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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重焰已经等得太久。
一整夜,他犹如不知饱腹为何物的饕餮,不断地索求,直到清晨。看到刘念眼角眉梢带着疲倦,最后一次靳重焰使了双修的功法,刘念精神果然好了许多,轻轻地推开含着自己耳垂不肯离开的靳重焰:“到时候了。”
餍足的靳重焰懒洋洋地动了动胳膊,将人搂得更紧。
“该走了。”
“不要。”
刘念无奈地呼唤:“阿惜。”
“阿念。”靳重焰回应了一下,又猛地吻住他,唇舌纠缠半日才分,见刘念眼神清明,不悦道,“别人洞房花烛夜都是难舍难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
刘念道:“可是骁战院的人要跑了。”
“跑了就跑了。”
“他们要把那个道修埋了。”
“那个胖子,光是挖坑就要半日,我们傍晚去,他们都还没有填完土呢。”
刘念不说话了。
靳重焰见他神色不好,反过来赔笑:“我逗你呢。这就起来。”说是这么说,手还是不安分地在刘念身上流连,直到刘念按捺不住,将人推开,才讪讪地起来。
刘念扶着床柱站好,刘念看他光滑白皙的后背,忍不住抱上去,两人缠绵又缠绵了会儿,才赶去见骁战院的那对师姐弟。还没进屋,就看到师姐弟拎着麻袋往外走,刘念两人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出了城,熟门熟路地找了座荒山挖坑。
靳重焰等他们挖好了坑,嗖得一下跳了出去,趁他们怔忡之际,手掌一伸,两道夹杂着魔气的元气射了出去,钻入师姐弟的鼻孔,不等两人反应,就一命呜呼。
这并不是道修的手段。
刘念看了他一眼。
靳重焰立刻道:“那魔气在我体内作祟,我一时控制不住,就用了这个法子。”
刘念道:“这种法子太过阴毒,纵然是对付魔修,也还是不用的好。”
靳重焰本就对他百依百顺,过了昨晚,更是千依千顺,万依万顺,满口答应下来。
刘念将麻袋里的人放出来。
却是个鼻青脸肿的胖子。“多谢救命之人。”虽然被揍得面目全非,胖子却已然温文有礼,在刘念的搀扶下斯斯文文地站了起来,行礼道,“太一宫门下姚步吉,见过两位道友。”
刘念没想到他竟然是太一宫门下,当下回礼道:“道友客气了。你怎的会落入骁战院魔修手中呢?”
姚步吉道:“原来他们是骁战院的魔修,怪不得。我在客栈睡着了,可能是睡得太沉,才被他们绑了来。”说着,伸手揉了揉眼睛,竟似没有睡醒。
刘念:“……”
靳重焰不着痕迹地将刘念还扶着姚步吉的手拉了下来,淡然道:“道友没事就好,我们另有要事,不便同行。请了。”
刘念原想着大家都去银月宫,为免路上再遇变故,不如同行,听靳重焰这么说,却不好强求。
姚步吉道:“两位是要去丰宴城吗?”
刘念不知道靳重焰心意,干脆反问道:“道友意欲何往?”
姚步吉说:“我昨晚听了一夜的墙根,两位……唔,这个,死者曾说过要去丰宴城与另外两院的小魔头汇合。我想去凑凑热闹。”
靳重焰道:“姚道友身为太一宫首座弟子,理当会一会魔修新一代高手。”
姚步吉道:“不知靳少宫主愿否同行?”
刘念一怔,靳重焰面色不变道:“我们另有要事。”
姚步吉为难地摸了摸后脑勺道:“这个,我是怕我一个人,打他们不过。”
靳重焰说:“若是道友有传音符,倒可给我们两张,万一有事……”
“多谢道友援手。”姚步吉乐颠颠地拿出一沓传音符。
靳重焰收下,才将剩下的话慢悠悠地说完:“万一有事,我也可以向贵宫主报讯。”
姚步吉愣了下,笑道:“那也是好的。”
靳重焰和刘念佯作与姚步吉告辞,下山的时候拐了个角,就用隐身石绕回来,跟着他。姚步吉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将那对师姐弟埋入那个挖好的坑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规劝了一番,希望他们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直到太阳开始下山,他才慢悠悠地起来,下山往丰宴城的方向走。
姚步吉虽然胖,但御风之术用得出神入化。若非靳重焰抱着,刘念是决计追不上他的。
刘念道:“姚步吉修为如何?”
