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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福王府邸。
“什么?!就你一人逃得性命?”
此刻,看着身下满身血迹的黑衣人,福王朱常洵却是有些眉目微蹙。
眼见自家主子这般神情,那下首之人却是身子有些微微战栗,或许是死里逃生,再加上之前的战斗失血过多所导致,但究其缘由,却也唯有那黑衣人自己心中明白。
那便是自家王爷为人心狠手辣!何况现如今出去的弟兄就只有他一人逃归升天。
若不是王府‘铁卫’有规定,凡是出去执行任务的兄弟,必须将自家家人置于王府,美其名为,保护周全。
但这些铁卫们心中都明白,那不过是担心他们叛变,而采取的变相软禁。
也正是顾忌这一点,这下首的黑衣人这才宁愿冒着被杀的风险也要回来,一则却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的家人,二则,却是此人心中还有仅存的念想。
“钱谦益此人怎么样了?”
此刻,福王朱常洵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家属下的异常,却是径直问道。
“回王爷,此人弟兄们已经将其杀死!”
“哦,确定?”
“王爷,小的愿意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面对自家王爷的质疑,那黑衣人却忙是道,生怕这一巨大功劳为自家王爷所不相信。
见那下首之人这般言语,福王朱常洵却也是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之后却是道。
“好了,你且先行下去,此般你等立下大功,待会去账房领取你该的吧!”
“小的谢过王爷!”
闻听自家王爷所言,那黑衣人却是如蒙大赦一般,忙是叩首拜恩。
“行了,先下去吧!”
而此刻就在那黑衣人转身离去之际,唯听‘嗖~~’的一声,一支飞镖已然穿透那黑衣人的背心,来了个透心凉!
“王爷,你......”
却说此刻,那黑衣人却是连一声像样的话都未曾说出,已然是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这大堂布帷之后,却是一神情冷峻的紫衣男子负手而出,看那模样,却也不过而立之年。
“你又弄脏了本王的大堂!”
见到此般,福王朱常洵却是摇了摇头,似有埋怨,挥了挥手却是示意一旁的下人将那黑衣人抬出。而此刻,这不久前死去的那黑衣人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只可随意捏死的蚂蚁一般的存在。
闻听福王所言,那紫衣男子却是并未回答,只是取过一把匕首,似有玩味般的在一旁擦拭着。
见此,福王朱常洵却也不恼,似乎一切都已是习以为常一般,却是道。
“本王与几位王爷商议,准备派你前去京师之中潜伏,探取情报,必要时可行刺朱由检。”
闻听福王所言,那人却是眉目微微一皱,很快却是恢复如初,也不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见此,福王朱常洵却是眉头微微皱了皱,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与往日已然不同。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紫衣男子忽的转身,却是道。
“还望王爷记得当初承诺给在下的话!”
说罢,却是大步流星,快速离去。
“哼。”
见此,朱常洵却是有些面露阴鸷之色,至于其心中所思所想,却也唯有他自家心中明白。
然而就在此时,却见王府王管家匆匆忙而来。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此般惊慌。”
见此,福王朱常洵却是微微有些不悦。
“回王爷,都跑了,都跑了!”
而此刻,福王的不悦却是直接被那王管家忽略,而此刻那王管家嘴中却是说出了一连串在朱常洵听来却是不着边际的话。
“啪!”
突然一声清脆,却见那王姓管家已然住口,捂着一边火辣辣的脸庞,而此刻,福王朱常洵明显有些愤色。
“什么跑了?!说清楚!”
眼看着自家王爷几近咆哮,王管家那一哆嗦,竟是昏厥了过去。
“废物!”
眼见这王管家竟是陡然昏厥,福王朱常洵却是恨恨的踹了一脚。
“王爷,王爷,李大人来信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有小厮却是匆匆而来,只不过见这王管家倒在一旁,顿时却是安静了许多。
“什么信?拿与本王来看!”
闻听此言,那小厮却颤巍巍的将手中刚刚得到的飞鸽传书递了上前。
“李道峙不是被朱由检下了大狱,怎会此时有信鸽传书?”
看着手中信鸽,朱常洵却是有些万分不解。
然而当他打开信条,当一览其中的文字时,面色却是忽的大变,竟是大叫一声道。
“不好!”
嘴中竟是一口逆血喷出!
“朱由检,当真是好算计啊!”
此刻的福王朱常洵却是有些恨色道。
信自然不可能是来自李道峙的,而是临死之前钱谦益放出来的,信中所言不过是钱谦益欲要投奔他福王朱常洵的一番推心置腹,只可惜朱建派他前来洛阳,其目的不过也是借刀杀人,以福王之手将其杀之!
因为钱谦益如今虽说是声名有些狼藉,但好歹也是曾经的东林党魁,士人之楷模,擅自将其杀死,却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故而朱建这才有了这一条借刀杀人计。
朱建自然明白这福王心性多疑,故而加以反复宣传,从而制造出京营之事失败,那都是全在于钱谦益告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钱谦益为了保命,自己更是拿出一份所谓与福王的密信,当然信里面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二人那真就有点什么,而这一切公之于众,效果那也就自然达到,这样一来,再派钱谦益前去传旨查抄福王府,朱建却是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这个叔父不杀钱谦益。
果不其然,一处不知名的树林之中,一代文豪钱谦益命丧此间!
而就在福王朱常洵为前事有些懊恼之际,昏厥一旁的王管家再接了许久的地气之后,却也是悠悠然的醒了过来。
而当闻听王管家将一切说明,本就是有些急火攻心的福王朱常洵却是再也控不住自己的情绪,却再次一口逆血奔涌而出。
“啊!苍天绝我!”
随着一声咆哮,却是昏倒了过去。
原来这王管家奏报所谓何事,却是之前收归的山西兵约有五千余人在被大狱中放出来的山西巡抚耿如杞、山西总兵张鸿功给劝了回去,所有人众皆是各回原地辖区。
王管家从中却是谈得了缘由,一来,皇帝下旨免去罪责,二来,皇帝下发了一定安抚金,要说单凭这第一条,那便是胜过福王给的千万金,何况福王极其吝啬,所给钱财甚至还比不了山西巡抚带来的安抚资金,试问这样一来又有谁愿意冒着造反砍头的危险,去他福王卖命!
另外则是三边总督孙传庭奉旨杀了延绥总兵吴自勉,并且颁布皇帝下达旨意,前些日子因为延绥总兵克扣军饷而发生哗变的兵士,但凡归队着一概不究!这样一来,福王聚集的原三边的部队却又是去了一部分。
可以说这样一来福王朱常洵原本想借此兵变聚集起来的力量,一时间却是土崩瓦解!
当然,最让朱常洵感到心中胆寒的却是三边总督孙传庭已然奉旨查抄了庆王府、秦王府,并且率领榆林新军以剿匪之名,已然开拔,随时应对一切所谓的突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