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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二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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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到了庄园,这里是吴世子的私庄——呈祥山庄,齐良也是第一次来,小六子在前面带路,穿过一块宽大的草坪,往左侧走五十米就到了庄园马厩,那里一溜的马棚,各种马都有,最里面一个马棚里的马显得十分特别,它们的体形比所有的马都要矮一大节。

    “这就是云南马?”曹寅指着马棚里问,颇有点不屑,样子与他所骑的马根本没法比。

    小六子道:“正是!”

    曹寅围着马棚转圈观察,齐良索性大方,命令:“牵一匹马出来,让曹侍卫试试!”

    一位马夫应声:“扎!”

    马刚牵出来曹寅便一跃而上,动作甚是潇洒利索,小跑两圈,马厩小坪里已是尘土飞扬。

    几圈之后,曹寅对这种矮腿的云南马的印象顿然改观,勒住缰绳跳下马,赞道:“好马啊!就是不知这云南马与蒙古马谁跑得更快?世子,不若我们来比试一番?”他兴致正浓。

    来了!果真应了小说中的情节,齐良痛苦摇头。“曹侍卫喜欢,我让手下跟你比试就是!”他才不愿跟着个小孩子疯呢,他现在都恨不得杀了对方,他已把曹寅当作韦小宝了,而小说中韦小宝却是坏吴应熊逃命大计的罪魁祸首。

    “也好!就劳世子在此稍等片刻,我们很快回来!”曹寅牵着马往外走。

    “谷子明!李奋先!你们俩陪曹侍卫玩玩!”齐良回头吩咐两个亲卫。

    “扎!”两人站出来,一人牵着一匹跟上。

    “怎么?曹侍卫也准备骑云南马吗?”齐良怪异望着曹寅。

    曹寅很自然道:“卑下甚是喜爱这云南矮脚马,刚仅是小乘片刻尚未领阅到它飞腾的风姿!”

    “好!”齐良赞一声,“谷子明骑曹侍卫的马,你们两人比试,谁赢了谁便是所骑马的主人!”

    曹寅呆怔,他骑来的那匹蒙古马可是每日鸡蛋拌料喂出来的御马啊!

    “扎!”谷子明欣喜,迫不及待应下。

    曹寅勉强道:“谷兄请!”

    比赛的内容是翻过前面那座山,谁先回到庄园谁便赢。这是曹寅提出的比赛方案,他充分抓住了云南马耐跑能爬的特点。

    齐良同意,悄悄走谷子明低声道:“谷子明!你一定要给我赢!”

    两马匹如箭一般飞奔而出,一会儿后谷子明便超越了曹寅。

    “御马到底是御马!”齐良赞道,转眼间两匹马便消失在视线中。

    三刻钟之后,曹寅率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可最终先到的却是谷子明。

    曹寅沮丧着脸:“卑下愿赌服输,我的马是谷兄的了!”

    齐良哈哈一笑,大度道:“算了,只是玩玩而已,这御马曹侍卫还是骑回去吧,我可不敢抢皇上的马!”

    “多谢世子!”失而复得,曹寅喜极,回宫少了一阵斥责。

    “好了!大家都累了,我们进庄园歇息会儿吧!”齐良道。

    曹寅却告辞:“不了!时候也不早了,卑下要回宫了!”

    齐良忙道:“已近午时,曹侍卫不吃过午膳再走吗?”

    曹寅道:“今日已叨扰世子多时,甚感不安矣!卑下尚需回宫复命,就此告辞!”

    齐良并不真想留人,道:“既然曹侍卫有公务,我便不敢挽留,你要的普洱茶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多谢世子!”曹寅打个千儿后,跃身上马,告罪一声拍马而去。

    目送曹寅的背影消失不见,齐良转过身恨恨吩咐:“注意这些云南马,不许任何人接近以免有人下药!”小说《鹿鼎记》中,吴应熊逃命的云南马便是被韦小宝下了药。

    齐良未初返回城,返城后他便直接去了皇宫。

    从午门开始,两行禁兵,钉子一样排列着,佩在腰间的宽边大刀拖着长长的鎏苏。御前侍卫们像一尊尊铁铸的神像,按剑挺立,眼都不眨一下。过了广场,齐良往右便想直接去慈宁宫接建宁公主。

    “敢问前面可是吴应熊额驸?”台阶上下来一个清秀的小黄门,出声叫住了匆匆履步的齐良。

    “不知公公有好见教?”齐良停下问。

    小黄门恭敬道:“皇上让世子先去乾清宫!

    显然小太监是康熙预先安排在此等他的,联系到上午御前侍卫曹寅的传话,齐良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见世子半晌不吭声,小六子贴近齐良,提醒:“主子!此是皇上身边小太监——小经子!”

    小经子齐良听钱云房说过,杀鳌拜有功,已升为养心殿总管太监。齐良记下了小经子,道:“请公公前面带路!”

