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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全本)_分节阅读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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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二人在里屋争执,声音越说越大,赵嬷嬷在外面干着急,想要进去劝,终究是不敢。

    忽听外面有人闹起来,打发了小丫头去问,才知道是季姨娘身边的大丫头萍儿来请老爷。

    林瑞家的登时就怒了,开门出去,照她胸前就是一脚:“没羞没臊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闯?”

    萍儿被蹬翻在地,趴在地上哭求:“冤枉啊,奴婢只是来求夫人开恩,饶了我家主子。不然,这天寒地冻的,跪一晚要死人的啊~”

    赵嬷嬷一愣,这才记起,季姨娘被舒元琛罚跪,敢情到现在还没叫起呢!

    、病殁

    林瑞家的把脸一板,冷冷地啐了一口,骂道:“呸!大喜的日子,在这里说什么死呀活的,掌嘴!”

    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扯的扯手,揪的揪头发,把萍儿按在地上,不由分说啪啪啪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耳光,直打得她面皮紫涨,嘴中流血这才罢手。:。

    赵嬷嬷微一蹙眉,淡声道:“老爷已经睡下了,明儿早上再说吧。”

    “打出去,锁门。”林瑞家的冷喝一声,转身进门。

    婆子们把萍儿推出去,扔在地上:“再来吵,打折你的腿!滚!”

    萍儿虽打出去了,但季姨娘到底是舒二爷的宠妾,又生了六少爷,风头正劲着,若是进门第一天就出了事,于夫人的名声亦是有损的。

    林瑞家的和赵嬷嬷一合计,这事还是得回了老爷和夫人,让他们去处置。

    平日里文竹最爱露尖,在老爷面前露脸的事,总是争着去做。今天却不知怎地,有些木木的,半天没有反应。

    文秀只好起身,隔着帘子禀道:“老爷,夫人~”

    “什么事?”舒元琛正在气头上,口气自然不好。

    “季姨娘还在偏厅跪着呢,请老爷和夫人示下。”

    舒元琛一怔,想着季姨娘细皮嫩肉的,在这冰冷的地上跪了几个小时,登时心疼不已。当着李氏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眼睛看着她。

    “别瞧我呀~”李氏心中有气,别过脸去,淡淡地道:“罚的是老爷,放的自然也是老爷。”

    “让她跪!”舒元琛没法,只好沉了脸喝道:“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

    文秀听了这话退出去,又等了个把钟头,这才去偏厅叫起。

    季姨娘倔,硬撑着不认错,有什么法子,是不?

    季姨娘一瘸一拐地出了正房,萍儿还地跪在院外,满身的血,脸早已肿得象猪头。

    两个人见了面,皆是又惊又怕。相扶着回了院子,关起门来抱头痛哭一场,当天晚上季姨娘就发起烧来。

    她从河州带过来的,就只一个萍儿贴身得力。两个小丫头,都是李氏临时拨过来的,对萍儿的吩咐自是爱搭不理,早早地吹了灯歇了。

    萍儿自知就算去了,别说老爷的面,只怕连门都进不了。只好强撑着伤痛的身子,跑前跑后地烧水给季姨娘擦身,换衣。

    拖到第二天早上才去回了夫人,中午就有人过来把滦哥儿抱走,说是怕过了病到六少爷身上。

    大夫却是傍晚时分才姗姗而来,胡乱开了副药就走了。

    可怜季姨娘娇宠惯了,又气又羞又怒又恨,没三天就殁了。

    消息回到正房,李氏蹙了眉尖,不悦地道:“府里正办喜事呢,她倒会触霉头!”

    林瑞家的就笑:“不过是个姨娘,搭出去便了,省得张扬。”

    、借花献佛

    季姨娘高调张扬地进府,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等着看一场妻妾相斗的大戏

    哪里知道,季姨娘只做错一件事,几天时间就把悄没声息地湮灭在深宅大院里。

    教人叹息的是,从头到尾,李氏根本手都没出!

