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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华山一条路。
西岳华山位于陕西境内,而华山剑派则位于华山之巅。
华山剑派掌门华天云,十八岁出道,二十岁登上龙榜首位,二十五岁接掌华山,三十岁时华山成为七派之首,声誉盖过少林武当,同年,发动五年一度的华山论剑,至今已经十年,第三次华山论剑也已经开始,华山剑派已经是高手云集,热闹非凡。
华山论剑并不是面向所有的武林中人,而是单纯面向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高手,而虽然称之为论剑,但并不仅仅限于剑,因为年龄上的限制,一般来说,从来不会有人可以两次折桂,不过今年却有人大有希望。风过云,今年二十三岁,五年前华山称魁,而今天他又卷土重来,他也已经是龙榜第一高手,而且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折桂,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一个女人。
当今华山派最有名的不是华天云,而是他的一对宝贝女儿,华玉鸾,华玉凤。无情仙子华玉鸾,温柔仙子华玉凤,芳名传遍武林,江湖上无人不知。华玉鸾之所以被成为无情,是因为风过云整整追求了她五年,却没得到半点好颜色,而华玉鸾对其他的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姿态,据说,华玉鸾只对一个人笑过,而那个人就是她的妹妹,温柔仙子华玉凤,华玉凤天生一副好心肠,对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而她更是天生具有一种惹人疼爱的魅力和气质,温柔仙子虽然温柔,不过却让很多人头疼,特别是黑道中人,因为如果跟她在一起时间稍微长一点,你就极有可能被她给感化,曾经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花蝴蝶,有一次色胆包天居然打起了华家姐妹的主意,然而在看到了华玉凤之后,却出家去做了和尚,他也因此免过杀身之祸,因为如果他真想对华玉凤不利的话,在他还没有碰到华玉凤的时候,华玉鸾的剑就肯定已经掠走了他的项上人头。
温柔仙子的魅力因此让黑道众人头疼不已,不过却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华玉鸾时刻都守在妹妹的身边,而华玉鸾的武功,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那就是高深莫测。
风过云一直没有放弃对华玉鸾的追求,不过谁也想不到的是,华玉鸾居然在这次华山论剑前放出话来,如果谁能在华山论剑时取得第一名,她就嫁给谁,一时之间,风过云大喜过望,他认为华玉鸾终于接受他了,因为放眼天下,还没有哪个年轻高手可以超越他,于是他又一次来参加华山论剑。
最后一个对手倒在了台上,风过云如释重负的同时,内心涌起了一阵莫名的喜悦,他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华玉鸾华玉凤姐妹一直没有出现,这次论剑的裁判是少林寺的觉远禅师,当今少林掌门圆光大师的师叔,也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手,也是天榜上的第一高手,而华天云在天榜上排名第二,不过华天云还年轻,刚过四十,觉远禅师却已经是八十高龄了。
觉远禅师正要宣布结果,其实不用宣布大家也都知道结果了。
“老衲在此宣布,第三届华山论剑的冠军是风……”
“等等。”一声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算太高,不过在场的多是武林高手,也自然可以听到发声的方向,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台下一个角落,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缓缓向台上走来。
一身儒装,俊秀的面容却似乎少了些男子汉气概,书生打扮的他更是透出浓浓的书卷气,与这个大会上的人格格不入。
人群里一阵哗然,因为他是用梯子上的台,而不是用的轻功,看他那步履轻浮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人究竟会不会武功。
“禅师,我想和风大侠比试,请您先不要宣布结果。”少年向觉远禅师深深一揖。
“若虚,你真的要这样吗?”觉远禅师原来是认识这个少年的,慈祥的眼神里满含怜惜。
“禅师,我已经决定了。”叫若虚的少年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觉远禅师认识这个少年不是一天了,他也明白他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更改得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若虚喃喃的念了一句,然后倒了下去,而风过云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手居然完全就不会武功,一时间他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他没想过要杀死这个少年,然而,现在这个样子,他似乎是活不下来了,鲜艳的血花洒向了半空,侵染上少年的白衣,而少年的身体还在往下倒,眼看就要碰到地上了。
