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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姐来了?”陈冲见过陈好,也算谈得来,听见这个消息也很高兴,“有两个孩子在,的确麻烦得多,下楼来休息一会儿比听着孩子吵强。”他喝了不少酒,坐了一会儿52度泸州老窖的劲头又起来了,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说,“我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
“说吧。”苏羽挥挥手一脸落寞。
“那个,”陈冲小心地看看周围,低声说,“您知道,我和梁静文和王语诗,有些麻烦的事情吧?”
苏羽瞟了他一眼:“知道。我还知道你和韩国安吉集团的小公主金善雅也有一腿。”
什么叫有一腿!陈冲愣了一下,也是苦笑:“您都知道了?”
“想问什么?一脚踏两船的技巧?这个别问我,我不熟。”苏羽看他欲言又止,微蹙了一下眉毛,“到底什么事情?”
陈冲想了想怎么遣词造句低声说:“刚才古老师(苏羽摆摆手:你就叫他古力吧,看见孔杰管他叫小美也无所谓),嗯,古力跟我说,让我小心陈好,还尤其是王语诗。这是什么意思?”
苏羽两眼上翻仰起头半天没说话,让陈冲挺在那有些后悔:是不是这句话,伤了人家夫妻感情了……“你哭什么?”等苏羽再低下头来,陈冲看傻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苏羽泪流满脸涕泣俱下两眼发红直看陈冲,“你放心,我不会……不会……唉!”他猛地站起身来一路泪奔上楼,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让陈冲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毛病!陈冲左转转头右转转头发现楼底下已经没有认识人了,愣了许久起身上楼。
陈好老师,有什么问题吗?陈冲坐在研究室里左静文右语诗,脑子里面却在想苏羽的老婆,而且还是那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思考。
“你想什么呢?”王语诗推推陈冲,让他从沉思中醒过来,连忙说:“没事,想一些棋上的事情。”
男人想女人不是这样子。梁静文眼光一向很准,还是失算了:陈冲所想的是女人,只不过想的是古力和陈好之间的联系。
这种事情不能问王语诗,也不能问唐莉。陈冲不认为韩国人和日本人会知道苏羽的家务事,但古力不在,他和孔杰也不输,错错眼珠找到一个不错的目标:陈耀烨。
“小陈?”陈冲笑嘻嘻的凑过去,让陈耀烨一脸警惕:“你要干吗?我不喜欢断背山。”
陈冲想吐血,勉强咽回去:“我也不喜欢。我想跟你请教些事情。”
“哦。”陈耀烨推推眼镜一笑,“请教不敢当,你就说吧。”
陈冲看看四周低声说:“那个,我想问问,陈好这位老师,怎么样?”
“不错啊,对人待事都挺好的。”陈耀烨笑了起来,“好人。”
陈冲眨眨眼睛想一想:“我是说,有人跟我说……你知道我和王语诗的事情吧?”看陈耀烨脸上明显换了种笑容,陈冲颇有些尴尬,“有人跟我说了一句话:要小心陈好,尤其是王语诗。这是什么意思?”
陈耀烨虎躯一震,捏着棋子的手一抖啪啦一声让雪白的云石摔落到棋盘上,急速的东张西望一阵之后,压着已经开始颤抖了声音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陈冲万没想到陈耀烨竟然有这么大反应,呆了,“What?”
陈耀烨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出咕噜一声:“别问了,问出来都是病。不过那个人说的没错,有老婆对象的,千万别让陈好见着!”
王语诗和陈好应该很熟悉了吧?陈冲一扭头却突然发现王语诗不见了,也不以为意:“见到了,会如……哎?”陈冲再扭头回来,陈耀烨就从他手边上消失了,望眼四面再无那位陈九段的身影。
梁静文在研究室里,实际上是极无聊的。比赛开始之后所有人都投入到忙忙的研究中没人和她说话,再加上陈冲不知道发什么病跑去找一个小秃驴说话,把她晾在那里无事可做。看到陈冲回来,她抬了抬手:“我想上去休息了哦,这几天香港台湾的来回飞,很累哦。”
“那就上去吧,来,我扶你。”没人挑唆的时候,陈冲还是很绅士很温柔体贴的……梁静文躺在床上觉得还是满幸福的,但冷不丁想起来中午的事情就生气:都是该死的山下敬吾和古力……
王语诗同样很生气:“好姐姐!你要给我做主!”
