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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最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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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赢他们么?”梁静文的问题很简单,却让陈冲很难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算是找到一个解释:“你觉得,你和张学友相比,谁的歌唱得更好?”

    “当然是我。”梁静文很不满,“怎么了?”

    当我没说:“那么,你跳舞来讲,跟郭富城,或者杰克逊比呢?”

    “当然是我。”梁静文继续不满,“怎么了?”

    刚才的话题抛开:“你的学历,跟我比,谁高?”

    梁静文蔫了:“你……”

    “一个道理。”陈冲舒了口气,用手指点着台上的那些人,“我跟他们相比,就好像咱们俩在比学历一样。我就是个初中没毕业,他们却已经是博士了。”

    “他们是九段,你是初段,水平自然会差很多。”梁静文这句话让陈冲有一种想撞死的感觉:“原来你知道段位啊!”

    “我当然知道哦。”梁静文瞟了他一眼,得意的哼了一声,“我也了解围棋呢。”转过头看着台上,“原来棋手们也都很帅哦……”

    孔杰长得很文气,陈冲的老乡古力很有一种坏坏的鬼气,藤原枫是能拍电影的帅正太,崔明勋也有学士风范。但以朴永训李世石为首的歪瓜裂枣一小撮,也的确很破坏围棋的美感。

    马晓春……好在马老没来,不然整体分数要下降一大块。陈冲有些明白为什么要把第二张外卡发给同样是老一代的俞斌而不是马晓春了:一脸忠厚的俞斌上看上去,比马晓春要善良的多。

    抽签的过程很简单。只是苏羽在看到自己第一轮被抽到和李世石对面的时候,笑了一下。而除了李世石之外几乎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和陈冲比赛时威风八面的李世石,却苦笑了一声转回头仔细研究那张纸条,似乎上面有花一样。

    李昌镐是拿外卡参加比赛的,自然不能逃脱抽签的命运。不过似乎是外卡同命,在李昌镐抽出9之后,俞斌也抽到了10。

    “龙争虎斗啊!”陈冲走出大门的时候,满心的激动双手发抖,“什么时候我才能坐在上边参加抽签?”走出来之后金载垣再一次变成了痴汉,但梁静文显然不能给他在技术上提供什么参考,因此只能自说自话。

    梁静文的大脑显然不大可能理解上边和下边对于一个棋手的区别:“下周末来看我的演唱会哦。”

    陈冲都快把演唱会忘记了,不过有金载垣替他掏钱,倒也无所谓了,反正他被替出了除LG杯之外的所有比赛:“好啊,那我去哪找你拿票?”

    这话就是白说。梁静文和他们住在一个酒店,坐电梯也就1分钟的时间。“进来吧,”梁静文向站在门口有些踟蹰的陈冲招招手,嫣然一笑,“我的房间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哦。”金载垣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你是明月公司的?”陈冲突然想起来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王文达,便问了这么一句。

    梁静文打开一个行李箱,一边翻找着一边点头:“对,我跟他们签了3年合同。明月待遇很好的,还舍得花钱在我们身上。”拿出一张票放在陈冲面前,“来,这个可是最好的位子,可不要再不去了啊。”

    一张票?陈冲看了看金载垣,有些犹豫:“能不能,再给一张?”

    梁静文叹了口气,又拿出来一张。

    不过,第二张就不是第一排的了,而是在中线靠外的一个地方。不过那也比金载垣花大钱买的票贵了将近一倍。陈冲拿着票坐在床上,左思右想:“金子,你说为什么,她会对我这么个小子这么好?她今年30岁吧?可我才22岁。”

    “你说什么?!”金载垣抱着那张票一直在地上打滚,听见陈冲的话立刻从地上滚起来饿虎扑食猛冲过来,“你敢亵渎我心中的女神么?!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话严重了吧?“我只是问问为什么,仅此而已。”陈冲脸上的表情很无辜。

    金载垣一声叹息:“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玉树临风的我,却得不到女神的青睐,而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却能……却能……”呜呜咽咽的,似乎这就要哭。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冲不知道,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事情很奇怪,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他对于梁静文这个亚洲音乐天后的突然垂青并不感到有什么幸运:事有反常必为妖,这句话是老头经常念叨的。

    而梁静文,又开始了她的电话粥:“大师,大师,你算得真准!他真的在釜山!”

    “老夫一生测算,是没出过错的。”大师呵呵的笑,“这次怎么样?他去看你的演唱会么?”