蓦地众人只觉一条淡淡的紫色影子一闪,台上已经多了一个人,而那白衣少年也在身体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被人给扶住了。
“师姐,其实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喘息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眼睛闭了过去。众人这个时候也看清楚了,扶着那个少年的是一个紫衣少女,虽风华绝代却冷若冰霜,很多人都认识,她就是无情仙子华玉鸾。
华玉鸾脸上冰冷依旧,不过纤纤玉指却迅速的在少年的身上点了几点,刚还在狂涌的鲜血停止了下来,突然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玉鸾,我,我不是想杀他的。”风过云呐呐的说道,他的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无情仙子为人哭了,不过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我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才是。”华玉鸾微微低下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抹去了那一滴泪水,抱起了那少年的身体,转身就欲离去。
“玉鸾。”觉远禅师喊住了她,身影微微一动,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你快把这个给他服下,也许还能保他一命。”说着觉远禅师递给她一颗红色的药丸,清香扑鼻而来,看来绝非凡品。
“大还丹!”人群里有人低低的呼了一声,语气里还有一些羡慕。大还丹乃少林圣药,号称功可活死人肉白骨,练武之人服之更可增长数十年功力,不过数目极少,普通人更是很难得到。
若虚终于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全身疼痛,无力。
“我还没有死吗?”若虚喃喃说道,睁开眼睛,感觉有点刺眼。突然,两个少女的谈话内容吸引了他,他知道那是华玉凤的两个婢女,含雪,含霜。
“少爷他怎么还没醒啊,都这么多天了。”含雪的声音里微微有点担忧。
“少爷他不醒说不定也是好事啊,他醒来要是知道大小姐明天就要成亲了,恐怕更会难受的。”含霜微微叹息着,带有一丝的同情。
若虚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含雪含霜后面还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心里已经只剩下一个意愿,那就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他不要看到最爱的师姐和别人成亲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慢慢的爬过了窗子,偷偷的翻了出去,出了院子,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一条宽阔却又蜿蜒曲折的官道从华山脚下穿过,远远的一大队人马向这里移动,旌旗飘飘,苍劲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大—江—威—武——。
车队的前面两人两马并排而行,左边一人年约五十,花白的长须及胸,脸上皱纹密布,似乎饱经风霜,但整个人却精神矍铄,太阳穴高高耸起,双眼精光闪闪,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另外一个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唇红齿白,面貌俊秀,剑眉入目,端的是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
两人后面是十余辆敞蓬马车,车上均堆放着两个大箱子。每辆车的四周都跟着四个劲装配刀大汉,而整个车队的最后还有一辆彩色封闭马车,马车的后面是十来个配剑男子。
“咦?”最前面的年轻人轻轻的咦了一声,一抖缰绳,停了下来。
“凌风,怎么了?”年长者也停了下来,于是整个车队也停止了前进。
“爹,您看,那边似乎有个人倒在地上。”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不远处依稀是一个人形白影躺在地上。
“凌风,你去看看,小心点。”年长者说道。
凌风翻身跳了下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一闪而去,片刻后又回到了车队前,只是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爹,这个人昏了过去,我们要救他吗?”凌风的手上是一个白衣少年。
“大哥。”一个蓝衣中年大汉上前了几步,“大哥,这个人来路不明,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以免……”
“二叔,我查看过他体内,没有一丝真气,应该不会有问题。”凌风说道。
“凌风啊,江湖险恶,什么人都有,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被凌风称为二叔的中年大汉一副循循教诲的样子说道。
“二弟,凌风,你们不要争了。”年长者轻轻的摆了摆手阻止他们继续争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江天啸行走江湖三十年,重的就是仁义二字,见死不救,乃是不仁。虽然今次前途凶险但也不能违背我的行事原则。凌风,让我看看他。”
