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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惟京家的门是烫手还是咋滴?
前几天季华西过来,也是自己待在外头,她出来锁门看到他,他才说明来意。
“我来接栋梁。”
温牧时先开了口。
没等他话音落下,温鱼一手抱着的小家伙惊弓之鸟般,扭头收紧胳膊,牢牢缠住了温鱼的脖子。
栾纵添看得直皱眉头。
“你不能这么……”
他走过来,试图拉开温栋梁的手,让被勒住的小后妈能够顺畅呼吸。只是他话没说完,温鱼用身体支撑着洋车,松开车把,左手对栾纵添摆了摆,示意她没事。
小孩子的心灵异常脆弱、敏感,好不容易肯依赖她,让她亲近了,这个时候要是再刺激他,以后就更难开解了。
温牧时有口难言,“栋梁你过来,爸爸不打你了。”
啥?
当即朝着她三哥看过去,温鱼抬手一下一下顺着温栋梁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姑姑在呢,姑姑不让你爸爸带你走。”栾纵添绕过去,抓着车把把洋车推到了外头。
温鱼走的离温牧时远了些,继续轻哄着胆颤到把脸埋在她脖子里的小侄子,“不害怕,不害怕,有姑姑呢,咱们不跟他走。”
贴的近,温鱼能够清晰感觉到温栋梁慌乱恐惧加快的心跳。
温鱼狠狠瞪了温牧时一眼,“既然你来了,就把洋车骑走吧,手灯是传达室大爷借给我的,一并帮我还了。”
小家伙无意识用力,温鱼抱着他有点费劲,胳膊发酸,“装手灯的兜里有酥糖,给传达室大爷抓几个,替我谢谢他,剩下的是洋车主人的。”
人家和她素不相识,哪怕是看在温牧时的面子上把这个时代金贵的自行车借给了她,她也得有所表示。
温牧时对妹妹有所亏欠,见她护着儿子,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他也不想打孩子,可是他没有办法。
“我知道了。”
他还一副想哭的样子!
温鱼很气,“走走走,你赶紧走吧,别在我这里碍眼。”
栾纵添在一旁看着小后妈对亲哥的态度,瞬间平衡了。
他比温家三舅的待遇还好一点,瞧瞧小后妈不待见三舅的样,就差提起扫帚把人给撵出去了!
如果温鱼能帮忙照看儿子,那温牧时当然会轻巧很多。只是他不想再连累妹妹,给她惹麻烦,“栋梁会自己坐在前梁上,你把他给我吧。”
他这话一出口,温鱼怀里的小家伙直接喊起来的同时,四肢拼命挣扎,“我不要!我不去!我不跟爸爸!”
突然强烈的应激反应,让第一次看到的温牧时手足无措起来。
孩子的潜意识里抗拒亲爹,快抱不住小侄子的温鱼赶紧搂住温栋梁回了屋。
院子里,栾纵添告诉温牧时,“三舅,让栋梁弟弟留下来吧。”
不给温牧时拒绝的机会,栾纵添又紧接着道:“刚才我还在发愁,抱着弟弟,我妈怎么骑车呢,刚好三舅就来了。”
听他叫‘妈’叫的那么顺口,温牧时多少好受点。
温牧时不吭声,栾纵添干脆直接上手把他往外推,“三舅你只管上班去,我去学校了,家里也没个人跟我妈做伴儿,刚好栋梁来了。”
洋车都给温牧时踢开了,栾纵添往温牧时手里塞,“三舅你路上慢点。”
温牧时生怕栾家人厌烦,正要张嘴,就听栾纵添又开了口。
“对了三舅,你啥时候去姥家?我二舅礼拜几回来?”
分家的事儿,他还操心着呢。
温鱼在屋里哄着小侄子,外头栾纵添在哄着温牧时。
碰巧洛松兰不放心,过来看儿媳妇和小家伙,迎面瞧见了温家老三。
“这是栋梁爹吧?”
温家兄弟几个,她分的不是那么清,几句话扯下来,洛松兰和栾纵添轻而易举把温牧时给送走了。
洛松兰还要去家里给他拿东西呢,吓得温牧时赶紧骑上了洋车。
9点出头,白白过来时,温鱼正给小侄子画画呢,还给小家伙一支铅笔,让他自己画。
医院里,拿到温牧时带回去的大虾酥酥心糖,隋增岳直接‘嚯’了声,“咱妹妹也太客气了吧?”
这玩样儿,别人没见过就算了,隋增岳可是知道,这比贵巴巴的奶糖还难买。
糖是夹心儿的,里头有馅儿。
没见温栋梁,隋增岳又问孩子情况。
温牧时盯着他看了三秒钟,“我妹结婚了,你少打听。”
同学兼同事多年,他一笑,温牧时就知道他憋什么坏。
“你可真有意思,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我关心一下妹妹和小侄儿,你怎么还急眼了?”
