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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妈,加上先前喝偏方的事,婆媳俩之间多少有点隔阂。
生好火,火上放了锅,见姚子恒还没回来,白白去问了姚母,“娘,你咋啦?是哪不舒服?”
姚母看眼白白,抬手撑住了头,“没啥,就是犯头疼老毛病了。”
“那我给娘按按。”
白白当了真,迈步走了过去。
从前的姚母说是把她当亲闺女待都不为过,也算是爱屋及乌吧,白白就特意跟老中医学了按摩手法,缓解姚母的头疼问题。
她真心实意的,反倒搞得姚母不自在起来,“不用,你做饭去吧,恒儿马上就回来了。”
白白见婆母脸色没什么大碍,恒哥确实快回来了,她就去了厨房。
就近干活儿,姚子恒一路小跑回来的,“妈!白白,我们今天发钱啦!”
头前他刚去,拿的少,没啥感觉。
今天一把拿了他迄今为止挣最多的钱,姚子恒顿时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媳妇儿还有老娘买回家。
别说吃穿了,他感觉他迟早有一天也能买个崭新的大洋车!给白白也买个像温鱼那样的小洋车。
厨房离门口近,听到声儿白白立马就跑了出来,“快别嚷嚷了,叫人笑话。”
姚母人都站起来了,隔着天暖和了刚换的竹编门帘,看见儿子和白白亲热的不得了,不再往外走。
姚子恒拍了拍捂一路的衣兜,“快进屋,给你看看有多少。”
火上还在煮面呢,白白叫他先进屋。
姚母坐回原位,暂时压下了嘴边的话,“回来啦?今天干的活儿重不重?”
姚子恒把钱往外掏,“不重!我现在主要还是学,打打杂跑跑腿。”
他随口一句话,姚母面热心里冷,“打杂要打到啥时候?是不是他们不愿意教真本事?”
“妈~没有的事,干啥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不是,京哥已经很照顾我了!”
姚子恒高兴着呢,掀开门帘去厨房找白白。
刚才他没回来,白白先下了婆母的那份面。
姚母喜欢吃宽面条,姚子恒爱吃细的,这一碗明显不是他的。
接过媳妇儿手里的面,姚子恒嘱咐她,“先来数钱。”
白白去把锅盖掀开,又往里添了凉水,省得水滚起来溢出来。
没有下过面的水没事,但是下了面的水,只要沸腾就会往外溢。
看见儿子端着碗进来,姚母赶紧起身接过去,放到了桌子上。
姚子恒一心想让母亲和妻子看他挣的钱,“妈,先让饭凉一凉。”
把钱塞到老娘手里,姚子恒满眼期待。
姚母笑笑,“我又不认识钱,还是你数吧。”
村子里别说上了年纪的,很多年轻人也不认识钱。因为他们真的没见过大数额,没有那个条件。
姚子恒接过母亲塞给自己的钱,转手放到了白白的手心,“你数。”
前前后后点了三回,白白才算满足,“恒哥真厉害!有三十三块七毛八分钱!”
有零有整。
姚母嘴角挂着笑,心里头却不高兴着儿媳妇的不矜持。
当着婆婆的面,一点都不稳重,挤眉弄眼什么呢?
姚子恒看着白白放光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的辛苦奔波值得,“这才哪到哪,往后还会挣更多!”
正常因为枕边人付出得到了回报而欢喜的白白比自己赚了钱都高兴,“真好,回头咱们去存起来。”
娘家人知道她要去温鱼的内衣厂干,早就提醒了她,别乱花钱,也别让姚子恒和他娘替她拿,自己存起来。
本来白白觉得家里姚子恒当家做主就行了,可是又一琢磨,往后她想花钱买点啥,还得去管婆母要,就下定了决心,自己存起来。
喝偏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现在都留有心眼儿了。
要是换了以前,她肯定傻乎乎一把塞给婆婆了,连带她自己的。
姚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心里压着,就没在意这些。
吃了饭,白白去刷碗。确定她进厨房了,听到舀水的声儿了,姚母才对她儿子压低声音道:“恒儿,你跟我说,栾惟京他媳妇儿是不是有了?”