“我给你做什么主?”刚到香港光顾着哄孩子的陈好很累,也完全不明所以,“他欺负你了?”
“他有别的女人!”王语诗要不是看在两个小宝贝儿睡午觉的份上,这时候就要叫出来了。
“外边说外边说。”苏羽的房间是不可能很小的,陈好轻轻亲亲她孩子们的脸,拉着王语诗往外走,“什么叫别的女人?梁静文是真的?金善雅也是真的?”
“金善雅?!”王语诗这次顾不得了,跳了起来叫,“那是谁?!”
陈好同样傻了:“啊?”
王语诗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终于重又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说:“好姐姐,怎么……怎么会这样子……”
陈好轻轻叹了口气,搂住了王语诗的肩膀轻声安慰:“那我倒要问你一句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陈冲?”
王语诗的目光很茫然:“我不知道……”
“就是说,你看不见他的时候,会不会想他?”
“会……我会想很多人!”
“会不会常常想他?”
“嗯?”
“说老实话,看见他的时候你会不会很高兴?”
“……会。”
“很激动?”
“嗯……”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们俩怎么说到一起的?”
“……也没有,就是有时候找他去喝酒……你知道,以前我很喜欢去喝酒……没有人陪我喝酒,只有他肯去……后来……”
王文达他们家是该整顿整顿了。陈好听得自己都觉得心酸,暗自咬牙打算回头去好好处理一下王文达。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王语诗。陈好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
“来的时候都来,不来的时候一个都看不见。”陈冲坐在朴文尧身边也在叹气,“现在那两盘棋情况如何?”
“藤原枫很好,朴永训盘面已经贴不出目了。”朴文尧说,“至于元晟臻么,不说也罢。”
要是我面对这个局面就直接认输了。见识过一次苏羽流的陈冲再也不会跟魔术师犯病了,现在就已经打定了下次见到这样的事情干脆不等蹂躏就直接认输的主意了。
“所以基本上,下一盘藤原枫对李昌镐,苏羽对李世石。”朴文尧似乎忘了陈冲是韩国棋院的棋手,笑嘻嘻的还很高兴,“决赛照我看很可能是中国对日本。”
绝妙啊!陈冲灰心丧气的离开朴文尧躲在墙角里咬手指头满心的悲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奉洙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温声说,“要不然,你回首尔吧。国内比赛也快开始了,回去准备准备也好。而且,”他琢磨琢磨,“你留在香港,恐怕会很麻烦。”
那就走吧。陈冲低着头敲开梁静文的门:“我要回韩国了。”
“为什么?”小天后刚睡醒听见是陈冲拍门,穿着一身睡衣出来看也毫不在意,有些东西若隐若现让陈冲一阵头晕。当她听到陈冲要走的消息的时候,立刻醒盹儿了,“不是说明报集团管你们到决赛之后么?”
陈冲摇了摇头:“我要回去了,在这里呆着伤心。”
梁静文是华裔却没有中国国籍,家国概念也就是停留在还留着炎黄血脉上,对于陈冲这种感情并不十分理解,也可以说是困惑:“有什么事情么?还是说……”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
“不,跟你没关系,有静文你在的地方我就愿永远停留……”陈冲脑子不清楚,说的话倒是让梁静文脸上一红心中甜蜜,“但是,我不想在香港再留下去了。我不想看决赛了。”他望着梁静文的眼睛,“我在首尔等你。”
为什么?梁静文业务缠身走不了,因此满心的困惑,回到房间中想起陈冲的话就是一阵喜悦,想到陈冲要走又是一阵烦恼。想到高兴的地方便是幸福,可又总觉得是自己让陈冲留不得香港,忽喜忽恼一脚踢在床头上,然后哎呀一声抱着脚愤愤地捶床。
陈冲无可奈何的走到王语诗门口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开,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想走却看见一个少妇带着一个少女直冲他而来:“陈冲,你在这干嘛?”
