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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全本)_分节阅读_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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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玉在哪捡的?”舒沫问许妈。

    “就在王府后花园里,离出云阁不远。”许妈见她问得郑重,也便答得详细:“就是那棵银杉不远处。”

    若是平日,虽不能全部,也能猜个大概。

    偏这几日府里逢着丧事,人来客往的,却是难以琢磨。

    舒沫想了想,没什么头绪,道:“这几日多留些意。若有人寻找或是打听这半边玉,先别告诉下落,只管来回我。”

    她做事向来有主见,既如此吩咐了,必有深意,立夏几个虽是不解,仍齐声应了:“是~”

    舒沫咬着唇,拿着那块玉琢磨。

    以玉的质地来瞧,必是宫中之物,一般人绝不可能有,应该非富即贵。

    从掉的时间上来看,若是前几天,必会被昨夜那场大雪掩埋,因此必是清晨雪霁之后。

    而玉上系着红丝线在雪地上很是抢眼,她从连玥阁回来和立夏绿柳三个人经过那条路,却无一人瞧见。

    她从枕下摸出怀表,按开瞧了一眼,刚好是五点。

    那就是说,玉遗失的时间,大概是在午后一点到五点之间。

    在这个时间段,到出云阁来的,分别有柳氏,李氏,颜若雪,夏侯玺和……夏侯烨!

    这么一想,心中骤然剧痛。

    舒沫用力按着胸口,身子象虾子一样躬起来。

    她一阵悲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心尖上一点点的肉,狠狠地拧着,又疼又酸,毒一样沁入四肢骸。

    北风似凝住了一样,闷得透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然,心里却又象明镜似的清楚。

    静萍姑姑才是深藏在夏侯烨心里的女人。

    这块玉,就是两人订情的信物。

    他们彼此都如此珍视着这段感情,甚至连根用旧了的丝线都舍不得更换……

    她不知道两个人的爱到底有多深,却清楚地知道,夏侯烨对她有多信赖。

    他甚至,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把命交在她手里。

    “小姐~”立夏瞅准了时间,掀帘进来催促:“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去清音园办事了。”

    突然瞧见她的脸,不禁唬了一跳:“小姐,你哭了?”

    舒沫回过神,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触手湿冷,这才惊觉满脸都是泪。

    她把玉往怀里一揣,弯腰去趿鞋,粗声训道:“好好的,哭什么?”

    立夏哪里肯信,抢上来抬她的下巴:“给我看看~”

    舒沫不料她竟这么大胆,冷不防四目相防,羞恼成怒,喝道:“还不去打热水来?”

    “哦,好~”立夏吓得不轻,忙不迭地松开她,掉头往外跑。

    心中怦怦乱跳:怪了,小姐好端端的,突然哭成这样,莫不是中邪了?

    舒沫洗了个热水脸,心情已平复下来,若无其事地带着立夏和绿柳复去清音园力事。

    管事们一个个来点了卯,回事,交钥匙,忙了个把小时,才渐渐走光。

    舒沫收好帐薄,锁了门,打算带着立夏和绿柳到各处巡查一遍,刚一出门,抬眼就见夏侯烨玉树临风地站在台阶上。

    一盏白灯笼悬在头顶,光晕洒下来,照着他黑色的长袍,漂亮的眉峰微微锁着,薄唇紧抿,衬着漫天的雪景,越发显得不怒自威。

    她一怔,直觉就想躲。

    “王爷~”立夏见了他,却是一喜,乘着行礼的机会,背着舒沫冲他递了个眼色。

    本意是要提醒他,小姐情绪不好。

    夏侯烨冷冷地扫她一眼,并未理会,直接望向舒沫:“事完了?”

    “没~”舒沫心绪翻涌得激烈,不愿意跟他多说,却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追究这些,失了风度,遂垂下眼帘,淡淡地道:“还要去各处巡一遍。”

    “这种事,交给何管家去办就是。”夏侯烨眉头皱得越发紧:“还有大半个月呢,什么事都自己揽着,小心熬坏了身子!”

    立夏一听他那口气,心知要糟,也顾不得失仪,拼命冲他挤眉弄眼。

    小姐那人,平日里就心高气傲,心情好呢倒也罢了,这会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憋着一股劲呢,哪受得他这语气?

    夏侯烨正眼都没瞧她,绿柳先恼了,推了她一把:“怎么,眼睛抽筋了?”

    好嘛,平日总排渲她,说她眼大心空爱掐尖,一心想攀高枝。

    这会是谁胆上长毛,竟当着小姐的面,跟王爷眉来暗去,秋波暗递来着?

    那边,舒沫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熬坏了,也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本站永久网址-

    、贡品

    夏侯烨不问舒沫,却看着一旁的立夏:“这是怎么了?”

    “奴婢,不小心被雪迷了眼~”立夏暗叹倒霉,垂下头,脸皱得象条苦瓜。

    这还在屋檐下呢,哪里就有这大的风,把眼睛都迷了?

    绿柳撇撇嘴,只在心里腹诽着,到底也不敢当着夏侯烨的面再呛声。

    “都下去吧~”夏侯烨冷声吩咐:“让何管家到处巡查,不教有人偷懒耍滑。”

    “是~”两个人赶紧低了头退走。

    舒沫冷着脸,越过他往外走,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夏侯烨抬手握住她的腕:“生气了?”

    “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显然是真生气了。

    夏侯烨心下了然:“母妃给你脸色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不听调度?再或者,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没有~”

    “那么,”夏侯烨眉毛一扬:“这气是冲着我来的?”

    舒沫抿着嘴不吭声,眼里一闪而逝的伤感却瞒不过人。

    夏侯烨想了想,没有头绪,单刀直入:“说吧,什么事?”

