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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官！给我开城门！”
江都城东门内部，干道上和街道间尽是数不尽的男男女女，拥挤着朝守住城门的黑鹰军冲去。
“不想死的退后！”
城门下，百名黑鹰军呈两列手执铁盾筑墙，最前方十名刺字军士手中刀刃出鞘，明晃晃的对准前方大声喝止。
“说什么妖怪，明明就是你们自己贼喊捉贼！”
“城里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还将整座城都封起来，该背时的。”
“你们都不得好死！”
虽被锋利刀刃拍打在盾牌上的巨响吓退，可那些平民一个个唾沫横飞，言语里极尽辱骂喝责，其中以那些商户门客叫的最凶，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恐怕都会直接冲上去。
“平民暴动，还真是千夫所指。还差个知州，不知道他那个老家伙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两丈高的城墙上，钟子良身着一身石青色底子的五品武官补服，胸前身后有方形补纹，中央黑熊一蹲一立，远远瞧见就有一股威猛之气。
“狗官？这称呼又落在了我的头上。”
俯视下方以城门为中心围聚起来的人群，钟子良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杂陈的神色。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叫做狗官了，大妖巨掌出现那段时间里，先是有个脸大半都罩在兜帽里的女子咒骂，现在又被城内百姓如此。
‘记得小唯那两个妖怪还有个专门除妖的敌人，好像也是叫做夏冰，不知道两人是名字重合还是怎样，不过我提前将庞勇抓来，想必是见不到了。’
脑海里浮现那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子，自己还欠她爷孙俩一个承诺，不然也不会遇到符锦儿。
想到这，钟子良将目光望向左侧。
“谁叫你总想着那小唯抓住，是不是被她迷住了？”
刚巧，符锦儿双手将脑袋撑在城墙两个墙垛间的平台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斜瞥钟子良，四目相对后又连忙扭回去。
“被你迷住还差不多，说说，怎样才能将你迎娶过门来当我的厨娘？”
符锦儿转过头刹那间形成的景色，在钟子良眼里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此时她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衫，轻柔发丝随风舞动间露出如凝脂般的白嫩侧颜，嘴唇薄薄的微微向上弯，在漆黑墙垛的映衬下，她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清丽脱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
在继续瞧，因为弯着腰双手撑在城墙上，符锦儿纤细腰肢后微微拱起一道妙不可言的美景，这让钟子良的呼吸心跳都不自主加速跳动起来，连忙将目光望向下方人群。
“呸，讨打是不！”
反正边上没人，符锦儿直接不顾形象的冲过去拳打脚踢起来，在山中修行十三载，哪里见过这让她又羞又气的人？
“那么多人瞅着，让我以后怎么摆架子。”
“在讲那些话我就不找你了。”
瞥见下面那些人瞪眼望着和远处城墙跑来的身影，符锦儿连忙站的远远的与钟子良划开界限。
“大人，那庞勇想冲南城门，已经被王千总打回去了。”
陈彪向钟子良施礼汇报城内的情况。
“嗯，都尉府的情况如何？”
“那挖心的妖孽现了一次身，似乎和王家军打过一次又跑掉，不过小唯没有离开，而是如大人推测一般留在府内。”
将探子打听来的消息讲了出来，陈彪就待在原地等候命令。
“那妖怪现身说明我们封城的事情让它已经知道到了事情的不对。小唯留下的话，也当知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你下去吧。”
微微思索，钟子良挥手让陈彪离开。
命令黑鹰军封城，就是为了给小唯这只妖怪断了后路，因为她不能像那只蜥蜴一般能够隐身，把守之下很难逃脱。
在恐慌与绝望中将庞勇扔进来，就是为了让王生夫妇产生间隙，使小唯能在绝望中看到希望。
“还真是畸形的感情。”
小唯没走，是因为她喜欢王生，一个吃心的妖却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真心，还真是古怪。
不过既然食人心，也怪不得他使这种手段了。
“什么感情，你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又只剩两个人，符锦儿小脚挪了挪凑近一点，眨了眨眼俏生生好奇问道。
“我的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一切都得等到最后才能出结果。”
“不说算了，师傅在找我，这是两本秘籍，下次有好玩的记得叫我。”
...
“佩蓉姐，我听说，那庞勇以前和你非常好啊。”
都尉府内，见到被自己用妖术引诱来的王夫人，小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同时将双手伸到脑后。
只见她原本绝美的面容出现层层褶皱，露出后面一副妖族形象。
“你...你真是妖怪。”
见到面前那好似无数黑色蚯蚓爬行的恶心躯体，佩蓉面色煞白一片，身子一软斜斜靠在身后墙壁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是妖怪的？你知道哪些被挖的心去哪儿了吗？”
房间内还躺着一名昏睡男仆，妖怪伸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按，便抓出颗猩红心脏放在嘴边。
“被我吃了，想看王生的心脏吗？”
“杀了我吧，只求你放过他，放过江都的人。”
心脏被生吞的恐怖画面虽然让佩蓉长袖下的手在不停颤抖，可她没有转身逃离，而是屏住呼吸坦然正视。
因为小唯故意在她眼前展露这些，无异于生命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许真如所说一般，去伤害她夫君王生。
“只要你喝了它，我就保证不伤害别人。”
将那幅画皮重新贴回脸上，小唯再次变成人的模样，轻轻擦拭嘴角血迹，带着淡淡的笑意从桌上端起一个黑色汤碗。
“这是什么？”
“喝了它，你就会变成妖，出去告诉所有人，那些都是你杀的，这样王生才能活下去。”
眼神中充满不容反抗，小唯步态轻盈的将碗端向佩蓉。
她迫切想知道答案，想知道王生心里想的是什么。
“好，你要信守诺言，放过他。”颤抖着双手捧过，佩蓉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
“妖怪！”
“真的有妖怪。”
“王夫人就是挖心的凶手，快跑，她朝我门这边来了。”
江都城内，忽然出现一个发肤雪白、眼眶滴落血渍的妖女，看到这情景后惊叫着不断退避。
“命王玄恭去都尉府将小唯抓住，不要让她跑了。”
城内慌乱声起，钟子良走下城墙，从容淡定的对属下施令。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