“陈老师。”陈冲行了个礼,“我是来,和语诗告别的。”
原本看到陈冲便带了喜色的王语诗刹那间脸色刷白,怔怔的看着他低声问:“你,要和我告别了?”
陈冲一愣:“我要回韩国了,自然要来跟你说一声。”
“你回韩国干什么?”陈好扶着王语诗却不急着给陈冲下什么断语依旧和颜悦色,“明报集团不是管到下个月比赛全部结束么?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还是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看王语诗。王语诗如遭重击浑身发僵,只等着陈冲说出点什么来立刻昏倒。
“不,跟语诗没关系,有语诗在的地方我就愿永远停留。”陈冲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都愣住了:我是不是真的很段正淳?但话还要说,“但是,我不想在香港再留下去了。我不想看决赛。”
刹那间一切烟消云散,王语诗跳过来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哦,你是觉得自己身份尴尬是吧?没关系啦……”这一点王语诗倒是一说既中,陈冲颇有一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语诗的感觉。
“我先回去看我们家那俩宝贝儿,你们慢慢聊着。”陈好不当电灯泡甩袖子走人,一步三摇真正的贵族风范。
“你回韩国,什么时候再回大陆?”王语诗有些感伤,“看见你一次多不容易啊!”
“下次,下次春兰杯的时候,我就能去北京了。”陈冲一杆子把日子支到年底了,然后脑子里面琢磨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的了。
“春兰杯啊,11月了啊。”王语诗突然仰起头,“明月杯,你能来么?”
你看呢?人家要的是大头衔,一共三张外卡的分配改成了台湾美国和欧洲一地方一张,他陈冲一个世界冠军可是屁用不管:元晟臻也没有头衔,朴正祥也没有头衔,这两位都是世界冠军,但明月杯组委会两年都是置之不理,逼得两位拼死拼活发毒誓立重言今年也要拿个头衔下来。
陈冲不置可否叹了口气转身扬起手摆了摆离去:“有空的话,我去天津找你玩。”
这就要走了吧?陈冲把机票改签好,准备在这里再住一晚就要回到韩国去,可一个电话让他从床上直接跳起来:“陈冲啊,你今年毕业啦,听说你最近没有比赛,回来把论文写一下吧?然后再来个考试把学分补一下,把论文答辩一过,你就毕业啦!”
论文?英语考试?答辩?陈冲光着脚站在那发了半天愣:“等等!谁说我没有比赛的?4月28号KTF杯第一次预选,我能不参加么?”
“我们为了你能够顺利毕业,向韩国棋院发了公函,他们也同意了让你免选那个比赛的预选,让你安心考试答辩。”
免选?陈冲的比赛通知单上只到4月1日,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拿到两个本赛免选名额中的一个。可他不想这时候跑回学校去答什么辩:“这个,我最近很忙,能不能,改一改时间?”
“陈冲啊,你也知道,你不是特长生招进来的,很多东西我们要走手续,也很难办啊。”
这官腔打的!陈冲放下电话就找徐奉洙:“我怎么,又要回学校去了?”
“回学校?”徐奉洙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也吃了一惊,问明白之后赶紧打电话找老曹,“陈冲要回去做毕业论文了?”
“是啊!”老曹似乎还很高兴,“咱们不也要服兵役么?他们据说也是这个规矩。再说了,能够拿到大学毕业证是好事情啊,我当然要支持。”
什么规矩!陈冲哭笑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回韩国去仔细问问老曹,学校那边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积极!
“学校是按照规矩办,一点错都没有。”徐奉洙听陈冲诉了苦,微微摇头,“你挑不出人家的理。”
“特事特办行不行?”陈冲更郁闷了,“非要我这时候回去么?”
“特事特办,也要有个特事特办的样子。”徐奉洙叹了口气,“过年你回家时候,顺便给领导们送点东西再写个报告把比赛通知单复印一份让棋院盖了公章拿回去,估计谁也不管你。”
“那现在跳出来干吗?”陈冲生气,“找病?”
做人哪,要厚道。而且最好都厚道一点。徐奉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安慰他:“为了这个事情,你们学校还给你挣了一个KTF杯的免选,不错了。”
第二回了,冷不丁的给我弄回去参加什么考试!陈冲忍了,第二天早上再改了一张机票,回天津写毕业论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