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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林早早的起了床,《归元劲》极为强调早晚修行的重要性,所谓朝阳初升,紫气东来,皓月当空,月华临凡,因此顾林便依然按照原主的习惯早起修行了半个时辰,虽然已经达到了《归元劲》第九层,但也丝毫没有放松。
修行结束,顾林朝后衙的演武场走去,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每日捕快们晨练的时间,总捕头与偏役捕头也会在这个时候给属下布置一天的大概行程。
“呼!喝!”
演武场上,呼喝声此起彼伏,数十名捕快在此各自操练。
涪江城共有捕役十七名,快手十四名,捕役主要负责涪江城内的犯罪拘捕、县牢看守等,而快手则主要负责外出捉拿涪江县整个领土内外的相关罪犯,不过许多时候也会有两者交叉执行任务的情况,所以权属并不是特别明确。
“小捕头!”
看到顾林到来,许多捕快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打着招呼,而顾林也一一回应。
“小捕头,节哀!”
一个与顾林一样身着偏役捕头服饰的男子神情淡漠的朝他点了点头。
“多谢董大哥,今日晨集,就由董大哥来主持吧。”顾林朝他一抱拳,虽口称大哥,却并未过多交流。
这人便是负责分管捕役的偏役捕头董山,年约三十的面容,鬓角却有几丝白发,透露出一股沧桑。
董山出自涪江城的一个小家族董家,在此地已经经营了好几代人,其中数人都曾担任过捕快,更有两人做过涪江县尉,而董山的父亲便是前任县尉,因缉贼而亡。
在董山的组织下,众多捕快训练有素的集合在一起,在一段训话后严明了顾宗华身亡,大家更应该奋力擒贼等内容。
“小捕头,可还有需要向大家伙儿说的。”董山说完之后,朝顾林问到。
顾林点点头,看向众人。
“各位,我父身亡,为贼所害,我已奏请付大人,由我主办此案!”顾林抱了一拳,朗声道。
听闻此言,董山眉头一皱,顾宗华与顾林二人本身在捕快中威望不小,若再由顾林主理此案,怕是会趁机收揽人心,自己登上县尉一职的机会便又小了许多。
“小捕头!”
“董大哥有何事?”顾林还未说完,便被董山打断,不由眉头一皱。
“顾捕头身亡,事关重大,主案之事,应当从长计议。”董山一顿,接着道,“小捕头毕竟年幼,又痛失亲父,董某担心你无法胜任。”
直言点出自己的想法,董山脸色却毫无变化。
谁都知道,董山一直以成为涪江县尉为目标,顾宗华的到来已经打破了一次他的希望,但他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顾宗华确实武艺超群、能力出众,但这次的机会他明显不愿意放过。
“董捕头以为如何?”顾林也不多言,直直盯着董山。
“我会禀明付大人,由我来主理此案,小捕头从旁协助。”董山毫不退让。
“还请董捕头放心,我虽年幼,也知道法大于情的道理,查案过程中必不会意气用事。”顾林心知董山是有意县尉之职,但也无法直接对他言明其实自己对县尉这个位子并不在意。
自己毕竟是一个穿越者,绝不能轻易暴露出与原主不同的性格与行事方式,总不能刚刚亲父身亡,自己却表明不愿继承父亲的遗志去继续出任县尉。
“小捕头无需多言,此事待我表明付大人,他自会定夺。”董山强势道,顾宗华自己不是对手,你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也想与我争权夺势?
“董捕头为何说我无法胜任?身为捕快,无非是查案与武艺而已,虽然我任偏役捕头不足一年,但任捕快三年间也破获过几起要案,而武艺上....”顾林知道董山不会放过上任县尉的机会,想让他放弃,只能让他再也没有颜面去争这个位置,“请董捕头赐教!”
“小捕头要与董捕头较量...”
“小捕头武艺超群,不知道董捕头是不是对手?”
“董捕头的家传武学根基雄厚,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小捕头怕是有点危险啊!”
霎时间,众捕快开始众口不一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要与我交手?”董山眉头一皱,虽然知道顾林确实武艺不错,但他也自信顾林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年初顾林成为偏役捕头,乃是因为汤权年纪较大,且早年受过暗伤,不再适合做快手的偏役捕头而已,因此顾林只是击败了十几名快手,并没有与捕役以及身为偏役捕头的董山交过手。
“董捕头莫非不敢?”顾林眼神一挑,故意挑衅道。
这个激将法,董山不接也得接,当着众多下属的面,他无法退让。
“众捕快听令!”董山目光盯着顾林,口中喝道。
“在!”