    梁静文点点头:“他来了,我留的两张票都送给他了……大师你算得真准,让我带一张最好位子的再带一张差些位子的,竟然真的都派上用场了哦!”

    “命运由天定。”大师继续笑,“名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是上天安排给你的,决不会错。今天再见面,是不是觉得他比上次好了很多?”

    “他今天好有气势哦!好有男子汉气概哦!”梁静文捧着电话伏在床上踢着腿,“我今天跟他去那个围棋的新闻发布会,他的样子好认真哦,说以后一定要打败上面的所有人。”

    大师咳嗽了一声:“那个,你和我说话就不要‘哦哦’的了,听不习惯。”顿了一下,“好好把握吧,你这一生的幸福,都在他的身上。”

    ……

    李世石完败。全盘没有一点机会的完败。陈冲在酒店的讲解大厅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前几天还风光无限的李世石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摔落地上一样,那脆弱的失败。

    他怎么输得这么惨?全盘无胜机,全盘无优势。把陈冲杀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李世石在苏羽面前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差距太大了。

    这两个人,真的已经到了神佛的境界了么?陈冲在韩国呆的时间长了一些,思考问题的口气也有些神秘味。眼看着俞斌官子一目半败给李昌镐,深深地吸了口气:差距还是很大的嘛。

    “金子。来打谱吧?”陈冲买了一副简易围棋,把手抄来的两份棋谱摆在那里。

    金载垣哼哼两声,把那张门票珍而重之的放在怀里,跳下床坐在陈冲的对面。

    开始的时候并不需要棋谱,两个人的大脑已经足够把前面的60手默背下来再复原。而和其他的研究不同的是,两个人一直都没有争吵,也没有谁提出什么不同意见,只是按照棋谱一手一手的摆了下去。

    一直到第60手,到李世石攻入左边白棋大空之后,陈冲才摇了摇头:“你觉得怎么样?”

    金载垣叹了口气:“没有问题。或者说,我的水平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但李世石已经落后了。而且是落到了如果不拼死洗掉左边就必定会输的局面了。”陈冲又把几枚棋子放到棋盘上,指了指,“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李世石似乎缺少一种劲头。一种上次我在棋盘上见到的不管怎么样也要获得胜利的劲头。”

    金载垣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不是他不想,只是不能而已。”他指了指下边的一个地方,“苏羽把这里的味道留足了,他敢动中央么?如果说对面是你的话,你有可能会让这个味道减小威力,但苏羽不会。我相信只要李世石胆敢跳入中央,那么所遭到的反击可不仅仅是下边。”他用手划向整个棋盘,“上边苏羽的两个子不是白放在那里的,等黑棋跳入之后这里可以托左上,李世石不理的话一旦被杀大角,那就算中腹活了也没用。但如果这里立下,那么白棋一转到外边来,黑大龙就只能掉头向右下那边跑。这时候白棋只要出动了下边,那李世石还能向哪跑?”吸了口气,“或者说,李世石只能去左边洗空,而且还必须要就地活。如果被人家赶出来,就还是死路一条。可惜的是那里地方太小了,他做不活。”

    “换句话说,在这个时候,”金载垣拿掉了棋盘上的很多棋子,“到48手为止,李世石就输定了。”

    老头给陈冲讲了很多关于大局观的东西,但那些永远都没有面前的这盘棋给陈冲的冲击力大。

    “在第48手,李世石就输定了?”陈冲有些不大敢相信。这盘棋和他对李世石的霸王战第三轮并没有很大的区别,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下,“我白,你黑,来吧。”

    “来啦……”陈冲挽起袖子却听着金载垣发嗲,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却看到金载垣发花痴,“请坐……”

    猜得出来,这时候能让金载垣这种表情的,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梁老师,来了?”陈冲知道有她在这,金载垣就不可能正正经经下棋,只能先把棋盘放到一边指指一张椅子,“坐吧。”

    梁静文穿了一身蓝白花纹的大T恤,很居家,很休闲。下边是一条刚过膝盖的裙子,笑吟吟的坐在那里晃荡着两条腿——不能不说,她身材的确不高,坐在椅子上两条腿都不能沾地。但还是那两条腿,让金载垣看得直勾勾的。

    “你们在下棋么?”看看棋盘,梁静文一笑,摆摆手继续晃荡腿,“请继续。”

    Butit'simpossible.如果仅仅是坐在这,也许金载垣还能下棋。但加上那两条腿,则完全不可能了。或者说陈冲自己也没心情下棋了。

    “下棋!”陈冲突然一巴掌拍在金载垣的脑袋上,凶神恶煞的看着他,“看什么呢!”

