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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仨几个嘻嘻哈哈闹腾了大半晚上才被傅林书呵止去睡觉。
到自己房间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楼玉珠穿上衣服,踢哒着鞋子把窗户推开,吸了口新鲜空气抻了个老大的懒腰。
在扫院子的楼华扭头,好笑的瞧着楼玉珠抻完懒腰:“快去漱口洗脸,该吃早饭了。”
就着梳妆台上的木梳梳头发,一边喊:“院子还蛮干净的,大哥不用一早就起来扫。”
“不是你说早上起来最好活动活动?”自分家三房的活计就少了一大半,之前早起还要忙唆螺生意什么的,现在因为天气转凉唆螺跟大红螯虾的生意停了,一早起来实在闲不住的楼华就拿起了扫把准备把若大的院子扫一遍。不过的确不脏,昨儿散席整个院子加屋里可都是扫了好几遍的,勤快的张家人还拿布擦了,就怕地砖上有油痕踩着滑。
“活动不是让扫院子呀~”楼玉珠把一头长发搞定,出门凑到楼华旁边:“大哥可以抻抻胳膊腿什么的,”
楼华没好气白他眼:“我又不是年纪大的老人,还抻抻胳膊腿!”
“要不练拳?”
“你会?”
“我不会,但是我瞧人打过。”楼玉珠佯装神秘的笑下,尔后拉开架式演了遍军体拳。当年他以青聪少年之姿演练军体拳不说形神合一但还是颇有虎虎生威之势的,可现在以哥儿身体演练军体拳,他自己都要忍不住笑场了,可楼华既然没笑场还瞧的津津有味,可见弟探的段数怕是要往终极迸发了!
从厨房出来的楼明走来,狐疑问:“玉哥儿这是在干什么呢?”
刚好演完一遍的楼玉珠回:“打拳。二哥要不要学?”
“要!”眼睛亮晶晶的楼明回答的中气十足。
楼玉珠笑了,冲楼华喊:“大哥一起呗,横竖练了也没坏处。”
闻言,楼华丢了扫把一起练。原本只是练着玩就当凑个热闹,不想在坚持了段时日后却成了习惯,一日不练都觉着混身不对劲,尔后顺理成章的就成了家族传统。
当然这时候说家族传统还过早,一家五口吃罢早饭,楼承义跟楼玉珠就上里正家去说买田的事,只是他们后脚才走老宅那边喊人的前脚就到了。
从里正家回来的楼玉珠听楼华一说,不即扬了扬眉:“大哥觉着呢?”
楼华抿唇:“去吧,怎么说那也是亲姥爷,不去怕是落人口实。”
楼玉珠笑了,他要的就是楼华这种老宅可以去但不怕老宅的态度!“大哥说去那就去吧,”去不去老宅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们手中,老宅就算闹翻天也跟他们没关系。“顺带看看我们那些好亲戚还能有多无耻!”
楼华哑然一笑跟楼玉珠对视眼。说句实话从打算盖房子起他们就知道老宅会有喊他们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老宅这么沉不住气,乔迁宴第二天就火急火急喊他们回去,难道还以为现在的三房还是以前的三房?啧,大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宅喊的是全家人一起,楼玉珠却是让楼明照旧在家照顾傅林书,由他跟楼承义及楼华一起去老宅。
“跪下!”
一进门楼承祖一声顿喝,楼玉珠愣了下扫眼四周。呵,都到齐了!
楼承义懵了,下意识就要跪。楼华拦了:“大伯,官家拿人都要有个理由,你让我们跪也总得给个理由吧?”
“我是你们大伯,让你们跪你们还敢不跪?!”楼承祖的火气从昨天憋到今天,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楼玉珠笑了:“那大伯让我们把家产拱手相让我们是不是就得拱手相让?让我们去死我们就得去死?枉大伯还是个读书人,‘师出有名’的理都不懂?”
‘家产’两字狠狠的刺激了把老宅人,柳阿麽那里气的眼发黑,楼老爷子脸色阴沉,其余人也是脸色莫名,楼承理是个俗人,早就眼红三房新盖的房子了,当下跳出来问:“老三我问你,你是不是领着张家人赚钱了?”
楼承义被阵势吓懵了,眼神直飘向楼玉珠。
楼玉珠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瞪他眼,冲楼承理点头。“是。”
楼承理当下气的哆嗦:“领着张家那些外人赚钱却把我们弃之一边!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吗?还有爹跟阿爹吗?!”
楼华黑漆漆的眼珠看向楼承理:“来钱的路子是我们找的,找谁是我们的自由。至于二伯这个问题,或许二伯该好好想想我们为什么不领你们却领着外姥爷家。人心肉长,亲近疏离不是单凭什么血脉天性就能维系的。”
楼老爷子脸色阴沉的滴水,扫眼讷讷站着的楼承义,再扫眼楼华及楼玉珠,指尖握紧沉声问:“老三,镇上聚福楼的大红螯虾是你们送的?”
三房忽然有这么多钱盖房子,来钱的路子早被人盯上了,只是捂的紧再加上村子里消息封闭所以没人猜到,但昨儿焦掌柜一来楼承祖这在镇上活动多的,一猜就能猜到。毕竟大红螯虾的生意实在是大火爆了,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来时楼玉珠就想好了,于其用无数个谎言去应付老宅不若实话实说,横竖赚钱的路子在他们手里老宅就算想疯了,他们不给老宅也拿他们没办法!
