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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啥事儿能把您气成这样呢?”
曹雪芹先生坐下后,非常关切地问道。在他的印象里,脂砚先生能够如此发火,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刚才那架势,都把自己吓了一跳,更何况是一个小书童呢!
“唉,家门不幸啊!出现了这么个逆贼!”
脂砚先生听了曹沾先生的问话,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他偷了家里的钱财?这可真是不像话,小小年纪竟然干此偷盗之事,上月还在我府上留过一段时间,真没发现他有此恶习,真是看错了他!”
曹雪芹听了脂砚先生的话语,以为伽罗偷了脂砚府里的钱财之物,真是惊了一下自己,枉为自己当初觉得他挺好,真是看走了眼。
嘉伦在旁边,偷偷地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呢,说到伽罗偷府里的钱财,他真的是打死也不信。伽罗跟着自己和骆臻,天天到集市的商铺里募捐,收了那么多的银两,他一点都没动心,怎么回来就变样了呢?打死我也不相信。
“哥,我没偷!”
伽罗也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抬起头来看了看嘉伦,眼睛都哭肿了,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嘉伦,希望他能够相信自己。
“伽罗,我信你!”
脂砚先生听了曹雪芹的话语,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偷金偷银倒不可怕,他这个大逆不道之人,要致我府上老老少少于死地,岂是偷了财物那么简单?”
啊!怎么这么严重呢?那他犯了什么错误?难道他要造反不成?
脂砚先生的话语一出,把曹雪芹惊的够呛,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他要致府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于死地?难道他下毒了不成?难道他造反了不成?难道他叛国了不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真的是要急死人了。就连是在旁边偷听的嘉伦,也是急的要命,他不相信伽罗会犯这么多错误,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那为什么会致府上的男女老少于死地呢?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
曹雪芹和嘉伦都在狐疑之中,便听得脂砚先生开口说道,
“这个孽畜算我当初是瞎了眼,把他留在身边,本以为可以调教一下,到头来,差点把命丢在他的手上。”
老先生顿了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我从南方回来,就感觉他有些不对,在平时的说话中,总是有意无意地聊起你的《石头记》,兴趣比原来浓了许多。”
曹雪芹一听老先生提到了《石头记》,心里不免更加生疑,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这怎么越说越乱呢?但是他没敢打扰先生的话,继续往后听着。
“我原以为他比较感兴趣,就跟他聊了几次,毕竟我对这部小说也很熟悉,聊起来也是非常顺畅。哪里会想到,他竟然惦记起我藏起来的后四十回,前几日我还交代,切不可与外人讲起此事,被我藏起来的那四十回,要是真的流通到世上,若被传到了宫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脂砚先生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今日中午,这小孽障趁着我午睡的间隙,偷偷拿了我随身的钥匙,悄悄地跑到我书房来翻找,幸好我起的早些,无意间走到书房,正被我撞的满怀。眼见着他打开了柜子,正在翻阅被我封禁的书籍手稿,还用纸张笔墨在那腾抄呢!这要是流传出去,我府上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岂不都是要葬送在他的手里,我如何能饶得了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曹雪芹先生听明白了,原来,事情的起因,竟是自己撰写的《石头记》的后四十回。实际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后边的那么多回,跟前面的八十回是一脉相承,顺理成章地写下来的,自己呕心沥血,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写成的,竟然到了脂砚先生这里审阅时,被封藏了起来。
现在世面上只流传着《石头记》的前八十回,好多人都求知若可,特别想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更想了解人物的最终命运,可是答案都在后面呢,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了,但是这位老先生不让往出发呀,控制的那是相当严格,连曹雪芹先生本人都提过几次,竟然都被驳回了,以后也就没有再问。
伽罗书童做的这件事,实际上正是曹雪芹先生自己想做的这件事,他早就想把《石头记》的后四十回公布于众,怎奈老先生一直不同意,他又不敢造次。曹家的两次被抄家,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自己这辈子不幸的家庭,不幸的婚姻,上无父母,膝下无子,已经混的非常惨了,当然不能贸然行事。
但是对于这个书童的做法,曹雪芹从内心还是比较赞许的,至少这个小书童不是贼,他没有偷府上的金银财物,他的本质还是没错的,幸好当初自己没看走眼。他只是很好奇,想早一些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罢了,可能是脂砚先生太过于谨慎,责罚过重吧。
曹雪芹虽然是心里这么想,但他又不能在表面上偏袒伽罗,也不能跟脂砚先生对着干呢,只好顺着他来,
“哎呀,原来是这么严重啊,那这个书童真的是太过分了,就当他是真的对《石头记》非常感兴趣,想知道人物的最终结局,但也不能干此苟且之事,这种行为真的应该责罚!”
曹雪芹先生说的轻描淡写,他没有像脂砚先生说的那样严厉,但也没有从外表看出他可怜伽罗,他只是对老先生的话语进行一个转述,对老先生的态度进行一个加固,主要是为了让脂砚先生顺口气罢了!
“先生,您就别生气了,幸好书稿没被他传出去,以后小心便是。您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放他出去吧!”
嘉伦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这哪是伽罗犯的错误啊?这不是自己交代给伽罗的任务吗?是自己怂恿他去偷偷找《石头记》的后四十回的。就因为自己对《红楼梦》的感兴趣,就因为自己大学毕业时写的论文是《红楼梦》,就因为自己现在教的学生中有一个叫高鹗的人,就是自己想看到《红楼梦》的后四十回原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才让伽罗去冒这个险的。明知道书稿一定会被脂砚先生看的紧紧的,自己还要让伽罗去冒险,这怎么能怪他呢?这完全是自己的错呀!
想到了这里,嘉伦用双手紧紧地抱着伽罗,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
“伽罗,对不起,是哥哥害了你,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点儿也不怪你,你是替哥哥受罚了!”
这么一句暖心的话,竟把伽罗感动的又哭了起来,他内心的酸处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能够体会得到,他不能把两个人的计划说给别人听,他更不能告诉大家,嘉伦哥哥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要深入研究曹雪芹先生的《石头记》,而后四十回将来一定会丢失,一定会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后人是无法见到真迹的,只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找到它,必须现在就实施抢救性挖掘,才能给《石头记》保留一个完整的篇章。
可这些话又能说给谁听呢?他们听了也不会信的,他们都在想着保命呢,哪还能容得下自己这些辩解,现在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地,无论自己身上长多少张嘴,都不会说清自己的内心想法,那就由着他们骂吧,打吧!一切都将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