    “韩国的等级制度果然严格啊。”梁静文睁着眼睛看陈冲,“长辈赐教后辈的时候真的动手呢。”

    实际上,这里面陈冲才是小辈。但金载垣不计较,乐呵呵的回过头来:“下棋,下棋。”

    陈冲能镇定地落子,但三两手之后就看出来金载垣的不对劲了:你这是下棋么?

    “要不,咱们去逛街吧?”梁静文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反正他也下不下去了。”

    金载垣连连点头:“那我们逛街去吧。”

    似乎没跟你说话。陈冲对于和梁静文这样的美女出去逛街并不反感,而且还有些洋洋得意。但身边总挂着个拖油瓶就不好了,而且这个拖油瓶还总不觉闷!

    “你在天津上的大学?”让一个保镖把哭爹喊娘的金载垣拦在房间里,梁静文很得意的开着车在釜山的街上闲逛着,“大学怎么样?”

    陈冲有一种当小白脸的感觉,不过感觉还不错,很轻松:“不怎么样,至少我们学校也就算是一般。边上的天大就好得多,至少还有个湖。”

    梁静文的车挂的是新加坡驻韩国大使馆的牌照——这是王文达的本事,不管公司里的人到哪里去,只要是和中国有外交关系的,他就能弄辆大使馆车代步。身材娇小的小天后坐在路虎的大SUV里,怎么看都别扭。

    但身高的问题并不能阻挡梁静文的兴致:“给我讲讲吧,你们大学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

    “也没什么事情,顶多就是晚一宿扎金花,一轮下来输得就给女生打骚扰电话。”陈冲并不经常回宿舍住,故事自然少得可怜,“其他的时候,我都是在外面住。和我师父住。我师父可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见见他。”

    老头打了个喷嚏,看着眼前的金载垣:“我们冲儿呢?”

    金载垣目光呆滞披头散发,哆哆嗦嗦的低声说:“出去了。”

    老头看看他,觉得很奇怪:“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老头子替你拔闯去!”(拔闯:天津话,意思是替人出头。有时候作者会用一些方言,以天津话为主,下意识的,抱歉)

    “没什么,”金载垣在瑟瑟发抖,裹着身体慢慢抬起头。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在棋院里被称作的噩梦的人,“金善雅?!”手脚并用的向后退着,身体贴在墙上战栗着颤抖,“你怎么来了?”

    金善雅拢一拢长头发:“我怎么不能来?现在世界棋坛的目光都在釜山,而且老师来了,我自然也就跟来了。”她指指老头,“总不能把老人家丢下吧?”

    事情有点麻烦了。金载垣麻木的大脑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让金善雅和梁静文见面,会怎么样?

    先给陈冲打个电话,是金载垣的第一反应:“虫子,你那个喋喋不休的绕指柔来了。”

    从某家餐厅里跑到外面的陈冲没听懂:“什么喋喋不休的绕指柔?”

    “金善雅来了,你怎么办吧。”金载垣躲在厕所里小声说。

    陈冲更加不明所以:“什么怎么办?我需要做什么么?”

    这小子不是疯子就是装傻充愣。金载垣叹了口气:“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反正兄弟通知你了,出了问题别找我。”

    陈冲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至少他自己不会出问题。

    不过金善雅来了,就意味着老曹来了。老曹来了,估计老头也来了。陈冲乐了:“我师父来了,如果有空的话,这两天你就来我房间,看看他老人家。”

    本来谈笑大方的梁静文脸上却刷拉红了,低下头看着双手:“这样子,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陈冲笑了笑,“老头很善良的。”

    金载垣认为陈冲是在装丫挺,扭过头没说话。老头则认为这是徒弟在给他准备徒孙,乐得嘿嘿笑:“很好,很好。”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其他人都去参加第一轮比赛结束后的欢迎宴会了。因此金载垣很嫉妒陈冲的好运气:如果金善雅在,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怎么死的!

    老头来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陈冲能够请教问题了:“金载垣说,李世石在第48手上就输了,您看呢?”他把棋谱拿出来放在老头面前,“您看呢?”

    老头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又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什么,然后睁开眼看金载垣:“你觉得,第48手?”

