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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翠绿的皂荚树投下参差不齐地影子。
一辆马车停在童稚馆,外面站着四位壮实的侍卫。从里面依次下来两位男子和小侍。
一身绿衣的俊美男子率先下了马车,看着童稚馆的牌匾和大门,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朗朗读书声。心中不禁喜悦。
“郎主,这童稚馆,里面的孩子不少呢!”小竹朝门里看了一眼看到十几个小孩子在院里做游戏道。
“林夫郎,这里就是童稚馆。请”白浅蓝看着路十四微笑道。
“和我就别客套了,快进吧!”路十四直爽道,江湖男儿总是带着平常男儿家没有的洒脱。
“好。”白浅蓝笑道,他也十分欣赏路十四身上的洒脱。
两人带着侍从和侍卫走进大门,馆长白倩立刻迎上来,见到白浅蓝是同另一位陌生的男子。先是恭喜白浅蓝:
“恭喜白公子!小姐与公子喜结连理!”然后又恭敬道:
“见过白公子和这位新来的公子。”
“白馆长,今日为我安排一堂课。”
“好的,小人立马命人去安排。”
一旁的小鸥将带来的几包喜糖,喜果交给白倩一旁的侍从。
“两位,请!”
白倩领着白浅蓝和路十四进了偏厅,命人看茶。四位侍卫便一动不动地守在偏厅门口,立刻引来不少小孩子围观。更有几个胆大地,悄悄躲在门口,趴在窗户上探出眼睛看着里面。
“近日这些孩子怎么样?”
“回白公子,这些孩子乖顺了不少。功课比之前认真许多,打架偷盗也少了。”
“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伙食一定得跟上。教授课业更不能放松。”白浅蓝开口道。
“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过秋的衣物可都去订做了?”白浅蓝想了想问。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乞儿,又是在童稚馆度过的第一个秋季定连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是,白公子,你说得极是。过秋的衣物小人马上命人去赶制。”白倩道。这几天酷暑还未完全过去,未想到白公子已经想到这些。她也是有孩子的娘亲,可怜这些孩子有娘生,没娘养。但对那些顽劣不改地孩子她也会严厉对待。
“秋考安排在哪一日了?”
“回公子,这秋考小姐已经命人安排在了九月二十三日,关于试题小姐说了由她亲自指定人出题。”
“可有认领或者领养走的孩子?”他最关心地还是这个问题。
“公子此事小姐自打童稚馆建立就登在馆里的规章里了。”
“只是现在也无人认领和领养。白水镇每户百姓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夫郎,都能生育。更何况,有不少人认为领养的孩子总归是别人的。”
“白水镇如今不比往年,许多农户除了种田还可以去锦绣坊,集草堂,闲庭庄园等其他地方做工。赚的银钱除了家用,买房,置地,还有一些女人攒钱娶了一房夫郎兴旺子嗣。”
白浅蓝听到此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清凉的液体滑下喉间,流入腹中带来阵阵凉意。
他当初向妋灵提过收养一位义子,清楚地记得她说,我们已经给了她们许多,这些对她们来说已经幸事。你能保证只收养一个?何况等将来有了孩儿,或许不止一个,你还能待他如初?一份亲近之人感情给予的浓淡都会影响一个人的人生。她说得对,他不能夫人之仁。(由“妇人之仁”改编而来,这里的“夫”就是夫郎。)
女人最重视的便是子嗣,他也希望成婚后能尽快为她孕育孩儿。
路十四听着白浅蓝和白倩的对话,也十分同情这些孩子的遭遇,妻主和他也愿意要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想到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就算被人领养了,也终究会受到别人的冷眼和虐待,还不如留在这里。
不一会另一个侍从进来向白浅蓝,白倩等人一一行礼后道:“馆长,仁班的学子下午有一堂白公子上的课。”
白浅蓝听到之后很欣喜,他不喜欢板着夫子的态度严厉地教育孩子,但又想与孩子度过的时日让她们多识一些字,便想着为她们上一堂课。
“还不快带路!”白倩对通报的侍从开口道。
“是!白公子,馆长请随我来。”
侍从在前面带路,路十四看着童稚馆的建筑,他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直到进了学堂,看见十来个九十岁的孩子身着学子服三三两两各围一处,谈论得高兴。一看到有大人进来立刻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直了身体。
参差不齐地站起来高声道“夫子好!馆长好!”
