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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时辰尚早,月亮才刚爬上树梢,齐良与建宁公主温存片刻便离开了,倒不是他突然变正经了,而是抱着个令人销魂的美人儿只能摸不能吃他憋得难受,反不如远离的好。不过,离开时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他邀请建宁公主明天去郊外野游,建宁公主螓首低垂未作声,心里却是已答应。
第二天,齐良早早便在门口等候建宁公主,建宁公主口口声声答应:“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可齐良硬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建宁公主千呼万唤始出来。
但见建宁公主点染曲眉,浮翠流丹,齐良无奈摇头,看来古今中外的女人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
“夫君!我们走吧!”建宁公主笑意欣然,就如那刚升的太阳。
见建宁公主往那软轿走去,齐良差点晕倒,坐轿去郊游?他直翻白眼,这还不把轿夫累死?
“公主!这边!我们坐马车!”
这会儿建宁公主倒乖巧得很,夫唱妇随,齐良讲干什么就干什么,走到齐良这边,素齿问:“我们去哪?”
齐良扶着建宁公主上马车,道:“我们去香山!”
香山距离北京城二十多公里,因山中有巨石形如香炉而得名,山上有座甘露寺,建于金代,据说很灵,齐良一直想去看看。
只是一次两人培养感情的普通郊游却浩浩荡荡后面跟了一路的人,安全由桂明带的卫队负责,彩云彩霞刘嬷嬷小六子这些“跟屁虫”贴身侍候。
巳正到了甘露寺,外面的太阳已晒得皮痛,大家正好进寺歇息。公主与额驸大驾观临,甘露寺七十多岁的方丈老和尚也难得地出来接待了一番。
甘露寺也叫法门寺,始建于唐代贞观年间,原是尼姑庵,几度变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和尚庙了。甘露寺正堂是天王殿,齐良装模作样地跪下,见旁边的建宁公主念念有词甚是虔诚,他也跟着念,只是说的却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一定要保佑我逃命成功,活命百岁”。连念三次,跟着连磕三响头,也是一番真心诚意了,可惜的是他跪拜的那尊大肚菩萨他叫不出名字。
祈福完毕后,齐良捐了香火钱,香火钱的数量当然与他额驸的身份相当,方丈老和尚喜得把整张脸都笑得沟壑纵横了。
“公主!刚你求签时求的是什么?”走出甘露寺,齐良笑着问。
建宁公主媚一眼,娇痴道:“不告诉你!”
女人都这样,齐良嘿嘿笑两声,道:“公主!我们往那边走走!”
午膳已决定在甘露寺吃,现在时候还早,齐良便让随众们都散了去,也让他们求求签,拜拜佛,玩闹玩闹,但彩云、彩霞、刘嬷嬷,小六子、桂明、李奋先还是跟着他们俩未曾离开,只是在齐良多次的训斥下才离他们远了点。
甘露寺四周种满了梨、杏、松、黄栌树等,齐良与建宁公主沿着一条山路往林深处走去,树林蓊蓊郁郁,毒辣的太阳光射下来有树荫挡着,两人也不觉得热,齐良悠闲地扇着纸扇道:“公主!父王从云南送来些精美饰品,你去挑好的拣些吧!”
建宁公主不为所动道:“我有了那串手链足矣!”
齐良颇为意外,开始怀疑起建宁公主与吴应熊不睦的说法来,轻叹一声道:“父王年岁已高,老牛舐犊,老人家思念孙子啊!”
建宁公主对自家的公公既熟悉又陌生,既可恨又可怜,无奈道:“北京——昆明相距数千里,思念又如何?”
更远的不是距离而是政治,齐良倏地停下,道:“父王想让我把世璠送到昆明去!”
建宁公主一怔,凝视良久,苦笑:“把世璠送到昆明岂是那么好送的?”
齐良揖手道:“正是想让公主向皇上和太皇太后说说!”
建宁公主疑窦丛生,道:“王爷想见孙儿,他来北京不就是了吗?”
齐良道:“父王诸事繁忙,怎脱得开身?”
建宁公主又道:“王爷请撤藩不是就脱得开身了吗?”
齐良直翻白眼,说得轻巧请撤藩来北京,到时不知还有命否?辩道:“现在是否削藩朝廷尚无定论,即便削藩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父王有太多的事要做,哪能很快来北京?老人思念孙儿急切啊!”
建宁公主不相信:“你送世璠去昆明真是因为王爷想见孙儿吗?”
齐良跌下脸色,语重道:“公主担心什么?世璠送走了,我不是还在吗?能出得了事?”两人谁都知道吴世子在京城的人质身份,可谁都不愿去触及,今天齐良气恼之下什么也不顾了。
两人都凄凄惨惨戚戚,都是苦命儿,都是政治的牺牲品!
建宁公主铁青着脸,丹唇咬出一条白线,道:“我且问你,府里那些受伤的侍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府里设置禁止出入的禁区?”她从皇宫回来就是为了为康熙查沐王府之事,几次欲召齐良回来也是为了此事。
齐良没好气道:“本世子两次遇刺侍卫们舍身救主难道错了吗?那些禁区只是限制闲杂人等勿入兵营重地,难道还能限制得了公主?”
建宁公主知道齐良未说真话,受伤的侍卫全是两次遇刺之后受的伤,她也不点破,其实她夹在其中好难做,一头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夫君,一头是家国君上,她一直压着此事未上报。
两人沉默下来,建宁公主低着头想着心事木然地往前走,齐良喘着粗气,把纸扇扇得哗哗着响。
“此次云南来了很多人,府里有点人满为患了,开销也大,我准备裁掉一些人!”走了好长一段路,齐良打破沉默冷冷道,却没有继续刚那话题,他早没指望建宁公主能帮他。
“额驸自己作主吧!”建宁公主心灰意冷,感觉活得很是累。
突然,林里哗哗地传来一阵阵响声,山上滚下许多泥石。“小心!”齐良惊叫,人已扑到建宁公主身上,建宁公主猝不及防与齐良一道摔在地上,后面也传来一阵惊叫,彩云彩霞小六子等人飞奔而来。
泥石如流而下,树倒叶落,景象甚是哧人,仅离齐良与建宁公主两人尺许距离,虽险但所幸两人均安然无恙,建宁公主复杂地望着齐良,第一次没有对被这具身体重压着感到反感。
“公主你没事吧!”齐良喷出浓浓男子汉的气息。
建宁推开齐良:“没事!”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彩云彩霞跑了上来,刘嬷嬷还粗暴地把齐良拖起,道:“还不起来,看把公主弄的!”
“主子!你没事吧!”小六子同样关心齐良。
“我没事!”齐良站起来,他的手背上划破一层皮,可能是被流石所伤。
桂明与李奋先往山上爬,他们担心乃歹徒所为。片刻后,桂明与陈奋先下来请罪:“奴才该死,让公主额驸受惊了!”
齐良道:“起来吧!没你们的事!”接着问:“有什么发现?”
桂明禀道:“没有异状,乃山体滑坡!”
齐良道:“好了!没事了!大家回去吧!”
这会大伙再也不敢离开两人,建宁公主被簇拥着走在前面,回头说了一句:“我会向皇上和太皇太后说璠儿之事的!”
齐良怔然,他发现他还不了解建宁公主。