    金载垣点点头。老头一笑:“现在看来,你的水平比冲儿高。”这句话陈冲没翻译,伤自尊。

    “实际上是第44手,这个镇。”老头想了想,“或许套用一个老词,这盘棋在开始之前就结束了。”微微一笑,“这是开玩笑。前面苏羽还没能完全掌握局面,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等李世石落子之后才有的动手。这个镇是关键,从这之后李世石就被逼到了只能按照苏羽给他设计好的路走。后面就很简单了,不管他怎么折腾也不可能逃出来,因此比赛到此为止,后面就不需要……我是说陈冲就不需要看了,金载垣你倒是应该多看看后面的手段。”

    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大局观,也就天下无敌了。”蹭蹭头,“不过看上去,很难了。”

    “大局观这个东西,就是能够从全盘角度考虑一城一地。而苏羽的大局观天下第一,是因为他能够让对手完全按照他所设定好的路线走。你没办法挣扎,因为19路棋盘上你只有唯一的点可以下。”老头用吸管喝口水,继续说,“当一切变得唯一的时候,你除了认输之外还有别的想法么?我不要求你能够控制对手的方向,但至少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方向。”他又看了看李昌镐的那盘谱,“这盘对你意义不大,你一辈子也学不到李昌镐的这个本事。你就多看看苏羽的吧。”

    李昌镐的什么本事?陈冲揪着老头死活不放手:“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打死你!你没少骗我,今天还想虚门假事的蒙混过关么?”

    “镇定!”老头声嘶力竭了,“镇定!”

    “滚!你让我镇定就镇定?”陈冲一声大喝,“我这一年就一项本赛,还是靠人家临阵退出才得来了,你怎么跟我解释?”

    “我说的是镇定!”老头向金载垣看过去,但人家一扭头视而不见,只能继续喊,“我的意思是镇定!”

    金载垣有点看不下去了,过来拉拉陈冲:“老头的意思是,李昌镐的镇定,你学不了。”

    这倒是真的。陈冲和那些大棋士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那从小磨练而出坚韧无比的心性与镇定。

    实际上,陈冲的性格,已经很好了。即便面对最恶劣的局面,他也能坚持到底寻找翻盘的生机。但他的确缺少一份从容的淡定。当面对高手的时候,他往往依靠各种技巧而不是战略来取胜。“尤其是最近的这七八盘棋,证明的你心乱了。”老头开始讲禅,却让陈冲冒冷汗,“你太想赢了,却没了围棋的根本!”

    “所以,你和李世石拼到最后也不能赢,而李世石却根本不被苏羽放在眼里。”老头摇了摇头,“至于李昌镐……你就慢慢学吧。”

    躺在床上的时候,老头又说了一句话:“技好学,心难修。奈何,奈何。”

    这种事情的确没办法学。陈冲凭着棋手证件进入对局室就站在李昌镐的对面,眼看着石佛即便是在最险恶的情形下依旧神色不动并险些逆转,心中就不由得佩服。

    只是棋盘上的藤原枫,完全不是那个站在台上拥有羞涩笑容的大男孩,冰冷的目光巡视着棋盘,在最后时刻终于坚持了下来,官子半目战胜了石佛。

    “藤原很冰。”金善雅是韩国棋院公开表示不允许进入对局室的人,因此只能在研究室,也就是酒店特开的一间会议室里看直播。而等陈冲出来之后,先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说,“石佛老了。”

    很罕见的,从对局室到各自住处,金善雅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一副心事重重微颦蛾眉的样子让陈冲我见犹怜。但金载垣的一个手势让陈冲挑引人家说话的冲动停了下来:“怎么意思?”

    “梁静文在你的房间里。”金载垣和女神相处了几日,心理状态上好了很多,开始向辰巳方向上靠拢,“她找你去逛街。”

    “不去。”陈冲脑子里面全都是藤原枫对李昌镐的那盘棋,正打算和老头好好交流一下,哪有功夫去逛街。

    和很多人预想的不同,这位娇骄二气占全了的大小姐并没生气,反而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斟茶倒水。

    这让金载垣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老头无所谓,反正他徒弟给他带回来的棋谱就是最好的孝敬,其他的他老人家一概不管。看了很久棋谱,老头沉吟着低声说:“这个藤原枫,很厉害。”

    废话。陈冲抓了抓额头:“其它的呢?”

    老头又沉吟一会儿:“还是那句话,技好学,心难修。”

    陈冲若有所思。

    而金载垣则明显要比半路出家的陈冲理解的早一点,站起来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梁静文则拉了拉陈冲悄声问:“你明白些什么了么?”

    陈冲舒了口气微笑点头:“我只明白了一点:老头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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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累了,早上起来更新一下,写得不好。回头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