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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明知道神棺里封起来的是乱神主宰的尸体而不是席永言的话,闻一鹤几乎要以为席永言没死,食祖复苏了。
神棺中,从乱神主宰的尸体上不断传出来的食祖气息,深厚得令闻一鹤侧目不已。过去属于乱神主宰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分明是一个新生食祖。
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
闻一鹤眼见神棺抖动得厉害,心中一动,与道祖合谋,顿将神棺转移进入大道本源宫中,自身也带着混乱主宰进入其中。
当混乱主宰知道来到一个世间最神秘的地方,白眉白胡子老头更是传说中祖道最强者的道祖时,已经是额头冒冷汗,心脏震动得几乎将胸膛整个撑起来。
混乱主宰有史以来第一次用一种颤抖的语气,悄悄与闻一鹤说话,“原来你与道祖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关系,难道那个告诉我要去接回我兄弟神棺的神秘人就是道祖吗?”“不是,我问过了,不是他。”闻一鹤笑着看了一眼道祖,又道,“你不用这样紧张,道祖又不会吃人,看看乱神,他估计要成祖了。为了预防被祖界的人探到,我将他挪到这里面来,方便我们知道一些事情。”
混乱主宰这才知道,闻一鹤二话不说,将乱神挪到这个神秘的大道本源宫是为了什么。又见道祖始终没说什么话,神情威严,但并不凶恶,也就渐渐放松了。
约摸,又过了几天。
神棺终于停止了抖动,棺盖自动放开,乱神从神棺里飞了出来。纯粹而浑厚的祖道气息铺面而来,震撼心灵。
乱神已成为新生食祖,可在他身上却明显少了一种席永言所有的贪婪。感觉乱神更加的纯粹,身上的造化更加绵长,也更加威严。
“兄弟,你…你成祖了?你还记得我吗……”混乱主宰有些激动地迎了上去,想揽住乱神一叙兄弟之情,但又有所顾忌。毕竟乱神从自然死亡后新生成祖,匪夷所思。成祖后又与特供主宰有着天壤之别的地位。
“大哥,我回来了!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多谢大哥帮忙,否则我真要永远埋于神棺了!”乱神一步跨过来,揽住混乱主宰,“大哥,我们两兄弟许多年不见,拜你所赐,我晋升成祖。你也成了特供主宰了,你放心,我一定找来一枚天位助大哥……”“兄弟兄弟…你等等。天位不是我给你的,是…他给你的,他叫闻一鹤……”混乱王连忙打断乱神,将一切解释起来。
乱神这才发现,这里的地方不对劲。居然传说中的道祖就在眼前,一番少不了的拜见之后,更郑重地感激起了闻一鹤。
闻一鹤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乱神的感激,并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问,“乱神,按说你已经承受天葬,埋葬于神棺之中,怎么可能复活的?”
“唉……”
乱神早就知道,他的死而复生,必将让许多人起疑。对于该做的解释,他知道必不可少。也没有犹豫,将一切娓娓道来。没想到的是他说出来的却是一个令闻一鹤与道祖听来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玄奇事儿。
原来当初乱神主宰,为寻机缘,四方游历。忽然有一天,得到了一块奇妙的“预言石”。通过预言石,他发现自己的死期即将到了,也就是自然老死,寿命将近。乱神主宰十分不甘心,他才十五世主宰修为,连特供主宰是什么滋味都没感受到呢,怎么就要死了。
乱神主宰的不甘,并没有改变宿命的规则,更无法逆转天命上苍制定的规则。从得到“预言石”那天开始,乱神主宰发现自己一天天苍老,连面孔都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变成了爬满皱着的苍老模样。
乱神主宰开始绝望,而自然老死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他永远都清晰地记住了那一天。
记得,那一天。他来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旷野。四方仿佛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渐渐散发的死气,也变得生机暗淡,天空偶尔飞过一只飞鸟,也发出了凄冷的叫声。风儿呜咽的哨音,更寒透了乱神主宰的心。
天空忽然变成了一片漆黑,浓厚犹如泼墨的乌云,遮挡了所有的光明。一尊漆黑的巨棺从天而降。
乱神主宰就巨棺卷了进去。那时候乱神主宰的神智并没有彻底消失,但他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生命在加速流逝。
乱神主宰想反抗,却发现自己没有了半分力量。所有的精神只能用来静静地等候,等候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至今,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当初那一段等待死亡的时间,乱神主宰是怎么度过的。乱神主宰自己的话说是“度日如年,瞬间如永恒!”
