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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放了我,不然明天就给你剖肝挖心。”下面的女人一边呻吟,一边恐吓。
“活在这乱世,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小衙内尽情驾役我的草原我的马。
“疼!”
“我喜欢!”也许是穿越综合症,现在的小衙内,被原主旺盛的荷尔蒙和原始的兽欲,占据了上风和优势。
他的手掌要么左右拍打,要么大力揉捏,让对方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和咒骂。这是原主最喜欢的视觉、听觉和触觉的三重刺激。
女人名叫彩凤,也是大同婆姨,三十多岁,据说早年间做过督抚级大官的外室。她在多达两位数的高官身边,兜兜转转一大圈之后,不知道怎么沦落到这里来了。
不同于酩酊大醉的其他人,假装醉酒的马守应,此时正蹲在窑洞外面偷听。原本伺候他的彩凤,就是奉命过来试探小衙内的。
没有普通人的难堪和尴尬,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第二天吃过午饭,小衙内提出三点建议。
一是成立老乡会,陕西人不打陕西人;二是结成一明一暗的松散联盟,互相扶持;三是把战争当做生意,而不是单纯的泄愤和杀戮。
他提出这三点建议,是有的放矢的。历史上的革左五营,在发展的中后期,主要盘踞在大别山一带。行事风格也相对中庸,没有像李自成一样,连孤儿寡母的榆林卫,都要赶尽杀绝。
革左五营本身,就是松散型联盟,后期投靠李自成,只是方便统一行动,不是合并成一体。
作为领袖的马守应,识大体,会团结队伍和人心,经济建设和军事能力都比较高。他在明朝相对贫穷的大别山,竟然能带出“甲兵精骁”的几万兵马。
“你说的都是废话,老子造反,就是要杀贪官污吏和地主老财。”唱红脸的改世王刘希尧,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你说得对,贪官污吏和极度剥削的地主,任何年代都该杀。”
刘希尧一下子哑巴了,手下人不是通报小衙内,娶了姜大财主家的孙女做平妻吗?
“你们是兵,我们是贼。自古兵贼不两立。你不就是想把你小舅和表哥拉走吗?”第二位唱红脸的,是乱世王蔺养成。
“只要不祸祸乡亲,只要自己过的好,在哪里不一样?”
蔺养成哑火了,按照马守应的要求,他们确实尽量避免伤及无辜。他们可没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为了破坏而破坏,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无底线残忍。
原本在内心极度挣扎,要不要跟小衙内走的贺一龙和贺锦,也糊涂了。
“你说吧,老乡会是什么意思?”闷头喝茶的马守应终于发话了。
“大家都是穷光蛋,我们也五六年没发粮饷了。”
“在座的都是陕北人,如果要细细掰扯,几乎都能攀上亲戚关系。”
“贪官污吏和极度剥削的地主,逮到机会就杀。不然怎么养活兄弟亲戚?”
这回轮到尤世勇和贺人龙傻眼了,只有贺一龙和贺锦,高兴的不得了。
“我只是觉得你们蠢,干嘛非要大张旗鼓的造反,干嘛非要让杜松杜大帅的侄子,杜文焕将军,领兵追的东躲西藏?”
“你到底是兵?是贼?”马守应紧紧盯着小衙内。
“老子是兵也是贼!”小衙内狠狠瞪回去。
时任左副都御史、兵部侍郎、陕西三边总督等职的杨鹤杨大人,原本正为招抚流寇的事情头疼不已。
突然间有下属告诉他,一伙叫革左五营的流寇,被大人您的赤诚感动,愿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驻扎在延安府的杨鹤,果真就如历史上的一样。他在城楼上摆了一张皇上的座席,让这些贼首跪拜,口喊万岁,然后宣读皇上的指示,命令他们发下誓言,或归伍,或归农,永不做贼。
杨鹤再宣读诏书赦免他们,并一一封了官职。革左五营四千多人,被安排在延安府和米脂县之间的子长县。当地主要河流有秀延河、涧峪岔河、大理河、永坪河。
考虑到人家是第一波主动投降的流寇,杨大人破天荒的给出,每人五两白银的高价。还额外发下一些,耕地的黄牛和粮食种子。
其他流寇匪首小红狼、一丈青、掠地虎、混江龙、神一元及其弟弟神一魁,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也开始心动。他们真实的想法,其实是骗取朝廷的银两。
就在这些土匪头子与杨大人,眉来眼去的时候。他们最底层的小喽啰,也开始了暗流涌动。
“刘大大,吃了没?”
“吃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能咋样?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怪晚辈嘴贱,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带着八九岁的孙子,造什么反啊?”
“放你的狗臭屁,我是被自己那个挨千刀的侄子,说是有人高价雇佣,才把我们爷俩骗过来的。”
“我就纳闷了,就凭你那手养羊、治羊病的绝活,给哪家地主扛活,不都能混个两饱一倒吗?”
“那当然,我治羊疝气,就用两手抓住两条后腿一扭,保证手到病除。”
“想当年,米脂县的姜老爷都夸过额呢。”
“提起米脂姜家,现在可了不得了。他孙女与榆林小衙内联姻,抱上了刀把子,还开凿了坎儿井。”
“那东西可了不得,不但把以前的十几眼山泉,全部连在一起,还顺带挖出八九口甜井。”
“什么叫坎儿井?”
“就是让泉水和井水,全部在土洞子里流动,还要经过他家的所有田地。这以后浇地多方便,再也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好处就不止这个哩。那样的水最干净,人畜吃了都不得病。”
“我听我媳妇的堂兄弟说了,姜老爷打算明年大干一场,就想找你这样的老羊倌帮忙呢。”
“唉,我也想啊。我一把老骨头,哪还能跟着流寇东跑西窜的?要不是神一元管的严,我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