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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昔昭会心一笑,侧头望向西方灿烂云霞,“春日又快过了,夕阳景是越来越好看了。”
在这春日暮光下,她一袭天水碧衣饰,容色不染铅华,簪钗一色纯银,唇角挂着纯净的笑。发丝、衣袂被晚风拂动,扬起温柔涟漪。
她是经历太多是非的女子,那双明眸之中,却始终闪烁着纯真澄澈。昨日苦、今日愁,只在她心底深藏,不肯展露给外人。
聪慧如斯,纯美如斯。
萧龙洛就这样生出恍惚,多希望时光就这样凝固。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好重生之嫡高一筹。
可她还是一步步离去了,轻盈身姿优雅隐没于路尽头。
——
太夫人三催四请,终是将季允鹤请到了房里说话。
季允鹤落座后,只有沉默。
他的呼吸声都需要刻意聆听。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在与不在,很多时候并无不同。
太夫人多年来已习惯,说话的语气似是自言自语:“妾身听闻前方捷报频传,皇上更断言此战定会获胜。青城回京后,必定还会加官进爵,前景不需您辅助,也能无限风光。妾身是想着,您的公爵是不是能够让青坤世袭。毕竟,我们只有这两个嫡子。青坤虽然不成器,可磨练几年之后,总能有所建树。”
季允鹤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太夫人带着期许看向他。
季允鹤放下茶盏,起身踱步出门,“不急。”
太夫人暗自恨得咬牙切齿。
季允鹤出门走了一段路,恰逢卫昔昭回府来太夫人房里请安。
今日,她的神色不似以往他见到的恬静,容颜显得很是清冷,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冷静沉凝。
就是这样的卫昔昭,幻化成了他心中的柳寒伊。
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已忘了,似是昨日,又似前生。他与卫玄默陪萧晨逸微服出宫,去了柳相爷府中做客。
三人正与柳相爷说话的时候,柳寒伊的身影出现在厅堂门外重生之嫡高一筹。
白色绣玉兰花的春衫,粉白色下裙,人轻盈而神色清冷。
他记得那么清楚,甚而记得她头上每一件头饰,记得她进到厅堂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由惊讶到平静再到从容。
他相信,卫玄默与萧晨逸亦是如此,一眼之间,是一生情长。
四个人的命运就此开始波澜不断。
谁错了?谁对了?谁也说不清。
之后的聚散离合,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他最爱的女子,终是为了救他,嫁作他人妇,再到埋骨龙城荒野。
一生的知己卫玄默,为了救他也救她,娶她为妻,赔上的是多年壮志难酬。
他无罪,却该死,早就该死了。
只是不甘心,因为造成一切悲剧的人,还没死。
因为还不能确定她留下的孩子是否能够一生无忧。
已欠她太多年,多留一段时日又何妨。
想在九泉之下相见时,不会再看到她的愁容、担忧。
季允鹤低头看着脚下,缓了片刻,平静下来,卫昔昭到了面前的时候,他出声道:“宫里出什么事了么?”
“是。”卫昔昭低声答道,“关乎燕王。”
季允鹤漫应一声,踱开步子重生之嫡高一筹。
卫昔昭进到房里,见太夫人一幅强颜欢笑的样子,也就没有多留,不等摆饭就告辞了。这个时候,她没心思去照顾旁人的情绪了。
回正房的路上,见沉星与小九正站在一起说话,脸上都挂着笑,让她看着心里暖暖的。
沉星见了卫昔昭,小跑着到她近前,怯懦道:“奴婢,奴婢……”
“怕什么?”卫昔昭笑着拍拍她的脸,“年底你若无异议,我便为你们两个做主成亲。去吧,过段日子你再回房里服侍。”
沉星绯红了脸。
沉了几日后,萧晨逸愈发烦恼了,简直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了。因为又有一批言官为萧龙渄辩白之余,弹劾萧龙洛图谋不轨,与远在边疆拥兵自重的封疆大吏互通书信。
罪行与萧龙渄大同小异。
孤家寡人,卫昔昭真正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天下都是他萧晨逸的,却没有一个能够完全让他信任的人。
震怒之下,萧晨逸对两个皇子都懒得见了,只让他们安心在王府照顾王妃,直到他的皇孙降生再进宫报喜。
这日,萧晨逸看过一道密折,讽刺地笑了起来,“龙渄果然是性情中人,对你卫家人是百般照拂。”
卫昔昭不解,也不知他言下之意,不敢答话。
“卫玄默有你一个好女儿,有一个埋头读书的好次子,其余不过寻常资质。可龙渄却为卫昔晙上下打点,在工部谋到了一个肥缺。”萧晨逸脸色一沉,“哼,真正是个能捞油水的差事重生之嫡高一筹。”
卫昔昭愕然,连为萧龙渄辩白的余地都没有。她没有,任何人都没有。
当日,她在这么久之后,去了燕王府。走进王府朱红大门,站在正殿前的四方院落,着人去请萧龙渄。
“这么久,你终于肯登门了。”萧龙渄笑着走到她近前,“快到昔晽房里去坐,她这些日子总在念叨你。”
卫昔昭却报以冷脸,“我不是来见她的,是来问你一件事——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在你父皇对你心生怀疑的时候,你怎么能帮卫昔晙上下打点呢?”
