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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宴客高家收了不少礼,田有几亩,银子一百多两,还有很多布匹点心吃食之类的,而办宴席只买了那么多的鱼肉鸡鸭都只花了十几两。家中有了秀才,就可以挂五十亩的免税田,两家合计就是一百亩。高太爷家有十几亩,加上分的几亩就是二十来亩,他大哥家也是差不多,比他家还多四五亩水田,两家合起来才五十亩,剩下五十亩也在商量着是买田还是让村里其他亲戚挂在她们名下。最后考虑了一下,这田暂时不买了,那二十多亩也够他们吃了,钱留着供孙子们继续考,然后召集村长说明了问题,挑了几户家里名声好又家计有困难的挂在了名下,而芸露家那几亩田就被挂到了她表兄名下,免了税。
除此之外,她外祖还给了她一些别人送的布匹点心吃食,光鸡蛋就提回家半篮子,还是各色没吃过的点心,还有一匹布料细腻些的布。
七月初芸露去镇上交货的时候碰到了李范氏,两人一道回的村,在路上李范氏告诉她她打算去县里租个铺子,自己开家成衣店经营。而且她去镇上看过了,有一个门面出租,就是地段偏一点,之前是开的亦是成衣店,这大部分成衣店也兼卖布匹,只是那家的老板不久前过世了,他儿子不善经营,就想把铺子卖出去或者租出去。
李范氏可没有百来两买铺子,就只能租了,而且一租就交了三年的租子。芸露听她讲完,考虑了一番,就问她能不能帮她去经营铺子,还毛遂自荐的说她懂得基本算账,可以省掉请账房的钱。李范氏应了她,其实开一家小铺子是用不着账房的,自己记就好了,不过嘛,她识字不多,不会记账,芸露自荐了她考虑一下觉得不错就应了。加之刚刚租铺子,很多地方需要整理,这确是需要人手。
其实她也是为芸露考虑过,存了想邀她一道去的心思才将这些讲给她听。
这一年,李范氏和芸露可越发熟悉了,两人时常唠唠家常,说说体几话,刚开始李范氏只觉得这么一个小女孩,年纪小小的就开始当家,有些可怜心疼她。可处久了,就越发喜欢她了,心性好,老成稳重,又勤快,简直把她当成亲侄女一样来疼了,每回李全打猎猎到了什么好东西像送给她娘家一样,也会给她送一份,全然把她当成家人了。
两人聊天自然也聊过芸露的打算的,芸露也不隐瞒,告诉她,她想供云霖读书,想搬出谷山村。李范氏自然理解她的想法,这哪家长辈不盼着自家儿女姐妹能出人头地的,她也盼着她的闺女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回到家中,芸露就和范氏说要去县里做帮工,范氏没说什么,只问了几句,怕她被骗了,芸露说是顺水村的李范氏李婶开的铺子,因为刚开,缺人手,又顾念着她的处境才喊了她去做帮工的。听她说是李范氏,她祖母就放心了,李范氏来过谷山村,范氏自然记得她,也念着她对她们家的好。她祖母又嘱咐她要记住这李范氏的好,干活勤恳一点,将来有能力有机会了要记得报答人家,还感叹李范氏真是位好人,将来会有好报的。
店铺才租下来,刚开始的就是整理了,得忙一子才能营业,芸露就和范氏商量着自己先去,然后等秋收后再说后续的。
芸露会想着跟李范氏去县里过活,也是经过细细思考的,也是她之前一直在想的,她如今是招不来一个夫婿帮着她养家,若是家里没个成年男丁,她不可能靠在家种地养云霖,还供他读书。她们不能就靠着每年那几两收入在村里活着,而且她想把云霖带离那个村子,古有孟母三迁,就为了自己儿子有个好的读书坏境,而她们村子显然是不利于云霖成长的,别说读书,连识字的都没几个,估摸着她都能代表村里的最高学问者了。乡下孩子又野,她是不愿意让云霖在这么一个没有一点读书气氛的地方长大。
