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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绮言空下来就会在她房子里单辟出的工作间,翻看致一集团和费歆伊的资料。
她已经决定参加费歆伊婚礼的设计委托竞选,这段时间总翻看她的私人收藏册,尝试摸索费大小姐的喜好。
叩叩。
工作间的门被敲响,是云姨的声音。
“言言,吃饭了。”
“好。”
她应声,合上手中厚重的册子,起身走出去。
这居室里的每一张桌子,都是她专门定制的,餐厅和她工作间里那两个最大,长足有两米,宽也有一米多。
每张桌子都是专门定制的大小,因为说不定住下的某时刻,就会被她征用作工作台。她最喜欢宽大的桌子,能由着她随便弄乱。
室内的家具,没一样是她不喜欢的,穿着家居服走在自己的房子里,总有一种舒适的安定感,她能在其中建立起自己的秩序,这是哪里也比不了的。
她家具都搬进来不久,就联系了云姨。
和陶继业彻底闹掰之后,没多久,云姨也辞职了。陶绮言给她拨电话过去,以为又是像以前那样受了气,云姨却说是实在干不下去了,她只打扫那一个房间,还拿着正常的工资。尤其是陶绮言把简未菱的东西都带走之后,能让她费心收拾的就更少,她觉得受之有愧,又跟陶绮言保证这些年自己也存下来不少钱,陶绮言这才作罢。
现在她有了新居,也确实缺少一个阿姨,就又叫来了云姨。她听说陶绮言买房之后,乐呵呵的来了,定时过来打扫和做饭,每天都很有兴致。
餐桌花瓶里那一大束多头玫瑰,就是她在买菜的途中去花店买来的。
……
周三下午,陶绮言又去了许氏大厦。
许夫人委托她定制了一套和田玉的双镯和金玉吊坠,多年的老料子,说是要在儿子的订婚宴上佩戴。
照例无需预约,她由助理直接引上二十层,她和许夫人常见面的会客室。
少见,许温阳也在。
他西装革履,长腿靠着会议桌,手里把玩着一只玉蟾蜍,面色不太好看。见她进来,稍稍收敛神色,敷衍的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陶绮言只在进门那刻看他一眼,回应一下,也没必要多寒暄,就坐下来掏出电脑,和许夫人商量最后的细节修改。
许夫人眉眼间风韵犹见当年,此时见她来,也淡笑着,没因为儿子的低气压有什么负面情绪。
此刻瞥过一眼许温阳,收敛一点笑,语气稍显严肃,“你也别干等着了,忙去吧。早点忙完晚上和林珈吃个饭,地方我都预约好了……”
还没说完就被许温阳打断,阴阳怪气的:“这么贴心啊,那您干脆替我跟她订婚得了,我肯定没您做得到位。”
陶绮言手指都没颤一下,表情不变的直视电脑屏幕,权当自己是空气,听不见。
不看许夫人估计也知道是什么表情,肯定是碍着外人在,压着怒气逼视许温阳。
因为他语气稍暖:“行了行了,我晚上带她去,行了吧?”
说完就推开门走出去。
许温阳站在电梯里,视线盯着侧面跳动的楼层数字,后知后觉手里还捏着那个玉蟾蜍。
反应过来后把蟾蜍拿到眼前,跟那两颗红宝石嵌的蟾蜍眼睛对视,默默道:“操。”
他顺手把玉蟾蜍搁到前台,到大门口的专属车位,一踩油门就走。
深蓝色的高级轿跑汇入车流,他不知道去哪也不想回去工作,脑袋疼。
看看时间,他在下个路口掉转车头,开向常去的会所。
直上三楼的私人包厢,季停正在里面打游戏,麻将桌上的牌还没清理,胡乱码着,桌边还有烟灰和果皮。包厢内只有他一个人,手机游戏声音很大,枪声吵闹。
季停一抬眼,乐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许温阳:“无聊。”不欲多说。
他伸脚勾了个高凳,坐在一旁抽烟。
等到一局游戏打完,季停把手机往衣兜里一揣,起身就往外走。
许温阳一把拽住他,嘴里还叼着烟:“哪去?叫几个人过来打牌。”
季停支支吾吾:“我出去看看客人,你要叫自己叫。”
“你个少东家还用亲自招呼客人?”
会所是高级会员制,来这要么消遣要么就是有正事的,哪用得着他挨个殷勤。
季停扒开许温阳的手,脚步要往外走,“我真得去看看。”
许温阳把烟头扔在桌上的玻璃杯里,起身整了整衣领,“行,我陪你一块招呼。”
季停一愣,遂即笑骂:“滚。”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包厢,季停站在三楼栏杆处往二楼看,许温阳也顺着看过去。
他眼神好,看见二楼最明显的包厢门开着,里面推杯换盏,正热闹。
他在一众人影里看到了冯白薇的侧脸,短发留长了点,耳边坠着夸张的耳饰,笑得正开怀。
手舞足蹈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女的。
许温阳了悟,笑着瞟季停一眼,唇边溢出一声:“嘁。”
怪不得推三阻四的,不让他跟出来。
季停喜欢冯白薇,是他跟冯白薇分手之后,过了很久才知道的。
冯白薇朋友多,爱玩爱组局,从大学就开始了。
季停家会所二楼那间最大最豪华的包厢,几乎就是冯白薇私人的一间。只要她打电话过来,那间准保是空的,哪怕是晚上最忙的时间段。
许温阳早就奇怪,勾着季停问的时候他也不说,直到他们分手后半年,有一次几个哥们喝大了,季停醉醺醺跟许温阳念叨起,他才顿悟。
他第二天还跟酒醒了的季停开玩笑说:喜欢就去追啊,反正哥们分手好久了,你追到了也伤不了兄弟感情。
季停闷不吭声,不知道后来是追没追。
再之后冯白薇在某一次同学聚会上嚷嚷着环游世界,桌上绝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开玩笑,许温阳当时喝了一杯白酒,暗自挑眉没出声。
第二天冯白薇就买了飞冰岛的机票,谁也没打招呼就飞走了。
这一飞就是四年,季停和冯白薇后续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视线落在身边的兄弟身上,他笑:“不下去看看?”
季停:“得了吧,人家谈客户呢。”
他跟冯白薇认识这么多年,也有着老友的默契,冯白薇来他会所谈工作,包厢门还开着,大概率是酒桌上有大客户,得罪不起,怕自己醉了,冒犯到人家或者是被占便宜。
他时不时注意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