    昨晚还好好的,严格来说,这还是两人今天的第一次见面,就算想得罪她都没机会——下午那一面,连话都没说上,不算。

    等等,她不会是为这件事着恼吧?

    舒沫见夏侯烨眼里浮起恍然之意,只当他已猜到玉佩的下落,却只有惊讶并无愧疚,不禁越发羞恼:“怎么,我不能生气吗?”

    “你几时,变得这么小气了?”夏侯烨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舒沫用力摔开他的手:“我的眼里,从来揉不进沙子!变来变去的,一直是你!”

    “等等~”夏侯烨敛了笑:“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舒沫脸涨得通红,差一点把玉掏出来砸到他脸上。

    “我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你一直揣着明白装湖涂!”

    “得,”夏侯烨叫停:“这么饶下去,天亮也说不明白!”

    舒沫沉了脸:“谁要跟你说?是你自己一直夹缠不清!”

    “到底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夏侯烨越发狐疑了。

    “你自己的口气,难道就很好了?”

    “我,”夏侯烨一窒,声音低了八度:“我这不是习惯了么?”

    “我也没少顶撞过你。”舒沫针锋相对。

    夏侯烨无奈,摇了摇头:“我,也是关心你。”

    “多谢你的关心,妾身福薄,恐怕消受不起。”舒沫牵了牵嘴角,逸出一抹嘲讽的笑。

    若不是真心,就不要装出关心的样子,她,不需要同情!

    夏侯烨极为不悦:“到底哪得罪你了?直接说,别不阴不阳的气我,成不!”

    每次她在他面前自称“妾身”,都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明明触手可及,却象是隔了万水千山。

    舒沫心烦意乱,垂着眼睫:“现在不想说,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换言之,是真的有事了?

    夏侯烨哪肯答应?

    大手一伸:“钥匙在哪?”

    “都说了现在不想说……”

    舒沫的话还没说完,夏侯烨已经抬起脚,“咣当”一声,直接把门踹开了,一把将她拉她进去,按在椅子上坐了:“不说清楚,今晚谁也别睡了。”

    “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不懂,”他答得极为干脆:“从来都是别人尊重我,没人敢逆我的意。”

    只有她,字字句句跟他计较,一丁点顺从的意思都没有。

    “……”舒沫无语。

    怎会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懂得尊重别人,很光荣吗?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遇到事,不要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夏侯烨两手撑着扶手,俯下身,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舒沫眸光闪了闪,倔强地偏过头去。

    “果然让我猜对了!”夏侯烨本是猜测,这下越发笃定,伸出两指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转过来:“我敢打赌,不论你脑子里现在想什么,肯定都是错的!”

    舒沫不服气了:“我有证据!”

    “狗屁!”夏侯烨冷哧一声:“我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有证据也落不到你手上。到了你手上的,都是垃圾!”

    “睿王果然牛气冲天,连垃圾都价值连城!”舒沫冷笑,摸出玉佩往他手心里一拍。

    夏侯烨随意瞥了一眼,表情忽然惊悚:“这块玉从哪来的?”

    舒沫原本见他信誓旦旦,抱了一丝希望——闹不好,还真是她猜错了,冤枉了他?

    这时瞧了他的表情,心中已冷到极点:“没想到吧,滴水不漏的睿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我问你,玉从哪来的?”夏侯烨语气很是严厉。

    “花园里捡的,怎么,犯法了?”舒沫恼了,猛地站了起来。

    夏侯烨又惊又疑:“它怎么可能出现在王府的花园里?”

    “这玉,不是你掉的?”这下,换舒沫惊讶了,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夏侯烨拿了玉对着光:“你看这玉,绿汪汪如水一样,色泽又如此匀净纯粹,只有产自缅甸的极品翡翠,才有这么好的品相。”

    “这么说,这是件贡品?”舒沫一点就透。

    “嗯~”夏侯烨拧了眉头:“永嘉四年,缅甸使者来朝,贡品中便有四件翡翠。想来,这是其中一件了。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会在睿王府里出现。”

    “那四件翡翠,都赏了给谁?”舒沫忽地生出一念,蓦地心跳快了数倍。

    “当时我年纪尚小,哪里知道这些事?”夏侯烨摇头。本站永久网址-

    、我就是妒忌了,怎么着?

    “有没有可能,”舒沫摒了呼吸,慢慢地问:“先帝把其中一块,赏给了太妃?”

    如果是,太妃和静萍各执一半,意味着什么?

    “虽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夏侯烨想了想,道:“不过,先帝在时,母妃并不受宠。在三千后宫中,可说没没无闻,得赏的可能性极低。”

    舒沫转念一想,对哦。

    太妃称病,昨日起便足不出户,怎么可能把随身佩着的玉,遗失在了出云阁附近?

    若不是太妃,那又是谁呢?

    玉的来头这么大,柳氏和李氏就更不可能有了。

    难道,是太子的?

    “又在琢磨啥呢?”夏侯烨曲起手指,没好气地在她头上一敲。

    “没琢磨什么~”舒沫嘿嘿一笑。

    “你就为了这块玉,莫名其妙跟我发脾气?”夏侯烨话锋一转,气势汹汹地质问。

    舒沫一阵心虚气弱,脸烧得通红,待要否认,终究不好意思:“不……是~”

    “是,不?还是,是?”夏侯烨得理不饶人。

    舒沫垂了头不吭声。

    “看看,”夏侯烨将玉佩在手心里掂了掂,一脸鄙夷地训斥:“我说什么来着?你整天琢磨来,琢磨去,净想些没用的东西!”

    舒沫双手合十,小小声道:“人家错了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