都说乡下人朴实,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乡下人没文化,见识不多,朴实之下更多的是粗俗。不能说她看不起,她也是这么粗俗着长大的,她只是想云霖不能听这些长大,他是她的希望,见证了她两个表兄考上秀才的风光后,她更坚定要供云霖读书了。士农工商,这有功名的地位始终是最崇高的。
收拾了包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带了些碎银子,芸露跟着李范氏一家去了县里。她还从她兄长店里带个个伙计,她带的东西颇多,雇了一辆马车。
这个铺子地理位置较偏,说偏是因为离最繁华的街有点距离,这块地但是有很多住户,铺子也不是很大,后面附带了三四间小屋子。李珍儿和芸露一处睡,伙计一间,李范氏夫妻两一间,刚刚好,还附带了一个小厨房,茅厕是和周围人共用的,大家都是山村里出来的,也不挑环境,如今最大的事就是把铺子开起来。
李范氏开的自然是成衣铺子,她打听过了,这周边是没有成衣铺子的,之前这家是成衣铺子,只是老店主过了,也就没人经营了。而且这周边也不是贫民区,住的人家虽不能说是有钱人,大都是些在县里开铺子做生意的,或是做长工的,还有些就是某些人养在外头的人了。以前的铺子生意不差,每月能赚几两,若不是老板没了,老板儿子不会经营也不会想卖掉,或租出去。
开铺子第一件事就是换个牌匾,所以到了县里,收拾了房间,李范氏就让伙计去找个做牌匾的铺子,做一块牌匾,自己一家和芸露就整理铺子。首先是得清理那些布匹和做好的衣裳,铺子租给她了,连带铺子里的布匹衣裳也卖给她了,这留下的布还不少,不过大都是些粗布,不是什么值钱的料子,衣裳就不多了,只有几件。于李范氏而言这些就够了,她在这里开的铺子,做的自然是普通人穿的衣裳,这些布料正合适。有这些布料还省了她进一次货。
几个人忙了四五天,终于把店铺收拾好了。之后李范氏让李全先回家,自己带着芸露和李珍儿三人又赶工做了半个月天的衣裳,还找回了几个之前便在这铺子里做衣裳的几个妇女一起做衣裳。李珍儿才九岁,可针线活做的好,芸露看她做了一会都觉得羞愧,她比珍儿大五岁,可针线活还和她差不多,这对比起来,不是气人吗。李珍儿是从四岁就开始拿针线的,天赋也好,六岁就学会了基本的刺绣,早在家就帮着她娘做衣裳了,针线活怎么会差。
十几天,几个人赶出了几十套衣服,十几双鞋,加上前店主留下的,和未做衣服的成匹布匹,挑了个黄道吉日,把做的那些衣裳挂在店里,摆了布匹,请了她在县里的好友,这几天认识的邻居,又让李全去镇里请了她哥嫂,几个好友,就打算开业了。
这店里店外都得李范氏张罗着,李全是个老实人,做生意不在行,就能做些力气活,跑腿事了。
李范氏人脉不错,开业那天来的人不少,很多是她未出阁时的好友,还有就是最近结交的街坊邻居。掀了牌匾,放了鞭炮,又喊来参加开业的宾客去酒楼里吃了一顿,这业就算开了。
开张前几天,芸露和李范氏说可以弄一个开张活动,比如说买一送一,买上衣送裤子布料之类的,李范氏觉得可行,就在门口吆喝着初开张,前十位买衣裳的,卖上衣送裤子,凡买一套衣裳或者一双鞋的就送一双袜子。这有利了,来看的人就多了,看了一下,发现这店里衣服的做工不错,价钱也实惠,就有人买了几套,那十套优惠的一下子就卖掉了,没有优惠了还有人买。除了成套的衣服,还卖了几双鞋子,几件单件的上衣裤子,几匹布。等晚上关门的时候发现铺子的东西空了一小半。
一天忙活下来,算了算账,这酒楼吃饭花了几两,来参加开张的宾客们的贺礼有几两,算起来也没亏。还有那衣服布匹卖了有二两多,刨除除了布匹门面费的成本,也赚了几百文的。当然,仅仅是因为这是第一天,有优惠才有人来看,发现做工好,价钱不贵才买了,纯属捧了个场,以后就没能卖那么多了。
那几个做衣服的妇女李范氏长期雇下来了,那做衣服的工钱比芸露在她哥嫂店的要多几文,也多了个要求,必须做的精细,若是偷工减料的,拿到她这也不会给做工费,还会扣她布料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