    乾清宫是皇宫的正宫,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踏上汉白玉石台阶,走进铺满金砖的殿内,齐良连大气也不敢透,金碧辉煌得太过奢华,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4座,铜鹤,金鳌的嘴里喷吐着袅袅清烟,若天宫仙境般。

    康熙脚蹬青缎凉里皂靴,着石青单金龙褂走了出来,齐良连忙跪下叩头:“臣吴应熊恭请皇上圣安!”

    康熙颀身玉立,风度娴雅,不带丝毫珠光宝气,道:“额驸请起!”

    听康熙尚还客气,齐良放心下来。“皇上召见应熊不知有何圣谕?”他爬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前几日西胡同发生一起特大命案,不知额驸听说没有?”康熙注视齐良。

    齐良从容不迫道:“此事应熊当天晚上便听人说了!记得那天正好是索老太夫人的寿辰,应熊从索府回来后,此事便已传得满城风雨矣!”

    康熙盯住齐良不放:“知道是谁干的吗?”

    齐良摇头:“不知道!”

    康熙加重语气问:“知道死者都是谁吗?”

    齐良道:“第二日方知死的都是前明伪沐王府余孽!”他突地重重跪下:“皇上不会怀疑是应熊所为吧?如此,应熊只有以死以证清白!”他以进为退,不再给康熙循循诱问下去的机会。

    康熙铁青着脸:“额驸快快请起,朕什么时候说过是汝所为?”

    齐良马上感恩零涕:“皇上圣明!”

    康熙亦不是省油的灯,敲山震虎道:“那伪沐王府虽是反贼死有余辜,但天子脚下如此结伙行凶,行凶者亦跟反贼无二,朕定当捉拿凶手严惩不贷。”

    齐良暗自冷笑:“凶手哪是那么容易拿住的?”不过,他心中也是暗暗后悔,暗骂自己考虑欠周,如此大规模的暗杀不是暴露自己的实力引人注意吗?

    齐良躬身道:“皇上可下令全城搜捕,凶手定然无处遁行!”

    康熙挥挥手:“不谈这些了,此事自有九门提督府负责。”接着问:“额驸可知道最近朝上吵得很凶?”

    齐良作茫然状摇头,康熙苦叹道:“国家北有罗刹掠地烧杀;西有葛尔丹擅自称王;东有台湾郑贼骚扰海疆,内有黄河淮河水灾,现下朝廷可谓内忧外患,四面烽烟燎绕,八方画角悲凉哪!”

    齐良暗道:“应该还少说了一句:南有三藩离心离德。”

    康熙瞟一眼,接着道:“朝廷用度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许多大臣上奏削藩以平衡朝廷开支。”

    齐良小心翼翼问:“皇上的意思呢?”

    康熙无奈道:“每年云南平西王府奉饷九百余万两,加上广东平南王府福建靖南王府总计奉饷两千余万两,占了朝廷总个财赋的一半。”

    齐良早知三藩用饷很大,但还是被康熙所列举的数字吓了一跳,难怪康熙夙夜厪念把三藩、河务、漕运三大事书而悬之于宫中柱上了。

    齐良惶恐跪下:“让圣上烦心,臣下罪该万死!”

    康熙挥手道:“这不关你的事!”又有意味地问:“额驸怎么看待削藩之事?”

    齐良马上表白心迹:“臣赞成削藩!”

    康熙幽幽道:“三藩尽忠尽国,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如此一来就怕三位王爷心里有隙啊!”

    齐良道:“应熊愿写信给父王陈说此事,相信父王一定会以朝廷利益为重,不折不扣地执行皇上圣谕的!”

    康熙满意点头:“如此甚好!额驸请起来说话吧!”接着咐咐:“小经子给额驸看坐!”

    小经子拂尘一摔,搬来一个锦墩,齐良擦一把汗挨着半个股屁坐下。

    “听说额驸最近又买了一座庄园?”康熙突又问,手中玩着一把纸扇像是很随意的样子。

    齐良咯噔一下,刚坐下的半个屁股差点掉下秀墩,冷汗直冒,强自镇定道:“只是一座小小庄园,作夏天避暑用!”庄园是多次强调秘密购买的,想不到这才几日小皇帝便知道了。

    康熙暗骂:“什么小小庄园?朕的后宫每年花度不过三万两,而你的小小庄园竟用了三万三千四百五十两!”表面却笑道:“避暑好啊!朕也想去看看能令额驸中意的庄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敢入圣上法眼,不过,骆马庄园确有一处好井冬暖夏凉,井水甘甜清醇!”齐良尽量放松道。如果他知道康熙连他买庄园的银子都知道得分文不差的话,还不知道作何想呢?

    “欧!朕便更得要去看看了!”康熙道。

    齐良道:“应熊随时恭候圣上大驾光临!”

    康熙笑笑:“好了!额驸快去慈宁宫接皇姑吧!皇姑可能都等不及了!”

    齐良弯成九十度:“臣下告退!”他一直退,直到快到殿门时才转身,出门时还在门框上重重碰了一下,几乎绊倒,趔趄一下才狼狈站稳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