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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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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再次地明媚了,浪儿也睡醒了。彩衣姐姐果然教了他,变一双小鞋子出来穿着。他跳下地来,恢复了原形,蹦蹦跳跳的,轻儿易举地就能蹦到树顶上呢。她说,别让人看见了。两人就走向了一条山道玩去。

    峰回路转的,又到了一个村子口,浪儿才安分了。再过去就是一个小镇,镇上有卖吃的,两人随便地要了几个糯米团子,配着两碗粉汤吃着。边上有几个走街过巷的妇道人家,从他们身边过去了,又回来了两个,打量着彩衣姐姐,可有兴趣了。

    一个道,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看呢?另一个道,我们东家的少爷,准喜欢这样的。不知道姑娘有婆家了没?一个又赶紧道,没婆家的话,我们就帮你找去。不管是东家的还是西家的,包你满意了。

    浪儿忙道,有了,有了,我姐姐早有婆家了。拉了姐姐就跑,彩衣姐姐咯咯地笑着,跟在后面道,你怕什么呀,又不会把你嫁了!浪儿急道,怎么不怕?我早说过了,你嫁鸡我也随鸡,你嫁狗我也随狗的!

    彩衣姐姐听得可满意了,说,那我倒想要试试呢!浪儿可急坏了,说,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要嫁人呢!彩衣姐姐就催着他,快点准备。

    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个建满了木屋子的大镇。彩衣姐姐说,这儿不错,你准备好嫁人了吧?浪儿只能求她了,说,我还小呢,你就不能让我长大一点!

    彩衣姐姐道,我可要等不急了。果然,又有几个妇人看上她了,很关心似的赶过来了。浪儿摇头晃脑的,都要烦死了。只听到她们叫道,这么好的姑娘可别让人看上了!彩衣姐姐笑吟吟的,就等着被她们看上了。不料她们又道,前面来了大官家的霸王了,正在抢媳妇呢,姑娘还不往回跑!彩衣姐姐听明白了,可来气了,不往回跑,偏往前跑了。

    前面可真是闹开了,哭着喊着的,还有着一匹高头大马冲着的,马上坐着一位公子哥一样的人物,好大的鼻子哼哼个不停,指使着大群的家丁,抬着一顶木箱般的大轿子。

    大轿子的后面,跟来了一个好大的汉子,只会哭鼻子了,并且叫着,我的媳妇啊!我的媳妇啊……显然是他的媳妇被抢了去。

    彩衣姐姐就拦到了路的中间,早惊得马上的公子直了眼了,愣头愣脑地叫了,美死我了!彩衣姐姐道,你抢什么媳妇啊!有我好看啊!这公子才道,没有你好看,绝对没有你好看!彩衣姐姐道,那就换了我去呗!这公子也喜疯了,叫着,换了,换了!从轿子里赶出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媳妇来,由着彩衣姐姐入了轿去。

    浪儿眼看着彩衣姐姐干得了如此好事,他可不乐意了,又不知道如何地表达出来,只能依样画葫芦地学上了,跟在轿子后面叫着,我的媳妇啊!我的媳妇啊……

    这学得有像的,就有人信,有不像的,就很奇怪了。显然他正处在学习的初级阶段,弄得边上的人都火了,都有人朝他扔东西的,不知道这小王八蛋在捣什么乱。本来就够乱的了,他还添乱。

    好在他不这么认为,他指望着人们见义勇为,上来帮他呢。他跟在轿子后面叫着跑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呢。

    他接着叫,我的媳妇啊!我的媳妇啊……接连地跑过了几条大街,才想到了自己的形象,还扮演的不够出色。忙着便躲到了一个木屋子的后面,变起了身来,让自己长大了一些。又在脸上涂抹了点儿黑黑的泥灰,装成了一脸胡子的样子。

    再赶出来,见到那一群人已经抬着轿子跑到集镇的外面去了。外面的大土路上,也没有人来人往的,他装得再像,也不见得谁能帮他了。不过他好不容易装得活灵活现了,岂有不再继续表演之理。便仍然自顾自地大喊着,我的媳妇啊!我的媳妇啊……

    前面的人听着了,还是那小王八蛋的声音,也不搭理,都不回头看上一眼。他可来气了,硬要追上去,让人家看上一眼再说呢。

    要追上他们还不容易吗,他几个箭步一冲,就冲到了一位家丁的身后,冲着他的耳朵大叫了一声,我的媳妇啊!这位家丁好悬没被吓死,他又冲着前面的叫了,我的媳妇啊!

