打量了一眼他,而那最后一个浅笑以及略带弧线的黝黑眼睛就这样直直撞进他的视线。
监察使的耳朵红的更厉害了。
“话说回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何愿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耳垂。
萧桓璟满含深意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后落在他和通红的耳垂相比更加白皙的手指上,“不知道。”
“听上去真糟糕。”何愿又揉了揉鼻子,“马上到了,收拾收拾吧。”
萧桓璟点点他的肩膀,后者纳闷地转过身来。他笑着给监察使整了整衣襟,监察使回过神来也同样为他整理了一下乱了的鬓发。
在这个温暖的下午,他们如同相濡以沫了许多年的夫妻一般,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小手势便笑的开怀。
“安平侯不安好心啊。”何愿轻扣着膝盖,从安平侯这番算不上多大但绝对引人注目的行动上就能看出来,他的野心很大。
萧桓璟沉吟道:“他恐怕是想逼宫造反。”
“可我之前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有私藏兵马的迹象啊。他手中的军马也是上报过的正常人数…等等!”何愿突然想到了什么,“安平侯有处私产,在城外二十里的一个硕大庄园,难道说…”
“可能性很大。”
“老头好本事,竟然能瞒过云卫。”何愿冷笑。
“那是你们没本事。”萧桓璟斜睨了他一眼。
……
………
你想打架吗!
在企图为“无能”正名而反被镇压后,何愿心塞地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你吃啥长大的啊,劲儿那么大…”
他几乎是被按着打啊,夭寿啦!皇帝打人啦!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将计就计?”何愿喘匀了气问了一句。萧桓璟顿了顿,点了点头。
听上去可真是个好主意,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何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会和云卫跟在你旁边的。”
“不用。”萧桓璟道。
一时之间,何愿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用?!嘶!”他噌一下站了起来,甚至还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撞到了车顶。
“嗯。”
“喂,你可别逞英雄啊,那老头是想要你的命,不是想和你下盘棋成不?你身手好确实没错,可是你要面对的是那个老头养的军队,不是那个老弱病残一个人!”何愿深深地觉得萧桓璟脑子坏了,竟然出这么个馊主意。
萧桓璟心里有些无奈,他就知道何愿会是这反应。他指了指位子示意激动中的监察使坐下。
“我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而且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罕见的笑得一脸狡黠。
“……”何愿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再也生不起气来,拍了拍脸颊。
“好吧,我明白了。”
“但是你要是少一根毫毛,我一定会把那个安平侯一刀一刀剐了的。”
“好。”萧桓璟笑了。
何愿中途就下了马车,自己骑了一匹快马回府了。
萧桓璟一个人坐在显得有些空旷的马车里,随手翻了翻手边的书,突然想起了刚才监察使的壮志豪言,神情蓦然柔和了。
马车行驶的很快,在夜晚来临之前到了皇宫。宫里此时已经掌上了灯,远处看一片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侍人,说不出的繁华热闹。
萧桓璟特意摆出很大的阵仗,高调回了宫。
“安平侯进贡的贡品还有那些…人呢?”他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问了下身边的总管王公公。
“回皇上的话,按照太后的旨意领到后宫了。”王公公一边摆茶一边恭声答道,“听说这次安平侯也是用了些心思的。”
“那就去看看罢。”萧桓璟对这总管的小心思不置可否,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王公公赶紧吩咐下去,后宫里那些美人都梳妆打扮起来,期待着皇帝的到来。
另一边回到府里的何愿,打开了锦囊,从里面倒出来个小玉佩,他愣了愣,拿起那枚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锦囊是他临走前萧桓璟塞到他手里的。
“操…这不虎符吗?!”何愿可算是明白萧桓璟为什么不让他进宫了,这人太狠戾了,竟然想玩一手瓮中捉鳖!
何愿一拍大腿,简直醍醐灌顶。萧桓璟这家伙真是不肯吃亏,将计就计里受的委屈全部都要报复回来。安平侯这老傻逼这会儿估计还仗着自己的爵位不会被萧桓璟怎么样呢,他怎么可能想的到皇上早就对他起了杀心呢?
他的这逼宫计划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何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和平静的,寡言的,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萧桓璟相处久了,他怎么能忘了这个人是这天下的主人呢?
何愿躺在床上拿着手里那枚小小的玉佩,看了半天,也沉思了半天。突然一个翻身爬起,朝门外大喊了一声:“集合!”
几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再一看面前突然站着十个人。何愿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衣着和精神面貌,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点点头说道:“除云十外,所有人跟我来。”
……
………
被排除在外的云十气鼓鼓地去找陈妙了。
三皇子府后面是个开阔的校场,何愿背手站在九个云卫面前。
“小的们,咱们马上要干票大的了!”何愿豪气地一挥手。
云卫们:“……”
云七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问道:“大人,我们是在朝省里有过挂牌,也有记录在案的正规部门。”不是土匪啊!
何愿瞪了他一眼,“老子当然知道,挂牌还是我亲自去的呢。别打岔,我有正事说。”
云七摸了摸鼻子,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你们主子想要一网打尽那些看不惯的家伙,咱们的作用就是保证他别把自己玩进去。”何愿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中心思想。
“大人,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生气?呵呵,没有。”何愿笑的一脸阴森,“我只是在想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罢了。”
“现在我来做下简单的任务分工。”何愿拍拍手。
同样是为了面对马上要到来的一场争斗,何愿在军营里为了部署忙的脚不沾地,而萧桓璟现在却相当闲适地靠坐柔软地座椅上,欣赏着歌舞。
一个女人从数十个红衣舞伶的中心缓缓站起,她披着轻柔的红色纱缦,穿着装饰华丽的舞姬裙,在殿中舞动着。她相貌娇艳如玫瑰,混合着中原的温婉与西域的奔放,自成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急速旋转着,像一团热情的火焰,脚上金色的铃子发出欢快的碰撞声。
她的眼睛很明亮,微微上翘,一颦一笑都带着钩子,当她带着点中原女子所没有的野性笑着看向你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拒绝。
现在她正这样带着三分羞涩三分狂野的笑容,伸出白皙的双臂看向殿前那位年轻冷漠的帝王。
“陛下,我叫丽达。”
那位俊美如天神的帝王看向她,缓缓地勾起唇笑了,他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走向她,如她期望一般抱起了她。
“朕容许你,叫朕华年。”
他冰冷的黝黑眼睛,灿如星辰。
军营内,将帐内。
“操,萧桓璟你个不要脸的,老子在这里累死累活搞布置,你他妈泡马子泡的倒是很开心!”何愿听完宫里线人传的消息后气的掀了三张桌子,骂骂咧咧的。其他人都识相地出去了,并且当做自己没听过何大骂的话,太大逆不道了!
过了一会帐内才平静下来,何愿躺在地上喘粗气。
“…千万别出事啊。”一声轻轻地叹息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