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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自觉羞愧,垂了头不敢吭声。
许妈瞧着她的神色,忽地又笑了:“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有什么好害臊的?放心,小姐跟前有我呢,谁敢弄夭蛾子,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这批新进的丫头里边,我瞧着,定儿和阿均,倒是勉强可以。”立夏想了想,小声道:“还请许妈以后多费些心调教。”
绿柳在房里,不自觉冷笑着撇了撇嘴:“她倒是操心重~”
许妈点头:“我瞧着这两孩子也不错,首先心眼实诚,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再者手脚麻利,做事勤快,又从不争功。脑子也灵光,学东西又快……”
舒沫累了一天,隔窗听着两人喁喁地细语,谈着忧虑,说着想法,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日,先是舒澜得了信,连忙去找舒淙商量,恰好孙瑜两兄弟也在,于是四人结伴,早饭也没吃,便急赤白脸地跑来紫竹院求证。
舒沫四两拨千斤,几句话轻轻带过,笑着留了他们几个吃饭,席间把大理的名胜一一列出,兴致勃勃地讨论接下来几日的行程。
孙瑜初时只当她强装镇定,后来见她果然一连数日都带着他们兄弟在大理游山玩水,渐渐也就安下了心。
不过,他们二人可是卖掉了所有家当来投奔舒沫,哪里有心思跟着到处寻景揽胜?
初时还能藏着心思,三五天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几次三番向舒沫探听起作坊的事。
舒沫原本的意思,是希望两位舅舅带着新技术和她培训的第一批技师去江浙一带开辟新的根据地。
从原料作坊开始,到店铺的选址,装修,经营,打开一条乃至数条销售渠道……工作量其实十分宠大,必然会忙得脚不沾地,莫说游山玩水,怕是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因此,好心想让两位舅舅休息一阵,等过了中秋再谈正事,不料两人心急如焚,再三请命。
她劝之不得,只好顺了两人的意,带他们提前进了作坊。
PS:抱歉,断更太久,实在是事情太多,一言难尽。好在,只是番外(自我安慰。)大伙,包涵吧。
番外 050 家族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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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烨却并没有如最初所料,三五天就把事情处理掉,回到大理。中间也捎过两封信,只是报平安兼问候,并未有一字半句提及公事。
因这是他一惯的作风,加之并未调兵前往丽江,舒沫也就未将这当成一回事,带着孙氏兄弟和舒家兄弟在城中进进出出,忙着作坊的事情。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十二丫。
舒沫照例吃过早饭就领着两位舅舅和舒淙舒澜出了城,一头扎进作坊,眨眼就过了晌。
“娘娘,府里来人了。”大虎扎着袖子,满手都是泥,恭恭敬敬地道。
“谁?”舒沫头也没回,专注地盯着炉火。
阿虎摇头:“不认识,瞧着象是娘娘身边的大丫头,绿柳姑娘正跟她说话呢……”
说着话,绿柳已走了进来:“来的是阿桂,说是老夫人派她来的,只说是王爷捎了信回来,再问得细些,这笨丫头怎么也说不清了。”
孙瑜忙道:“这里有龚师傅看着,你赶紧回去吧。媲”
舒淙道:“要不要帮忙?”
舒沫笑道:“府里那许多人,哪用得着你们几个?我带着绿柳回去就成,你们在这等着开炉,看看成色,写完心得再回来也不迟。”
“放心,”龚千均道:“作坊的事,有我们几个在呢。”
于是把舒沫送出来,果然见一辆王府的马车等在门口。
阿桂双手交握,神色间很是焦急,不安地在一旁来回踱步。
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了舒沫,立刻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地迎上来,曲膝行了一礼:“娘娘,你可来了……”
绿柳瞧了心中不快,低叱道:“稳着些!慌慌张张象什么样子?别人瞧了,以为咱们王府出什么大事了呢?”
舒沫也不吭声,回头与两个舅舅道了别,抬脚踏上脚踏。
绿柳抢上去,扶着她的手臂,见阿桂仍站在一旁,没好气地喝道:“傻站着做甚?还不给小姐打车帘?”
阿桂这才醒悟,忙不迭挑起帘子。
舒沫弯腰钻了进去,绿柳随之上车,在她侧边坐下,阿桂也上来,却不进车厢,只在车辕侧了身坐着。
车夫收了脚踏,一鞭下去,马车“辚辚”启动。
孙瑜几个目送马车渐行渐远,这才满腹疑云地返回作坊。
“什么味道?”舒沫皱着鼻子,轻轻嗅了嗅,低声问:“绿柳,你拿作坊里的香水擦了吗?”
绿柳涨得脸通红:“小姐怀疑我偷东西?”
“不是这个意思,”舒沫笑道:“那东西还在研制,品质很不稳定,味道也不纯,擦了对皮肤怕是没好处。我怕你一时好奇,偷偷抹着玩。”
“没上市的东西,未经小姐允许,我怎敢胡乱拿出来用?”绿柳正色道。
舒沫笑了笑,侧了头四下打量:“你没觉得车里有股特别的味?”