他同时更感觉到漆黑的巨棺卷走他后,又遁入了时空,然后在一段很长很长的时空隧道里穿梭。
具体穿梭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时间概念。他只知道自己始终没有死去!
他不知道漆黑的巨棺还要穿梭多久才能到达终点,也不知道还要多少时间他才会真正的死亡。
他脑海里幻象丛生,幻想了许许多多的事。奇妙无比的,竟然堪破了一丝生与死的真谛。在生命死亡的临近时,竟然将修为晋升到二十世主宰修为。
饶是如此。
乱神主宰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对他来说,修为的晋升除非稍微延长了一点生命外,再没有其他好处。甚至,这更是一种折磨的延长。
乱神主宰的生命依旧在流逝。
究竟流失了多久,乱神主宰依旧没有任何概念。只知道,在他的神智已经迷糊到极点,生命只剩下羸弱的呼吸时。
忽然一声巨响,包裹着他的巨棺,一次剧烈的震荡后停顿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气包围着它。
这股冷气冰冷得让乱神主宰无限恐惧,甚至他感觉到漆黑巨棺就是因为这股冷气被冰封住了,才没有了任何的动弹。
“也许这就是终点,我的死亡马上到来了。”乱神主宰用最后一口气告诉自己,然后微笑地等待着最后的解脱。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有限的生命中,出现了一副他无法理解的变化。漆黑的巨棺竟然自己变得透明了,他的精神因此振奋了一下,使得他看到了巨棺之外的世界。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黑暗虚空,虚空中停留着一尊尊漆黑巨棺,散发着从无法计数的年代之前所带来的永恒孤寂与冰冷。
漆黑的巨棺,数目多得吓死人。眼花缭乱。除此之外,在黑暗虚空的一角,更有一座座墓冢。
不知为何,乱神主宰感觉到,那群墓冢虽然也如巨棺一样孤寂冰冷,却有着远比巨棺更深沉的一种尊贵。
好似乎,用巨棺包裹的尸体,要比墓冢中的尸体卑贱得多。墓冢中的尸体,应该生前都是无比伟大的人物。
乱神主宰忽然觉得有些庆幸,他看到了常人所不能看到的,天地最后的也最幽静的归宿。他不知道这里是哪,但他肯定,他是唯一生灵。
但是很快,他这个念头就被彻底打碎了。墓冢中传出了奇特的苍老歌声,歌声深沉无比,悲凉无比。
一个驼背的老头,拄着拐杖,从墓冢群中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嘴里唱着的歌谣,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乱神主宰有任何的领悟。
乱神主宰激动得张口呼吼,生命最后的力量都用在了这一声声呐喊中。遗憾的是,他的声音始终不能穿透包裹着他的巨棺。
幸运的是,驼背老头,竟然自己发现了乱神主宰。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靠近了包裹着乱神主宰的巨棺,并用拐杖轻轻地敲了敲巨棺。
这时候,乱神主宰看到了驼背老头枯槁的面孔上有了一丝异样的神采,连拱起的后背都一下子挺直了,变成了一位气息震撼的老者,不怒自威。乱神主宰敢肯定,他一生中从未见过气息如此强大的人。
“有趣,有趣,居然还有活着的人来到天葬界。难道这就是天上天的变数……”老者哈哈大笑,说了一句令乱神主宰无法听懂的话。
紧接着。
老者舞着拐杖,对着包裹着乱神主宰的巨棺轻轻地敲了三下,坚硬无比的巨棺上就多出了一段话。乱神主宰骇然无比,那段话竟然是模拟着他的语气写给混乱主宰的。那一刻乱神主宰知道,神秘老者,不经过任何询问,就洞悉了他一切来历。
而在那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只依稀地感觉到,在他失去知觉前,体内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
神奇的讲述后,大道本源宫中彻底变得一片死寂。道祖的面上都是一片骇然。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天葬界,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更别提那个拄着拐杖,先是驼背,后是挺直腰杆的老头了!
“对了,东西。乱神,你快看看你体内到底多出了什么东西。看看现在到底还在不在……”闻一鹤着急地追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