隋增岳这人大方,爱逗大姑娘小媳妇儿,不过他有分寸。
温牧时投入到工作中的时候,白白盯着自己画画的温栋梁挪不开眼。
有父母和二哥护着,姚子恒他妈没再作妖。
说了家里人的打算,白白低低问温鱼,“京哥他家不催你们要孩子啊?”
她一个迟早要让位的第二任,温鱼毫无压力,“有个栾纵添了,我可不敢生。”
温鱼故意透漏出她的难处,“给人当后妈的,我没把握搞好亲生孩子和继子的关系。”
无形中的对比才最可怕,如果让白白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只会让白白更失落。
温栋梁是个安静的孩子,温鱼给他安排什么,他就做什么。
在温鱼家里住了几天,这天夜里,慢慢和栾纵添熟悉起来的小家伙,夜里被便宜表哥哄到了外屋跟着表哥睡。
栾纵添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小学四五年级那会儿,有阵子很眼馋别人家有玩伴。这会儿小表弟愿意晚上跟他睡了,栾纵添别提多高兴。
“等哥把被窝暖热了你再进来。”
温鱼正给小侄子洗脚呢,栾纵添先钻进了被窝,“鱼姐,让栋栋再泡泡,等会儿再叫他上床。”
人家亲爹都没叫这么亲。
‘嘭嘭!’
外头的动静,让屋里的三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啪啪’
“有人拍门。”
温栋梁奶声奶气说着话,栾纵添当即从被窝里跳了出来,“我去看看。”
别说,还挺有男子汉的样。
“拿手灯。”
温鱼交代着,一只脚都迈出了门槛儿的栾纵添又折回来去书柜拿了手电筒。
‘哐哐!’
“谁?!”
又有响动传到耳朵里,栾纵添扬声走了出去。
等风尘仆仆的栾惟京进屋,温鱼都懵了,“你干啥去了?”
胡子拉碴的,跟逃荒讨饭的流浪汉似的。
栾惟京已经听儿子说了,看看温栋梁,“叫姑父。”
温鱼,“……你赶紧的,把火拔开热点水洗洗。”
为了赶工,着急回家,栾惟京啥都没顾上。
他真想搂住媳妇儿狠狠亲一口。
说来也怪,温栋梁竟然不害怕形象吓人的栾惟京。
“真行,我被窝又得重新暖了。”
外头跑一趟,栾纵添的脚都凉了,赶紧脱了外衣,重新钻到被窝里,还不忘提醒他爹,“赶紧换棉门帘,要冻死了!”
说罢,栾纵添对小表弟道:“再等会儿,你接着泡,那一壶水都泡完了再上来。”
这架势,一看就是儿子要带着小侄子睡,栾惟京笑的更灿烂了,“不用温水,我去冲一下就行。”
身体里的火早已经要把他燃烧起来了!随便找了几件干净衣裳,栾惟京就去了院子里。
温鱼听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就觉得冷。
这狗男人一回来就笑得那么殷勤,温鱼实在是脑仁儿疼。
明知道一大一小俩孩子在外间,小屋里干那啥,温鱼心里别扭的很。
原主要是个娇羞的,每次做那档子事儿,保准难受。
与其叫栾惟京夜里偷摸吃肉,还不如她主动点。
等栾惟京洗好了进屋,温鱼才故意拿着手电筒往外走,“糟糕,我估计受凉了,拉肚子,你先睡吧。”
栾纵添还幸灾乐祸呢,“哈哈,我有栋栋抱着睡,你没有。”
栾惟京套了件军大衣,“她胆小,我去外头抽支烟和她做伴儿,你先哄表弟睡吧。”
“还用你说?”
栾纵添伸手给小表弟掖了掖被子,“哥给你讲故事。”
院子里,温鱼站在厕所门口。
这个时候的大多数农家茅房都很脏,夏天拉了粑粑,蠕动的白色蛆虫都会在上面爬,绿苍蝇更是嚣张。
栾惟京和温鱼结婚的时候,特意给她一个人弄了个蹲坑,每次上了厕所,用放在旁边的水桶里的水冲一下,干干净净。
另外还做了个木头盖子,带着把手的,不用弯腰,直接提起来盖上去,臭味就不会往上面反。
用砖垒起来封口的粪坑用石板挡严严实实的,只有在掏粪上地的时候,才会掀开。
栾惟京和栾纵添上厕所,就去大门口外面那个,是最早栾家兄弟几个共用的。
家里的厕所没有味道,也不脏。
栾惟京瞧见小媳妇儿勾人的样子,饿狼般扑过去,捏着温鱼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对着温鱼的唇瓣又凶又急贴了上去。
温鱼抬手锤他两下,把人扯到了厕所里头。
万一栾纵添出来看到,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