    这回他总算如愿以偿,人家都看到了,这小王八蛋都变大了,真像是有媳妇的人了。不过没人当他是变大的,只当他是换了一个人的。而且他是来找媳妇的,他们是来抢媳妇的,没什么好说的,几根棍棒一举,就朝他打起了招呼。

    浪儿顶着脑袋,脑门子上先就挨了一大棒子,啪地好响。紧接着噼里啪啦地响,他的周身上下便落满了棍棒了。他唉呀一叫,又唉呀一叫,可奇怪了,怎么叫都不觉得疼。都不相信那些棒子是真的家伙,就摸着硬实,敲起来都不得劲啊。

    忽然他明白过来,不是人家不得劲,是自己真的长本事了,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便又唉唉呀呀地叫了几声,假装倒了下去。

    众家丁看他倒了,才抬着轿子接着赶路。浪儿看他们走得远了,咯咯一笑,又冲了上去,大嚷大叫,我的媳妇啊!

    可把人家气坏了,这回使足了劲地揍他了。三根棍棒都打断了,眼瞧着他趴了下去,起不来了。

    浪儿被打够了,趴了一会儿,恢复了原形,甚为满意,那群人都当把他打死了,满不在乎地走了。他再冲上去,就要令人生疑了。他也不想这么干了,就琢磨着,还有怎么个玩法,要跟姐姐商量着办。

    刚才变大了,这回他又变小了。跟个小兔子似的,跟了上去。真的变成小兔崽子了,他也不乐意。到了要被人发现的地步,他又变得老鼠一般了。那过街的老鼠还招人打呢,他只能再变得小点,都成了蚂蚁似的,从人家的鞋根边蹿了过去。

    稍微使了点劲,他跳到了大轿子上头,瞪着小眼,看着一伙人瞪着大眼也瞧不见他了。不慌不忙的,他又钻到了轿子里面。忽地变出了原形,要在彩衣姐姐的边上挤个座位。

    彩衣姐姐捂着嘴笑着,轻轻地说,你费什么劲呢!他凑上去说,我的媳妇啊,被人抢了,他们都不信。彩衣姐姐笑弯了腰了,说,媳妇不是你玩的。他说,那我都不知道干什么了。彩衣姐姐让他等着瞧呗。

    外面的人在大声地嚷嚷着,可算是到家了!一群人便进了好大的一个官府。有几个婆娘上来领着彩衣姐姐进屋,浪儿早又变小了,躲到了彩衣姐姐的头发里面。

    她们还怕彩衣姐姐要跑了的,将她关进了一处深宅,将门窗都封死了。浪儿跳了出来,也帮她们查看了一下门窗,确实都关得严实了。两人落得清静,看那屋子里摆着些瓜果点心的,倒是上好之物,便坐了下来,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着吃了。

    外面敲锣打鼓的,他们也懒得搭理。人家可等不急了,一会儿又有婆娘来了,喜笑颜开的,说了,咱家的公子这一回可真是看上人了,真的要把喜事办了,不算是抢媳妇的!还送来了大红色的喜衣,让彩衣姐姐穿上呢。彩衣姐姐看那衣服还不错,真的穿了。

    那婆娘注意到了吃剩下的瓜果点心,不放心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老眼昏花的,也找不出变小了的浪儿。

    彩衣姐姐要被带出去拜堂成亲了,浪儿还躲在她的头上看着。

    大堂里来了好多的人呢,大财主、大官人模样的都有,可喜庆了。尤其是那个大鼻子的公子,笑得嘴都歪了。

    大堂外面也来了好多人呢,却都是些道士,没一个带笑的,都道,今天我们就把这坏东西捉了!

    这话可把人惊得不轻,众人都围了过去。有管家走得一拐一拐的,抢上前去,龇牙咧嘴地问了,众位道兄,难道发现我们这儿来了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