“公子好!”一声突兀的童声响起,孩子们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位俊美的绿衣公子。
“对!还有美丽公子呢!”一个女童嬉笑道。
“公子好!”几个童稚地孩子高兴地开口道。
虽然声音不齐,路十四却是被这一张张稚嫩天真的面孔感染。这就是孩子,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迫切希望有个孩子能叫自己爹爹。
看着白浅蓝坐在讲桌上,熟练地拿了案上的书卷翻开,抬头问道:“你们学到了哪里?”
一个个喜欢他的孩子兴高采烈地举手抢着答道:“蓝先生,我们学到算数“两位数和一位数的加减法。”了!”
“白彩儿夫子说了这个很重要!她还夸小姐写的珠算书比以前的旧书容易学习!”
“对!对!”
“蓝先生,你一定要考我算数!”
……
这些孩子很喜欢白浅蓝,让他不禁想到留在一言楼府邸的几年。每日除了在院里练剑便就是同林静吵闹又或是同其他夫侍吃醋打闹。这次出来,看到别人的生活,终是不同。
虽然白浅蓝很是平凡,没有武功,却读书识字,教授孩子们课业,这些为了他人付出,让他有些自愧不如。前几年过的是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也向往过平平淡淡地日子,在府里的几年虽然平淡,却不是自己想要的,而现在看到这样的白浅蓝,想到他还没有找到自己要做的事。
只要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日子不会这样枯燥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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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坊书房
白怡端了茶点瓜果敲了敲房门,得到小姐的应允后推门进来,掀开帘子就看见红衣的小公子宫铃扑在小姐怀里撒娇。
“你出去也不带我...呜呜...你这个女人说话不算数...”
尽管妋灵向后仰着身体,宫铃依旧靠进她怀里。
看见小姐一脸无可奈何地样子,白怡忍住笑,将木盘里盛放茶点瓜果的碟子一一放到桌上,然后退出了房门。
“你起来,我的腰很痛。”妋灵面露痛色道,桌椅的扶把正好顶在她的腰上。
宫铃一看她是真疼,立刻起身站到一边,用袖子拭着眼泪。
“你已经出来几日了,该给你哥哥托一份书信了。”妋灵看着宫铃道。
“我哥哥,他不会想我的。他心里只有紫晶宫,没有我。”宫铃瘪着嘴委屈道,像极了一个被丢弃的小孩。
妋灵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树木,上面的绿叶已经开始变黄。
想起与紫熏钰的种种,尽管只有一夜,而两人却已经有了亲密的关系。
不得不说,宫铃确实有几分与紫熏钰相似,除了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的形状很是相似。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突了一下,开口道:“紫晶宫?紫熏钰是你的哥哥?”
“对啊!你怎么知道!”宫铃立刻站起身跑到妋灵身边,抓住她的衣袖激动地问。
紫宫铃
紫熏钰
妋灵压下心中的震惊,后退两步与宫铃拉开距离道:“我即将娶你哥哥过门,做我的夫郎。”
宫铃睁大一双狐狸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开口道:“我哥哥真的要嫁人了?”
只见妋灵轻点了下头,他的哥哥终于要嫁人了!
这个赵妋灵除了小气,没有武功其他也一般,哥哥为什么要嫁给她。
“我哥哥为什么嫁给你?”
“这个你还是去问你哥哥吧。”妋灵道。
“奥。”宫铃挠了挠头,哥哥有了妻主,听上去感觉与平时不同,有些奇怪。
“我要回去!看我哥哥出嫁!”宫铃兴奋道。
“去吧!”
“那你能不能抱抱我?”未想到宫铃会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妋灵见他撒娇的样子颇有些可爱,迈出一步,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轻刮碰了一下宫铃精致的鼻子。
浅笑道“真是孩子,除了你的亲人能抱你,便是你的妻主了。”
“你是清白的男子,成亲之前莫要让女人沾了便宜。”
“那我之前,岂不是让很多女人沾了便宜。她们看见我长得美,就想摸我,还想扒光我的衣服...”宫铃想起在百花楼的那段日子开口道。他是看上了那些女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才接近她们,学习那些小倌的姿态只是为了好玩,但的确有几个女人摸了自己的脸,还要抱他让他陪她们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女人来过百花楼。
见宫铃今日没有撒娇纠缠,妋灵伸手揉了揉他发顶的青丝声音放温柔道:“男儿家要自重自爱,既要懂又要去做才行。”
这样教育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着实比查账还累。
“那我被其他女人摸了,算不算失了清白?”