靳重焰道:“他用了法器掩饰,看不出来。”
刘念道:“他是故意被那对师姐弟抓住的?”
“应当是。”
说话间,姚步吉已经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丰宴城是青国北方最大的城池之一,因为与银月宫比邻而居,修士往来频繁,十分繁盛。
姚步吉进城之后,找了家茶寮歇脚。因为用了掩饰修为的法器,他看上去不过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时不时有散修过来搭讪,拉他入伙,都被一一婉拒。
一个金丹初期的散修被拒绝之后,悻悻然地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识好歹!”
姚步吉也不生气,笑容满面地回答道:“家师叫我在这里等候,委实离不开。”
散修忌惮他的师长,终是没有多做纠缠。
等天色全黑,路上行人渐稀,他施施然地站起来,慢吞吞地走了一段,拐入一条灯火辉煌的街道。沿街的脂粉气让跟在后面的靳重焰和刘念皱眉。
姚步吉在一家“微醺楼”前停下,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立刻有风华正茂的少女迎上来,拉着他的胳膊入内。
这种地方,刘念从来是目不斜视地经过,这样正大光明地张望还是第一次。眼见着姚步吉那宽厚的背影要消失在那嫣红姹紫之中,刘念忍不住道:“我们也要进去吗?”
靳重焰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极不愿刘念与它扯上关系,又不想就此放弃,犹豫了下,矮下|身,将刘念背在背上。
刘念不明所以:“我可以自己走。”
“不要动。”靳重焰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屁股。
刘念浑身冒热气,紧了紧胳膊。
靳重焰轻巧地避过众女,迈入楼中。姚步吉当时是跟着那女子上了楼,等靳重焰追过来,已经失去了踪迹。跟了一天,都到了此处再追丢,实在叫人不甘。
靳重焰在每间房门口都听了会儿,到最角落的一间,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骁战院退缩不来就罢了。反正有我们几个在,尽够了。”
另一个酥麻麻的声音笑嘻嘻地说:“柳兄不愧是拜血院主的大弟子,果然够豪气。不过嘛,这时间还是有的,我们不如再等一等,说不定,骁战院的师弟师妹第一次来丰宴城,不小心迷了路,走岔了。”
柳兄冷笑着说:“难道苗兄不怕他们在银月宫也迷路走岔了,坏了大事?”
苗兄说:“左右不过是再等两天,柳兄不必着急。”
那对师姐弟之前说过,要在丰宴城与另外两院的人汇合,想来里面就是正主儿了,不知姚步吉找到这里是误打误撞,还是胸有成算。
靳重焰正想着,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啪啪地走下来。姚步吉从三楼慌慌张张地冲下来,一个没收住脚步,人就撞在了门上。
门很快打开来,一个样貌俊俏的青年眯着眼睛打量差点扑到他身上的胖子。
姚步吉扶着门框站稳,羞涩道:“抱,抱歉。打,打扰了。”
他要走,被俊俏青年用扇子勾住的下巴:“既然打扰了,不如进来喝一杯。”
姚步吉紧张道:“不好吧。”
青年拉他,姚步吉抓住门框,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正好陪着姚步吉进楼的姑娘从楼上跑下来,姚步吉忙道:“救我!我,我还是跟你走,你要脱衣服也行。”
“……”姑娘装作没看见,忽略了他们继续往前跑。
青年噗嗤笑了:“既然姑娘不愿意脱你的衣服,就让本公子来吧。”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将人带入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靳重焰和刘念看着门。
刘念不确定地问道:“他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吧?”
靳重焰道:“他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
自求多福。
两人对着门祈祷。
屋里。
柳越不悦地看着苗革将人带进来。
姚步吉看清他的容貌,挣扎得更厉害。
苗革笑道:“你怕什么?”
姚步吉说:“他长得好吓人。”
柳越脸色一变。他额头天生大肉瘤,一出生就遭到父母厌弃,从小到大受人欺凌,后来还是独孤盛说他的肉瘤叫“额前凶珠”,是练魔修的好料子,才让他有了今日。
苗革想搂姚步吉的肩膀,但他的肩膀太宽,手够不到边,改而拍了拍背,笑道:“柳兄龙威燕颔,等闲人自然不敢直视。”
柳越脸色稍霁。
苗革拉着姚步吉坐下。
椅子太小,姚步吉挤得有些痛苦,苗革便将两边的扶手卸下,一边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知我和柳兄在此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