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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的拍卖会上
“好,本轮拍卖的商品为:安梦阁的一套碧玺作品miriam,商品起拍价为10万元,每次竞拍幅度不得低于10%,现在开始竞拍。”
拍卖会进行到后半段,一言不发的路简明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这不错。”
谭郁川不确定是不是说给他听的,手已经将牌子举了起来。
“好,01号出价15万,还有没有人要继续加?”
他听见路简明低声笑了,凑过来问他:“你喜欢?”
“还可以,不过碧玺不比刚才那颗红蓝宝,我应该付得起,”他看起来没那么有攻击性,好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总不能空手回去。”
路简明挑了挑眉,手微一抬起。
说话的功夫价格已经过了四十万,路简明是珠宝拍卖场上的常客,出手阔绰人又英俊,拍卖师对他都很熟悉,此时看他又举起了手,语气不免带了几分笑意:“好,03号路先生出价四十五万,还有要继续加的吗?”
后座有人举起了牌,“好的,五十万。”
安洛坐在靠后的位置,表情多少有点肃穆。她对miriam的估价是七十万,只有在这个价位之上,她才能面带微笑的把它交给买主,对陶绮言有个交代也能解了安梦阁的燃眉之急。
但她也十分清楚miriam只是一套碧玺作品,大多数人对于碧玺的看法,只觉得它是平价的半宝石,不会深究它的设计价值。
拍卖场上,落子无悔。开始之前她还对陶绮言的设计信心满满,这回真看到miriam上了展台,心还是忍不住砰砰跳个不停。
竞价小幅小幅上涨。
“七十万。”
路简明语气轻松,又是一抬手。
谭郁川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拍卖师也是一愣,她没想到13号展品的轮次能拖这么久。
路师用一种看孩子的眼神回敬他,笑眯眯的。
“怎么,只有你能拍?”
谭郁川没脾气,“不是。”
一抬手,“八十万。”
“十万十万的加啊,你不是说不想要?”
谭郁川干脆没理他。
路简明笑得文质彬彬:“八十五万。”
”好,03号路先生出价八十五万,还有人要继续加吗?“
后排没有声响,安洛悄悄缓了口气。
拍卖师落槌第一下,“03号第一次。”
谭郁川目光轻轻扫过路简明,他看懂了,伸直了腿,浅伸了个懒腰,笑着回道:“不加了,再往上就划不来了。”
谭郁川现在可没十年前那么可爱,估计再逗人就急了,毕竟是未来的谭董,还是收敛一点。
路简明想着,再加点,九十万买这一套,差不多了。
“一百三十万。”
不知是谁发出轻轻的吸气声,拍卖师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说道:“01号出价一百三十万,有没有人要继续出的?”
安洛登时瞪大双眼,悄悄找着前排有些熟悉的声音的来源。
一百三十万在这个厅里不少见,但摆明了虚高的竞价也不多。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这个展品的最后一次竞价,默默等着落槌声,心里盘算着01号何许人也。
“一百三十万一次。”
“一百三十万两次。”
“一百三十万……三次。”
“成交!恭喜01号拍下第13件拍品。”
“下一件拍品是……”
路简明微讶之后就是好奇,问他:“这么喜欢?”
看他神态自若反问:“你不觉得挺好看的吗?”
是……但是……
路师了然:看来他说自己不识货不是自谦啊。
*
安洛发现现场有几位眼熟的供货商,端着香槟走过去聊开了,短暂和她碰面之后又剩她一个人。
陶绮言时不时瞥一眼谭郁川的位置,想问他几个问题,无奈他身边人实在太多,总找不到机会。
她立在酒台旁,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
于葶在这时走到她身边,拿走了香槟塔上的一杯香槟,却没走,反而微笑着问她:“怎么样,今晚有收获吗?”
“嗯,受益良多。”
“在Jane.工作压力很大吧?”
怎么选在这时候关怀下属?她有几分诧异。
“还好。”她不卑不亢,笑意也浅浅的。
于葶并不经常摆领导的架子,她甚至没在Jane.出现过几次,陶绮言知道她是君宴派过去任职的主理人,和她交流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挺好的。”于葶点点头,走回到谭郁川身边,替他接下了一杯酒,笑得圆滑美丽,却是比谭郁川还老练的架势。
她多看了几眼,正对上那男人皱眉望向她这边的视线。
她这次没避开,大剌剌看回去,意思是:看什么看!
侧身又喝了一口香槟,目光注意到旁边一个人好像是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朝酒台跌过来。
比人还高出一头的香槟塔瞬间倒塌,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传遍大厅每个角落。
她还未看清,耳边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风声,小臂就被人抓住,拉到了一边。
“怎么躲都不躲?”
谭郁川站在她身边,表情和刚才皱眉看着她时如出一辙。
她疑惑:“这酒台……”明明没被那人碰到自己就倒了啊?
于葶也过来,眼神关怀:“没碰到吧?”
“没有的,于总。”
衣服被溅到了,是倒塌时泼溅出来的酒,小v的领口湿了一部分,有些发凉。
谭郁川脱下外套围在她前面,于葶多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
“上面有换的衣服吗?”问于葶。
“有的。”她回答后才想起什么,有些急促地补充一句:“可以去江阿姨的那间套房。”
“她已经离开了。”谭郁川说完这句,又说:“行,知道了。”
说完就要带陶绮言去楼上。
“郁川,我带她上去换吧,毕竟……”
“没关系,下面更需要你。”
刚刚喝多酒的嘉宾被请到了楼上休息,工作人员忙着清理现场的杂乱,于葶站在电梯口,看着那个设计师跟着他上去。
他认识她吗?不然怎么会在谈笑应酬间时不时就望去一眼,像是怕她在这个一眼望到头的展厅里迷路。只是沾湿了一点衣领,就要亲自把人领去顶楼,不顾男女有别?
有人叫她:“于总,酒台还需要重新布置吗?”
她回过神:“当然,动作要快。”
转身处理一楼的狼藉,努力将这两个人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