董山挥手,众捕快迅速退至场边,再次展现出了官方暴力机构的训练有素。
“小捕头,点到为止如何?”董山突然间语气温和了起来,他要做的不只是击败挑衅的顾林,更要树立自己的威望,正式向县尉一职发起冲击。
“呼!”
顾林没有答话,左手解开腰间的长刀,连鞘一起向左边的墙壁甩去,一声闷响后,笔直的横叉在墙壁上。
见状,董山也解开腰刀,直接插在了身后的地上,顾林这一手,已经展示出了深厚的内力。
董山的腰刀刚刚落地,两人便不约而同的直冲向对方。
“嘭!嘭!嘭!”
董山势大力沉的一拳击出,顾林顺势合掌握拳,谁料董山直接一掌跟上,顾林匆忙变招抵挡,腹部却已然被董山一脚踢中,连退数步。
为了展现自己犹有余力,董山并未追击。
“呼~”
深吸一口气,顾林缓缓迈步,自从穿越之后,自己从未与人交过手,不免有些紧张,但原主的一切经验仍在,甚至肌肉记忆都在,引出了刚刚的几招应对。
“董大哥,小心了。”顾林微微一笑。
运起归元劲,顾林瞬间前冲,如离弦之箭一般挥掌而上,董山神情一肃,急忙抵挡,双方再次对拼数招,顾林抓住空隙,一掌击中董山胸口。
原地静立,顾林同样未曾追击。
场边的三十余名捕快不复之前的窃窃私语,全都神情认真而热切的盯着场中的二人。
神情肃穆,董山眼中开始浮现出谨慎,双方刚才仅仅只是在招式上过了几招,自己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董家的玉峰经!”
董山前冲,浑身荡起劲力,拳掌齐出,威力与速度比刚刚强出不止一筹,随即有人惊呼出声。
董家作为涪江城的小家族,人丁不多,根基却不浅,家传的《玉峰经》是一门含内功、拳脚为一体的武学,以刚猛锐利为长,董山自小修炼,已然接近大成。
“咻~”
劲气外泄,顾林运转《归元劲》,合身而上,毫不退缩,双方拳掌相接,内力激荡,震得演武场上尘土飞扬。
数招之后,顾林发现自己未出全力便已与董山的内力不相上下,顿觉安心,看来黑龙啸真元对内力的滋养使得他现在的实力已然远超董山。
董山也是暗暗心惊不已,这顾林小小年纪竟已不弱于自己,若他知晓顾林未出全力,不知又该是何种心情。
身形转换间,顾林右手食中二指并起,运起八成归元劲,直直朝董山点去。
“是归元指!”
场边又有人喊出声,董山见状,全力运起《玉峰经》内功,挥拳迎上,旋即便感觉到顾林拳指交接处,一股雄浑至极的内力袭来,海浪般冲击在身上。
“嘭!噗!”
随着两声接连响起,场边众人鸦雀无声。
董山竟被顾林一指击飞,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随之喷出。
“董大哥,承让!”缓缓吐出一口气,顾林抱拳一笑,此战之后,他再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两名捕役快速上前,想要扶起董山,却被他挥手制止,独自起身。
“小捕头果然年少有为,我甘拜下风。”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渍,董山抱拳说到。
“众捕快听令!”
“在!”
“你等协助小捕头查案,需竭心尽力,除部分坚守捕役外,皆听小捕头调遣!”董山以主事者的口吻吩咐众人,他不会轻易认输。
“是!”
众捕快皆抱拳听令,董山说完之后,不再言语,直接往演武场外走去,整个过程中顾林同样一言未发,他不在乎董山以这种方式来再一次宣示主权。
尘埃落定,三十余名捕役与快手再次集合在一起,等待小捕头的安排。
“赵士方、杨启生。”略作思考,顾林点出两人。
“在!”两名快手上前,一人年龄稍大,约四十左右,一人则略显年轻,似是不到三十。
“你二人即刻出发,前往郡城,查看重犯燕裕相关档案,以及其是否还关押在郡城大牢当中。”燕裕便是之前顾林父子二人发现的进入伍家的疑似之人。
此人乃是江湖上知名的大盗,曾在蜀郡各处作案,年初之时,不知为何入郡城公开作案,连杀数人,结果运气太差,被刚好在郡城巡查的天心卫当场缉拿。
在未曾落网前,郡内悬赏人员的通缉令是所有捕快都要熟记的,这也是为何顾林父子二人能一眼判定进入伍家之人是疑似嫌犯。
而天心卫,则是整个大林极为特殊的一个机构,一个处于大林权力机构内部,却又游离于政务、军务、监察体系之外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