“是挺香。”绿柳闻了闻,不以为意:“许是新熏了香?”
这时,帘外传来阿桂小声地辩解:“这辆车平时停在库里不常用,我出来时,闻着有股子霉味,便大着胆子熏了点苏合香。”
舒沫点头:“这就是了。”
绿柳一撇嘴:“你倒想得周全。”
“全凭几位姐姐平日的教导。”阿桂细声道。
舒沫身子微微靠后,靠着车壁:“我悃了,先眯一会,到了再叫醒我。”
绿柳拿了个软垫塞在她腰后:“嗯~”
每日在马车上几十里路往来奔波的,便是她也觉着累得慌。何况小姐在作坊里,又是烟熏着,又是火燎着的,怎么可能不累?
阿桂殷勤地道:“有我在呢,绿柳姐姐也眯一会吧?”
绿柳轻哼一声,骂:“多事!”
阿桂闭了嘴,等了约有一刻钟,见马车里无半点声息,遂试探地唤了一声:“绿柳姐姐?”
无人应答。
阿桂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小心翼翼地掀了帘子的一角,探头瞟了一眼。
舒沫腰下垫着软垫,靠着车壁睡得正香;绿柳歪着头,斜靠在舒沫的怀里。
她眼有得色,放下帘子,退了出来。
“怎样,可是都昏睡过去了?”车夫问了一句。
“闭嘴,”阿桂神色阴狠,低叱一句:“小心驾你的车!”
“驾!”车夫碰了个壁,狠狠一甩鞭,马车拐上一条岔道,与大理城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舒沫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鼻间充塞的是一股阴冷**的霉味,耳边隐隐还有老鼠的吱吱叫声。
她微微蹙眉,试着挪了挪身子,立刻有细微的悉簌声入耳。
她叹了口气,是稻草。
好狗血,竟在自己的家门口给绑架了。
借着从离地数米高的天窗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可以看到一道木栅栏。
所以,她不但被绑架,还给囚禁起来了?
啧啧,这待遇,比起当初被赫连骏驰掳到西凉可差得太远了。
舒沫再次叹气,唤道:“绿柳?”
自然无人回应。
舒沫试探着坐了起来:“有人在吗?”
虽在一昔之间沦为囚犯,手脚却并未上镣铐,也没用绳索绑着。
舒沫苦笑:想来对方根本不怕她逃脱,也,意味着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有人在吗?”她略微提高了声音:“我肚子饿,可否拿些食物和水来?”
“舒沫!”女子愤怒的声音从黑暗的尽头传来:“你以为自己还是睿王府里颐指气使的王妃吗?敢支使谁?”
“木子萱,果然是你。”舒沫冷笑。
到底还是太年轻,一句话,便激得从幕后跳了出来。
“是我又如何?”
灯光乍现,木子萱挑着一盏宫灯,款款地拾阶而下,来到地牢,隔着栅栏恶狠狠地盯着舒沫。
舒沫不以为然:“我饿了,拿些食物和水来。”
木子萱高傲地昂起下巴:“跪下来,求我!”
舒沫则是一脸同情,望着她叹气:“本以为你只是太过骄傲,性格偏激。没想到,连脑子也不好使。”
木子萱勃然变色:“你才不要搞不清状况!擦亮你的狗眼看看,现在谁才是掌控全局的人?本郡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还不晚,”舒沫神色平静:“放我离开,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太皇太妃那里,我可以帮你摆平。”
“呸!”木子萱啐道:“当我白痴呢?”
“你若继续胡闹下去,惊动了烨,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后果,也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舒沫!”木子萱尖叫,扑过来摇撼栏杆:“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凭什么这般淡定?又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
舒沫皱眉:“你小心些,牢里尽是稻草,引燃了火灾,可了不得。”
“全烧光了又怎样?”木子萱声嘶力竭地嘶吼:“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既然动了手,就没打算要活着!”
舒沫心中咯噔一响,暗暗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是何苦?烨又不是世上最后一个男人,你们认识也不久,根本谈不上感情,为他搭上性命,值得吗?”
木子萱大声叱骂:“你这个虚伪狡诈,佛口蛇心,笑里藏刀的毒妇!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不错,夏侯烨不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我也并没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他却是世上唯一一个能救我木家的男人!”
更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的男人!
“要救木家,未必只有嫁人一途……”舒沫皱眉,不客气地道:“木家,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待嫁的女子,如此执着,只能说是魔障。”
“闭嘴!”木子萱面部扭曲:“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她根本不配为我木家女子,更无法与我相提并论!我才是木氏数百年纯正血统的唯一代表!只有我生下的孩子,才是木家的血脉!”
面对如此膨胀而自大的女人,舒沫能说什么,唯有叹息。
木子萱忽然冷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不过是个妾生的贱种,哪里知道名门正宗的真正含义?”
舒沫怜悯地摇头:“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
木子萱一脸鄙夷:“你这种自私自利,一味阻止丈夫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