“只要你的守宫砂还在,不算失了清白。”
宫铃点了点头,只要这个女人收起严肃的面容温柔一些,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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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稚馆授完课,路十四被白浅蓝再一次感染,在课间小孩子们一边吃着喜糖一边激动地围着白浅蓝问了不少问题“蓝先生,小姐和你要成亲了,我能去吗?”
“蓝先生,我也想去,蓝先生出嫁的那天一定很美!”
“我最喜欢看新郎嫁人了,既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叶明书开口道,自己之前流浪的那段时间蹲在有喜事的百姓门口,除了凑热闹看新郎就是等着给乞丐送吃的,可他本来就小,根本挤不上去,有好几次被其他乞丐给踩了几脚。
“蓝先生,你嫁人了是不是就有了孩子,不来看我们了...”叶云城低头用袖子抹着眼泪不断抽泣道。
白浅蓝伸手抱住叶云城,安慰道:“嫁人了,是会有孩子。我依然会来看你们。”
“蓝先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要忘记我们...”
“不会...”白浅蓝看见这些孩子心里心疼不已,希望阿妋替他们找个好归宿。
白浅蓝路十四等人离开童稚馆仍然有不少小孩子追到门口送别。
“蓝先生,再见!”
“蓝先生,祝小姐和你白头偕老!”
“蓝先生,早生贵子!”
……
马车平缓的行驶在道路上,两边分别跟着两位侍卫。车里路十四靠在车上对白浅蓝道:“这些孩子倒是服从管教,不同于之前见到的那些年纪大稍的。”
“她们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已经在江湖闯荡多年,一眼看出那几个人包藏祸心。
“这话小姐也同我说过。”白浅蓝道,他信妋灵会有办法。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赶车的马夫白云立刻下了车对前面躺在路中间的乞丐道:“这条路本来就不宽,你躺在这里,我怎么过去?”
只见一身粗布的乞丐趴在地上,脏污的长发挡住了整张脸,一只沾满了污垢的手端着一只破碗朝着白云向前伸了伸。
“不知哪里来的臭乞丐,真是臭死了!”行走的路人纷纷捂住口鼻,躲着她远远地走。
白云道:“说好了,给了你钱,立马给我让开!”
只听得趴在地上的乞丐咕隆说了一句,听不清楚。
白云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扔到碗里,发出两声清脆的撞击声。
哪想到从路边的草丛里立刻冲出四位乞丐包围了白云,还有两个乞丐想要冲到马车边,立刻被四位侍卫拦住。
她们立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痛哭:“求公子赏我们一些吃的!”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求求公子,大发慈悲吧!”
……
白浅蓝听到痛哭乞求的声音,正要起身看看,不想被路十四一把拦住低声道“她们怎么会知道这辆马车里面是男子?”
“你不会武功,千万不要下来,我去看看。”说完握紧手中的剑,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白浅蓝仔细一想,一颗心不安地跳起来。小鸥坐在一旁抚慰着自家公子开口道:“公子,听这外面的声音,可不止三人,这白水镇的乞丐已经几日没见过了,真是奇怪。”
“这外面有七个人,六个女人,一个男子。听着口音,不是栖白县的人。”小竹看着白浅蓝道。
看见马车里面下来一位俊美的绿衣男子,几位女人就要上前,哪想被四位侍卫紧紧拦住。
“公子,赏点银钱吧!”
“公子,求求你,请大发慈悲吧!”
……
路十四一看这些乞讨的女人,内心莫名的厌恶。身为女人,身体健康,不去找活干,却跑来向别人低三下四地跪地乞讨。想当初林静身上没有一文钱,饿了几日凭着一身武力做工养活她自己,日后才一点点积攒起一言楼的家底。
“看见本少侠手中的剑没有,谁要是继续挡在这里,休怪我手中的剑无情!”路十四说完,拔出手中的剑,只见银光一闪,几道光亮立刻在围着前面的几人头上旋过,缕缕黑色的青丝从头上掉下来,落到地上。
等到收回手中的剑,就看见被侍卫挡住冲在前面的三位乞丐,头顶被削光了头发,露出白色的头皮,看上去不伦不类,滑稽不已。惹得围观的百姓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看,真是好笑死了!”
“乞讨也不是这种讨法,和上去哄抢无异!”
“教训得好!有那么多可以做工的地方赚取银钱。偏偏来乞讨,简直丢尽我们女人的颜面!”
……
几位乞丐见识到路十四的厉害,再也不敢上前了,怕得转身离开,还不忘骂骂咧咧:
“你们一餐大鱼大肉地浪费,也不肯施舍一点给我们可怜的乞丐。真是没有一点善心!”
“就是!也不给后辈积攒一些福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