“是,爹,我已经看了下,他只是身体太虚弱,应无大碍,修养一下已经就可以恢复。”江凌风说着把手上的少年递了过去。
江天啸把脉查探一下,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江凌风一眼:“凌风,你说的丝毫不差,你先让清儿照看他一下。”
“爹,什么事情?”最后面的那辆马车掀开了帘子,伸出了一副娇艳的少女面孔。
“清妹,这个人体虚昏迷,先放你这里让他休养一下。”江凌风已经来到了马车面前,把昏迷的少年放进了马车里,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片刻后又重新把头缩了回去。
“爹,我们继续走吧。”江凌风恭敬的说道,江天啸微微颌首,猛的一抖缰绳,一夹马肚,口里发出了一声充满豪气的吆喝:大—江—威—武——
车队继续前进,渐渐的远去,突然,后面转出一个美丽的紫衣少女,脸色幽怨,怔怔的看着那越来越小的人影车影。
“姐姐,既然这么关心他又何苦这么伤他呢?”一声轻轻的谓叹,又出现了一个少女,一身洁白无暇的衣裙,清丽的面庞上是婴儿般粉嫩的肌肤,吹弹即破,山风吹过,裙带飘飘,给人一种圣洁高贵的感觉。
“我不想他一直这么不思进取,我也是为了他好。”紫衣少女淡淡的说道。
“姐姐,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这么对他的。”白衣少女摇了摇头,“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只是,姐姐,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不会让我后悔。”紫衣少女语气平淡的说道。
“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并不会按预定的路线来发展。”白衣少女柔柔的说道,“何况,他不会武功,也从没离开过华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就是后悔也莫及了。”
“缘分天注定,如果他注定是我的,终究会回到我身边。”紫衣少女淡淡的说道。
“大江镖局行镖二十年来无一失手,然而这次却接了一趟不该接的镖,数十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他受救于大江镖局,是祸是福,恐还难以预料。”白衣少女缓缓的说道。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紫衣少女淡淡的说道,晶莹的明眸却飞快的闪过一丝忧色。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我也无话可说了。”白衣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飘然而去。
紫衣少女怔怔的站立了一会,突然猛地起身急速的向车队的方向赶去。
“嘴硬心软,你终究是无法放下他的。姐姐啊,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你的性子。”白衣少女倏然又出现在山脚下,看着紫衣少女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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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虚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车轮辘辘的声音,凭感觉他应该是在马车上,不过却很平稳,没有丝毫的颠簸。鼻孔里闻钻入一丝丝的幽香,煞是好闻。
“你醒了,先不要动,你身体很虚弱,我先喂你喝点粥。”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若虚轻轻的转了转头,入眼一副如花娇颜,少女一身黑色劲装,正关切的看着他。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生许弱感激不尽。”若虚挣扎着就想起来行礼。
“别动,别动。”少女按住了他,有点责怪的样子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啊,叫你不要起来就不听话,弄坏了身子受罪的就是你自己了。”责怪的语气实则含着浓浓的关切,若虚心里一酸:师姐啊,如果是你这么对我,那该多好!
“多谢小姐,还请问小姐尊姓芳名,以容小生能记住您大恩。”若虚虽然没能起身,不过还是躺着拱手行了一礼。
“你还真是书呆子啊,说话都这么酸。”少女幽幽的说道,“我叫江清月,你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顿了顿,少女又说道:“你的名字好奇怪,叫什么许弱,不过你的身体也是够虚弱的,倒是人如其名啊。哦,不说这些了,先吃点东西补补身子。”说着起身端来一个小碗,内盛小半碗散发着微微清香的米粥。
“多谢江小姐,小生自己来就可以了。”若虚连忙说道。
“让你别动就不要动,这么罗嗦干什么。”江清月突然发火了,若虚一怔,看了看她,终于没有再说话,默默的享受着她的服侍。
“好好的休息,等醒过来就差不多会好了。”江清月终于喂若虚吃完了粥,起身淡淡的说道,若虚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一麻,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看着若虚的睡容,江清月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