这事儿又不是啥秘密,姚子恒想去厨房跟白白说话,回的漫不经心,“有了啊,这有啥好神神叨叨的?”
看她妈的架势,还当说什么呢。
姚母一把抓住了要出去的姚子恒,“那温鱼和白白一般大吧?”
这话头一听就不对,姚子恒转身安抚他老娘,“那我跟京哥还不一般大呢!娘你不能这么想。”
又到了头疼的话题,姚子恒只想脚底抹油。
厨房里刷锅洗碗的白白还在高兴,丝毫都不知道她婆婆在干什么好事。
儿子一回家就往白白跟前去,姚母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她索性急道:“恒儿,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妈——”
姚子恒拖着长音喊了句,音调不自觉拔高了些,厨房里的白白忙停了手。
姚母眼圈儿泛红,“你就拖吧,我看你能拖到啥时候。”
是她着急了,不该白白在家的时候说这个的。
只要白白在跟前,就跟有啥在勾她儿子的魂似的。心下盘算好,姚母反倒起身出了家门。
次日礼拜六,学生们休息。
之前给栋梁表弟做的滚铁环,小家伙挺稀罕的,小冤种就打算再给二舅家的耀表弟做一个。
正在院儿里拿着老虎钳弄铁钩子,把铁条的尖端捏进去,以免伤到人,一辆二八大杠骑到了家门口。
温牧时先把坐在前梁上的儿子抱下来。
脚刚挨着地,温栋梁就往院儿里跑。
小冤种顺声儿看到人,立马丢下东西站了起来,“你!咋来的?”
赶紧往小表弟身后看,栾纵添便瞧见了推着洋车进来的三舅。
一把抱起了温栋梁,朝着温牧时,小冤种没什么好气,“你来干啥?”
反正他不待见这个三舅,那么小的表弟都被人虐待了,他还当看不见。
温牧时把洋车支好,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小铁盒。
“给你的。”
小冤种不接,“啥玩样儿就给我的,我不要。”
抱着小表弟就要往屋里去,“鱼姐!你看谁来了!”
他单纯显摆小表弟,想到还有一个不招惹待见的,小冤种紧接着道:“栋栋来啦!”
温鱼手头上忙着画表格呢,没有电脑,只能笔来写。到时候方便给每个人算工资和奖金。
“你们自己先玩儿。”
温鱼应了声,拿开尺子,另起一行。
小冤种看了眼,见小后妈真在忙,抱着小表弟就要去那院儿,“咱们找三叔去,给奶看看胖了没有。”
温牧时没敢进屋打扰温鱼,拿起栾纵添丢下的老虎钳,接着鼓捣推铁环的长柄铁钩子。
不巧,有人来家里找栾三军,小冤种就把温栋梁给抱回来了。
见不招人待见的三舅在长柄顶端专门弯了一下,那样推起来手腕儿就不再费劲,小冤种稍微对他有了点好感。
温牧时用碎布条把长柄包裹住,试了试不磨手了,递给栾纵添。
小冤种口是心非,“比我做的差远了。”
温牧时把暂时搁到洋车后座的小铁盒重新拿了过来,“之前就说了要来给你送谢礼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前两天我去朋友家,见他家学生就用这个,喏,这是现在镇子上卖最火的双层文具盒,送给你。”
谢礼?
小冤种早把这件事给忘了,“为啥要送谢礼?”
温牧时笑意更浓,“感谢你和小鱼替我照顾栋梁那么长时间,从你家回去后,他都胖了三斤。”
那是被用心对待,用心养了的缘故。
小冤种猛地想起来之前的事。三舅说感谢他,当时他有情绪,张嘴就问‘你咋感谢’?小后妈拿话刺儿了他一顿,三舅笑哈哈说有谢礼。
这都是小后妈给他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