楼承义瞥向楼玉珠,见他微点头这才回楼老爷子:“是,聚福楼的大红螯虾是我们送的。”
把这一暮看在眼里的楼老爷子脸色又沉一分。“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半年就开始了。”
“也就是分家后没多久?”
楼承义想了下:“大概就分家后没一个月。”
“卖多少钱一斤?”
“...十十八文一斤。”
“每天能送多少斤?”楼老爷子闭了闭眼,又问:“张家什么时候开始送的,又能送多少斤?”
“...刚刚开始就能送几十斤,后来能送百来斤。”楼承义缩了缩头,不敢看楼老爷子的眼睛:“我岳父家从后半个月开始送的,之后大概每天能送七八十九斤。”
柳阿麽心里算了账,尔后瞪直眼气的直哆嗦,顺手拿了手边的东西往楼承义一咂:“我打死你这不孝子!有钱给外人赚却不顾念兄弟,我当初怎么不掐死你?!”
楼华眼明手快拉了把,楼承义被拉的一跟跄,随着清脆一声看去,那是只承着滚烫开水的茶杯。
楼承祖算了下账,一算三房几个月就赚了五六百两银子,张家也赚了三百多两,当下眼睛都要充血了,但顾着面子还是佯装冷静道:“老三,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亲兄弟,亲兄弟不帮却帮张家那外人,说出去不是让人戳你脊梁骨?!”
楼玉珠抿唇。戳脊梁骨?老宅的脊梁骨都被戳成泥了也没见他们少吃顿饭呀?
柳阿麽砸了东西心气顺了些,阴狠的瞪眼楼承义:“你现在给我去张家把赚的钱要回来!否则你就别进我这门,别喊我阿爹!我就当没生过你这儿子!”
用孝道亲情绑架楼承义,这可是老宅这帮人的拿手绝活!说真的老宅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欺负老实人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可惜他换了芯,想到这里楼玉珠心里一笑。原主要没死三房应该还被欺压在底层,待没有利用价值再被一脚踢开,可惜为了省那点药钱耗死了原主被他占了身,要不省那点药钱原主要没死哪有空子给他钻?所以归根结底,老宅也是自作孽!
“钱要回来,然后呢?”
柳阿麽理直气壮道:“当然是送到我这来!”
楼玉珠笑着点头:“嗯,送到您这来。不过张家人多势众为了怕他们上门找麻烦,不若休了我阿爹吧,这样张家也没名头上门了。对了,新盖的房子阿麽也领着大伯二伯一家住进去吧,之前大哥二哥加上我顶撞了您老,不若也把我们赶出去吧,至于我爹就让他住回老宅来,再把大红螯虾的法子奉上,有这法子每年能赚好几百两银子,阿麽又能做回被人环绕伺候的富家夫郎了。”楼玉珠似笑非笑扫眼脸色难看的老宅人,抿唇乐道:“这样,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
是个人都知道楼玉珠说的是笑话,可惜楼明珠却是个脑残的,当下得意扬扬高抬下巴道:“还要把昨儿那套金饰给我!哄得我高兴了我就给你顿饭吃,要不高兴我就让人打你顿!”
楼玉珠一怔,尔后忍俊不禁的捂嘴一乐。
楼华以手抵唇轻咳声。嘴角那丝弧度是掩住了,可眼里那抹戏谑却是没掩掉。
纪晓荣气的捂楼明珠脸,扭着人出去了。
楼老爷子脸色沉的乌云盖顶,楼玉珠却是不怕他,理直气壮的看回去问:“说了这么多,玉哥儿无礼问声姥爷。‘知恩图报’可是圣人言的美德?”没指望楼老爷子答,又道:“张家虽不是血亲,却从小领养我阿爹视之为亲儿,从小到大没短过吃没短过穿,待我阿爹长成又操心婚事,此等育养之恩与那生养之恩有何区别?再说我阿爹嫁给我爹这么多年,张家可曾有半点不是占过楼家半点便宜?”
见楼老爷子不答,楼玉珠扭头看向楼承祖。“大伯口口生生说张家是外人,可就是你口口生生的外人每年农忙自家的不忙先来忙我们家的,得了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事从不落我们一分,年礼份子钱没缺过一次。”受惠的时候乐呵呵的,转头却不认账,脸可真够厚的。“我们家这次盖房子,大伯嘴里的外人里里外外全家出动干最累的活最苦的工却没要半分工钱,大伯可曾踏过脚?二伯是有帮忙,干的是修路活却要盖房子的钱,偷懒磨洋工不说还胡乱指挥,好像还因为修的不好跟里正顶了嘴?至于二伯叔,呵,真是太喜欢我们家的伙食了,自己吃了不说还要带回家来,真是啧!”可惜纪晓荣扭了楼明珠出去了,否则真该瞧瞧他脸色有多精彩。
楼老爷子气极反笑:“看来我们可真是讨了玉哥儿的嫌呀!”
楼玉珠低头,楼华看向楼老爷子:“姥爷不满我们着外姥爷家赚钱,还道张家是外人,那恕孙儿无礼到想问问。玉哥儿无原无顾被推落水,血脉亲情在哪里?高烧一天神智不清不请良医却骂讨债鬼时,血脉亲情在哪里?被下药毁他根基害他一生孤苦伶仃时,血脉亲情在哪里?推我阿爹动胎气不请良医事后决口否认倒打一耙时,血脉亲情在哪里?我阿爹落红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险些一尸两命时,血脉亲情在哪里?事先分家明知我阿爹不能动家里忙不过来却不闻不问时,血脉亲情在哪里?为了唆螺生意动那点龌龊心思不成把唯一分的那点田产收回去时,血脉亲情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