    西府殁了位姨娘,就象湖中投了颗小石子,连浪都没掀起,就悄没声息地落下了维幕,丝毫没有影响到舒府的生活。

    这日舒淙照例来给李氏请安,他瞅准了时间,赶在舒沫从正院辞别出来,在岔道叫住她:“七妹妹~”

    “二哥~”舒沫侧身给他行礼。

    “瞧,这是什么?”舒淙扬着两本蓝皮线装书,得意地笑。

    舒沫瞥了一眼,不觉眼睛一亮:“果然是好东西!”

    舒淙送她的并不是死板无趣的《四书》《五经》,却是一本《大夏历险》,一本《大夏地域志》。这二本书都是当代怪杰儒者李南歧所著。

    据传他出身富庶之家,文采斐然,却不愿与权贵结交,不肯写八股文章,只喜游历名山大川。

    《大夏历险》纪录的就是他十五岁起游历名山胜水的感悟和经历,读来趣味十足;而《大夏地域志》顾名思义,是他根据亲身经历,勘定的大夏地理志。

    只是他性子怪异,浪荡不羁,著述虽然深受追捧,却只在清贵之中手抄流传。

    一本可说千金难求,得之不易。

    短短几天时间,舒淙能弄到这二本书,倒确实费了一点心思。

    嗯,好吧,她更正,不止是一点点,而是大大的心思。

    舒沫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有了这二本书不谛于推开了一扇通向外界的窗。

    “嘿嘿~”舒淙到底是少年心性,见合了她的心意,忍不住嘴角上翘:“七妹妹喜欢就好~”

    “二哥费心了~”舒沫一直对他敬而远之,只有面上情,这次却是真心实意了。

    撇开这二本书的价值不说,光只这份心意,已足以让她感动。

    舒淙年纪还小,又一直在书院念书,接触的都是些文人学子,心思单纯。

    这时见舒沫真情流露,却是不愿骗她,抢了他人的功劳,稍稍犹豫了一下,尴尬地解释:“其实……二哥只是借花献佛,送书的另有其人。”

    事实上,就连送这二本书也是别人的主意,他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舒沫没有吭声。

    她就说嘛,舒元琛出马都未必能弄得到,舒淙竟然得来了,有些奇怪。

    立夏忍不住惊讶了:“谁呀?”

    “不管书是谁弄来的,我只认二哥的情。”舒沫瞪了立夏一眼,抢着说话。

    “哎~”舒淙摸摸头,开心地笑了。

    “母亲还等着呢,我不耽搁二哥了~”舒沫冲他笑了笑,急急带着立夏走了。

    、熊掌和砒霜(一)

    立夏开了几回口,不是被舒沫打断,就是岔开,一直憋到晚上铺完床,才终于问了出来:“小姐,送书的到底是谁呀?”

    舒沫懒懒地靠着大迎枕,撇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吗?”

    她认识的男子,用五根手指数都嫌多。。

    想来,那天乱翻他的书架,还是遭报应了。啧,闲事果然是不能乱管的。

    她在舒府五年,一直安安静静,刚出手管个闲事,麻烦立刻找上门。

    “是……熠公子吧?”立夏其实心中也早有了谱,她要的,不过是舒沫的认可。

    舒沫看着立夏只差没有冒星星的眼睛,忍不住想笑:“咋了?”

    立夏满眼都是憧憬:“你说,熠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要不然,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给了小姐呢?

    舒沫睇她一眼,淡淡地提醒:“他已经成亲了。”

    所以,不合格。

    “那又如何?”立夏振振有词:“他是京城四公子之首,人品才学全大夏也是拨尖的,何况有那样的品貌,那样的家世。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小姐!~”

    人家可是康亲王世子,以后指定了要继承王位的。论起元配,哪里轮得到小姐?

    “立夏,”舒沫叹一口气:“府里的几位姨娘,有哪个落了好下场?”