萧龙渄一时无言。
“昔晽不懂事,你就陪着她疯,一如在龙城卫府,什么不合规矩的事都能为她去做,是么?”卫昔昭失望之下连连摇头,“她看不清侧妃真面目,你也看不清。可是,王爷,”她将王爷二字咬得很重,“你为了她的手足之情,就要赌上你的前程,你不在乎,你磊落,你是爱妻如命之人,可是我在乎!我在乎我的父亲、夫君错看了人,竟与你这样的人为伍,日后平白因你枉送了性命!”
“昔昭,你别气。”萧龙渄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从而不让她的情绪更加激烈,“我是想,昔晽就快临盆,她央求我什么,我就先帮她办了,日后再找个借口把昔晙打回原形。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不该纵容她,可是……我总怕她生子时会出差错,我怕到那时失去她,更怕她有了什么事,而我却没有竭尽全力让她过得圆满。”之后语声中有愧意,“我这些时日不出王府,也并不知晓父皇着人留意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甚至以为在出什么事之前,你会先来告诉我一声的。”
卫昔昭看着他,目光中有惊讶、不解。这一刻她甚至在想,两个至亲站在他这一面究竟是对是错。
这样一个沉浸于儿女情长的人,纵容妻子没有尺度的人,他真的适合那把尊贵无上的龙椅么?
早在龙城的时候,他就帮卫昔晽解决内宅琐碎之事……早就该发现了,他重情,最看重的,是他身边的女子重生之嫡高一筹。
这原非错,萧龙渄却少了季青城那份绝然,也少了季青城能判断时机的能力。否则,他会将卫昔昀拒之门外,他宠溺妻子不会无章法可言。
良久,卫昔昭才低声道:“你再这样下去,就是自寻死路……”
“大姐!”卫昔晽的语声打断了她的话,“怎么站在这里,快去我房里说话!我听说你来了,就忙不迭跑过来了。”
卫昔昭缓缓转身看向她,目光冷冽,“你做的好事!”
卫昔晽不解地看向萧龙渄,之后猜出了原由,“是为昔晙的事?”
卫昔昭极力压抑着心头的火气。
“大姐,是这么回事。”卫昔晽走到卫昔昭身边,婉言解释,“大姨娘眼看着是不行了,二姐……昔昀每日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她又是恨又是后悔,后悔没能自一开始就规劝大姨娘。记挂的第二件事就是昔晙,说昔晙没个着落的话,大姨娘怕是死不瞑目……我看她太可怜了,就求王爷去给昔晙张罗这件事了。”随后仍是为卫昔昀说好话,“大姐,我怀孕七个月了,昔昀每日照顾在左右,如今胎相安稳,也有她一份功劳。王府里的下人也都是对她交口称赞,是真的,大姐,她真的改过了,要怎样你才能相信呢?”
卫昔昭无动于衷,仍是报以冷眼,“你不知道王爷现在是什么时候么?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你添什么乱?!你生孩子,别人就都要把你供起来听你的差遣么?你当你是谁?活菩萨?”
“大姐!”卫昔晽因为这样不善的语气多少有些不高兴了,“你之前不是也回娘家问过昔晧么?问他是自己考取功名还是你帮他谋个差事。这件事我是知晓的。昔晧读书用功,自然不需你帮忙,可他若是答应了,你不是也要帮他四下打点么?”之后,嘀咕一句,“都是自家人,昔晙是大姨娘的孩子,我就不能帮;昔晧还是那个歹毒的二姨娘的孩子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你怎么就对那样的人生的孩子那么好?岂不就是你故意要惹得有些人生气、哄得有些人一心巴结你?”
卫昔昭微眯了眸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傻瓜重生之嫡高一筹。瞥见卫昔昀款步走过来,目光愈发不屑。
卫昔晽觉得很受伤,“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大姐你有昔晧和四妹五妹敬着哄着,我有谁?原来五妹与我好,如今也因为你与我生分了,我总不能在娘家连个人都没有吧?这种事你也要计较,就实在是让人想不通了。”之后顿悟,“你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么?不是来看我的?”
第一次,卫昔昭对她说了重话:“我看你这么一个没心肝的蠢货做什么?”
卫昔昀到了近前,握住了卫昔晽的手,仗着胆子道:“大姐又何须把话说得这么重?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啊。”
“对,对,看在她有身孕的面上,昔昭……”
卫昔昭根本不理会卫昔昀,只是对着卫昔晽冷笑,“母凭子贵,恃宠而骄,我原来以为见识过了,到今日才发现,谁都没有你做得更周到。什么时候的事?那个性子爽朗的三小姐变成了需要旁人帮腔说话的娇柔之人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卫昔晽也是真的恼了,气道:“我从来不知你竟是这样一根筋!不过是内宅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你竟记恨到了今时今日!旁人眼中大度宽和的将军夫人,原是心胸如此狭窄之人!我知道我比不得你会算计人,可我有一样好,我知道看眼下,知道该放下的便放下。”之后挑衅似的眯了眯眸子,又挑了挑眉,“又如何?我如今过得很好,夫君疼爱,姐妹亲厚,姨娘照顾,再圆满不过。我不需每日进宫去讨好皇帝就过得这么舒心,旁人是做梦也盼不来的。”
“我进宫是讨好皇帝?”卫昔昭反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脸上慢慢浮现出看不清含意的笑重生之嫡高一筹。
气氛凝滞了。
“你少说两句,说的那都是什么话?”萧龙渄看着卫昔晽,试图阻止姐妹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卫昔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