    陈姨娘是舒沣的生母,七年前产子时血崩不止,一命呜呼,孩子也没保住。

    立夏噘着嘴,不服气地反驳:“那是两位姨娘福薄!一样都是姨娘,老太太熬出了头,连带着大老爷都享了福~小姐腹有玑珠,胸藏绵绣,将来的前程定然不可限量。”

    “这深宅大院里,哪个女子是傻的?”舒沫冷笑。

    冷眼旁观了五年,她可不敢再小觑古人的智慧,尤其是深宅中妇人之间倾轧争宠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门,比现代的职场险恶多了。

    她可不想看到,通往幸福的那条路上,铺满了白骨。

    “反正都是要斗,何不挑个富贵之家,争赢了就是一辈子的荣华!”立夏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立夏,”舒沫忽然敛了容:“索性跟你明说了吧!我不嫁便罢,要嫁必定是普通平凡的人家,你若是想要享富贵荣华,还是乘早请示了夫人,服侍别人去吧。”

    上辈子斗得还不够吗?周漩在高官政要,毒枭巨贾之间,奔波算计,到头来又得了什么呢?

    既然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希望,这一生可以过得平安顺遂,简单平凡。

    立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

    舒沫拉她起来:“有句话叫: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意思是说,你认为好的,在我,未必就是福气。我,有我的考量,明白吗?”

    “是~”立夏怔怔地答了。

    “好了,睡去吧。”舒沫也不指望她能真正理解,笑了笑,打发她出去。

    、熊掌和砒霜(二)

    入睡之前,舒沫习惯先做一阵瑜珈。:。

    做完鸽式接着做肩倒立,刚将腿伸上去,还没摆好角度呢,冷不丁瞧见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斜移过来,乌黑的瞳仁带着兴味,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谁?”舒沫一吓,身体一歪倒下来砸在炕沿,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沫还没来得及叫疼,邵惟明已经张开巴掌掩住脸,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睛,笑嘻嘻地瞧着她:“哎哟,一定很疼~

    舒沫气得想骂娘,强忍了怒气,冷冷地觑着他:“阁下是谁?”

    “啧~”邵怀明单手捏着下巴,一脸挑剔地盯着她上下打量,颇不满意地摇头:“还以为有多漂亮!顶多,也就是个中上之姿~”

    舒沫抿着唇,一声不吭地瞪着他,眼睛里燃着两簇火。

    她生气时,一向都是这个表情。

    敢情她一个五品官家小姐的闺房跟菜市场一样,任何人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喂~”邵惟明伸出手学她刚才的样子,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好奇地问:“你刚才,是干啥呢?”

    舒沫笑了笑,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看了还不知道?我在练一种失传以久的神功。”

    邵惟明自然是不信的,依旧笑嘻嘻:“哇,好可怕!”

    她一深闺中的小姐,哪里懂什么功夫?明显是在虚张声势!

    “再不走,”舒沫抄起桌上搁着的端砚,猛地砸了过去:“本小姐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一辈子依靠轮椅!”

    “小心!”从窗外射进来一点寒芒,叮地一声击在砚台上,将它撞得偏了方向,擦着邵惟民的额角,落在了锦被上。

    邵惟明吓出一身冷汗,又惊又气:“好毒辣的女子!”

    舒沫只觉眼前一花,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

    “邵兄来得鲁莽,七姑娘莫怪,熠某替他致歉。”夏候熠依旧是一袭白衣,清俊雅致得如同一幅水墨画。

    明明嘴里说着道歉的话,然眼角眉梢皆是傲气,全无半点愧疚之意。

    以他的身份肯做做样子,已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舒沫沉着脸,并不卖他的帐:“他来得鲁莽,夏候公子莫非是受邀而来?”

    “呃~”夏候熠愣住。

    自成年以来,还从未有人当面给过难堪,白玉似的脸上瞬间浮起可疑的红晕。

    邵惟明见状,指着夏候熠摇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